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我站在橋頭,穿著雨衣(上)
最初最初,是我自己開始去理解自己的痛苦。
即將畢業的那兩年,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到了盡頭,或是冥冥之中,流年就是到了一個關卡,一個劫。
那時候每日都聽著oasis 的don’t look back in anger入睡和起床、沒有入睡和沒有起床,渾渾噩噩之中記得一些痛苦的片段,住對街的好友也好痛苦,我們不知道是不是擁有一樣的恨還有愛還有一些複雜的東西,她那時候問我能不能去她家,她寫了一封像遺書的信要給我,沒有寫完,曾站在頂樓,另外一個朋友發現了她,帶著她回到臥室,她當時癱坐在床上「我後來想了想,這不能怪誰,不能怪妳,我只是,遇到了。」
我忘記我們有沒有真正和好,但我們可以講話了,可以去水邊玩,可以泡在夏日碧綠清澈的溪水中,可以笑了。「但我常常不能分清楚,這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告訴她,我每天做夢,夢都太真實,我甚至常常以為是真的。
那時另一個朋友A突然送我一條黑曜石珠子,說是給我避邪用的,不知道為什麼,知道我這個情況的人都出了一點小意外,好友就告訴我,帶我去她家鄉的廟看一下,她的媽媽在那裡。
搭車那一天,陰天,列車駛向蜿蜒多雨的東北角,越靠近她的家鄉,即便我從未去過,卻有種越來越強烈的感覺,我突然看到一個畫面,像是一個預像。我說「廟是不是在一條橋的對面,有一條山路,橋頭有一家7-11。」她說對。
我說「我看到我穿著雨衣站在便利商店門口,下著小雨。」
那天傍晚來了一個颱風,列車停駛,我們在山上住了安穩的兩天,一覺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