書屑 03｜中國經濟到底是好還是壞？

新年快樂！2020 新計畫「書屑」，發音有點像「速寫」，我想用最快的方式捕捉我讀一本書後的印象，並分享給可能也會覺得這本書對他有用的人。

1. 這兩三年一直在新聞上一直看到「中國經濟下行」的說法，雖然經濟成長率和增速在全世界來看還是很高，但國內確實面臨很大的增長壓力。但如果要更進一步研究中國經濟，就算看中國公布的統計數據、財經學術研究的解讀，往往容易有霧裡看花的感覺。偶然就在書店發現《正解！中國經濟數據》。
2. 就以人民幣貶破 7 的相關爭論來說，我搜尋到的說法不僅很混亂，悲觀樂觀看法都有，也不難感受到背後有強大的社會期望支撐。從現實來看人民幣貶值是常態、反映貿易衝突加劇，從央行視角來看，是否也能反映匯率允許波動的程度加大，邁向人民幣國際化之路？
3. 統計歸根究底是估計值，而非精確計算的數字，因此這本書主要帶來的收穫是解讀中國官方數據背後的政治用意（也讓原始資料很難取得），可以告訴你什麼，又隱瞞了什麼現實，而影響對外的中國經濟背書——卻恐怕是錯誤的認知。
4. 對於我這種看到統計學就會暈倒，對數據分析容易皺眉的人，這本書真是意外的好吸收。作者有長期研究中國消費市場的經驗，開頭就先指出要判讀中國統計數據的困難，不只是因為資料量太龐大，而是數據是如何產生、篩選的標準為何都很不清楚。我們很難從局部、被操控過的統計結果看出市場的真實面貌，就更需要認識國家財物如何被運用和再分配的。
5. 會有這種問題，和編造財務數字的壓力有關。當各地公務員為了呈現自己對促進經濟成長的貢獻，往往會把能增加財政收入的項目列為優先，對醫療、教育或退休金等政策就比較缺乏意願，造成社會不平等的現象加劇，在樂觀的統計估計裡卻很難讓人看出債務龐大的問題。
6. 除了對 GDP 數字的疑慮，另一個讓我好奇的是中國消費者習慣，如何從重儲蓄轉變到負債消費，當線上購物太方便，一個人可能持有三五張信用卡、同時用不同家小額貸款以債養債，讓年輕人受優惠吸引而早早背負的債務到了失控的地步。
7. 中國政府希望促進內需消費的成長，也表示要從依賴廉價勞動力轉向發展高附加價值、創新經濟的進程，但對於新興中產階級更迫切的需求，是能不能確保飲食來源是安心的，以及工作環境條列惡劣、環境污染等問題。因此創新意味著社會安全網的建立，讓更多民眾開始正視嚴重的貪污、壟斷等問題。
8. 從書中引述的調查數據，可以看到作者一再提醒不能盡信、要留意其中的偏誤，例如被灌水的生產毛額、被高估的零售成長率，我還是覺得要一般人判讀好難。但也這不是說完全不能看，而是要細心考察來源為何、選擇性引用哪些指標（貿協的資料也可能直接源自政府的資料庫）。當不同來源都寫出類似的分析結果時，就要懷疑其實都是引述同一份指定文件了！近年更即時的市場資訊、民間市調機構，都在改進這些不夠可靠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