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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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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秘密(東野圭吾)』(含簡遙的推理過程)

殺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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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本非常特別的小說。出版十年以上了,書中真正的秘密卻還沒有人解開過。看我這篇文章的人要有心理準備!我要解出書中不為人知,隱藏在秘密背後的真相!(本篇字數是我為一本書寫過最長的文章)

看完這本書後,我花了不少的時間在思考推理本書的內容,發現真相絕對不是一般人所想像的那種。

若是還沒看過秘密這本書的朋友而計畫要看的,請不要再往下看!

請讀完小說後再來看我這篇,因為我的結論相當驚人,對於那些早已認定作者設定結局的朋友,看完本篇後應該會產生極大的震撼!

先前看過吉本芭奈奈的“甘露“,對於書中一些通靈、遇到幽浮的情節還歷歷在目,而本書也藉由一位保護女兒而死的母親直子,丈夫平介發現直子的靈魂附在自己女兒藻奈美身上,隨後展開了一連串不尋常的“秘密三人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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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場奪去許多人生命的巴士慘案發生後,整台車唯一的生還者只有平介的女兒藻奈美。平介在失去了妻子後,哭得傷心欲絕的平介,竟然看到在病床上的藻奈美甦醒過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說她自己是已經死去的妻子直子!

平介一開始當然不相信藻奈美所說的,於是藻奈美和他確認了一些關於自己和直子才知道的回憶,也發現藻奈美的一舉一動無不是傳遞出妻子直子的神態,對於這種不可思議的訊息,實在是衝擊著平介所認知的這個世界,最後他判斷出,直子的靈魂確實依舊存在,而且是在自己的女兒藻奈美身上。

於是平介、直子、藻奈美,三個人就這麼地以極不尋常的形態一同生活著。

後來平介和其他罹難者家屬,會同律師一起向巴士公司積極爭取應得的事故賠償金,卻意外地發現,駕駛巴士的司機尾川幸廣,因為超時工作過勞透支體力而導致事故,而巴士司機在業界超時工作的情形早就層出不窮,然而尾川幸廣卻是主動要求加班,只為了能多賺一些錢!

然而這些多賺來的錢,在平介了解其遺孀征子和女兒逸美的生活狀況後,竟然發現尾川幸廣多賺的那些錢其實都沒拿回家,也就是說錢的流向不明。而尾川這可疑的行徑當然沒有任何人會關心,平介也只是個上班族而已,當然沒興趣也沒辦法去查明別人家的私事。

平介就這麼地和附身在藻奈美身上的直子,一起度過了也不算短的幸福歲月

不過就在直子用藻奈美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後,少女在成長階段所要面臨的一切尷尬轉變,肉體是女兒、心靈是妻子的情形下,平介面對的是比一般家庭更難體會的矛盾和痛苦。

平介生理上的需求無法從妻子身上取得,因為肉體是女兒的…

時間不斷地推移著,那位巴士司機尾川幸廣的事情也逐漸撥雲見日,尾川一直努力工作的原因,是為了多賺點錢補貼前妻開店及兒子的教養費用。可是不僅如此,幾年後平介又從其前妻得知了更為驚人的秘密,原來那個小孩並不是尾川幸廣的親生兒子,是婚後妻子和別的男人生的!

而平介的家庭也開始產生了變化。他發現擁有青春肉體的直子,不僅再一次地回到了在學校求學的環境,也開啟另一面學校生活的樂趣,那就是戀愛。

直子在高中一年級時加入了網球社,與高二的學長發生了極為曖昧的來往,平介也為了保持自己和妻子的感情,用了許多方式去發掘直子在學校那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一切,當然也包括了利用家中的電話竊聽直子的談話內容。

事情就在耶誕節前夜,那位學長在電話中強烈的要求藻奈美下午和他見面,平介認為心靈是直子的藻奈美,怎麼可以和年輕男生出去,況且想也知道那學長就是要追求她的,要是讓她出門了,還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不管平介在那天為二人安排多少活動,他心中的好妻子竟然一反常態地找藉口堅持要去赴約,這讓平介失去了理智,於是他出現在她們二人赴約的地點,向藻奈美的學長直接表明,藻奈美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談戀愛的!接著便把人帶回家裏。

平介看到失魂落魄的直子,一直無法相信為什麼自己的行蹤會被他知道,直到回家後被她發現了電話竊聽裝置,二個人的情緒才在此時爆發開來!

隨後的日子便陷入了冷戰,中間直子也一度想用肉體關係挽回一切,但平介還是在緊要關頭把持住,就算自己認定直子的心靈存活在藻奈美身上,但無論如何也不可以和肉體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發生關係啊!

經過內心的矛盾掙扎,平介最後還是讓步了,平常在家口中叫的“直子“,硬是改口叫了“藻奈美“,聽到如此稱呼自己的直子,在隔天早上竟然起了驚人的變化,原來是藻奈美的心靈又重新出現了!

平介在驚喜之餘,也發現直子和藻奈美的心靈已經開始交互出現,在女兒逐漸回歸原來的人格時,平介也只能開始接受自己的妻子要永遠離開自己的事實。

而最後平介要把女兒嫁出去的那一天,臨時去找人修懷錶,竟然又發現了藻奈美偷偷把直子的婚戒拿去改成自己出嫁婚戒的秘密…

平介這才驚覺,原來他的直子一直都在!從來沒有離開過!

承受不了自己的妻子嫁作他人的平介,在見到待出嫁的藻奈美之後,此時壓抑多年的情緒終於潰堤了,便衝到新郎面前,說要打他二拳,最後竟然打不下手!

因為一向堅強的平介,卻在這時候跪到在地、掩面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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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劇情簡介至此完畢,我用google查到一般絕大部份人解讀出來的結局,就是直子的靈魂依然存活著,利用著藻奈美的身體,自私地展開了自己的第二段人生,讓這個可憐的先生平介一個人孤苦地老去。

真的是這樣嗎?

錯!

那直子會不會是藻奈美幻想出來的第二人格?

錯!

那麼還有別的真相嗎?

是的!

現在我就挑戰公開東野圭吾這本書真正的“秘密“!

這絕對不是什麼狗屁怪力亂神的靈魂附身故事!

而是實實在在正正當當的“本格推理“!

現在我就挑戰公開東野圭吾這本書真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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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開始!

直子早在事故發生之後就死了!

直子的靈魂從頭到尾都沒有附身在藻奈美身上!

事故後發生的一切全都是藻奈美一手策劃的精心騙局!

不相信嗎?那是當然的,因為平介自己和所有的讀者也很難相信…

請先看看下面這一段:

雖然直子的身體近來有些發福,臉上的魚尾紋也越來越明顯,但這都難抵他對她的愛。她很愛說話,也很厲害,一點兒也不慣著老公大男人的架子。她不拘小節,直爽的性格讓平介感到特別舒服愉快。她還是個腦袋很聰明的女人,困此他認為她對藻奈美來說是個好媽媽。“

藻奈美其實遺傳到二個人的優點,也是個極為聰明的小孩,而下面又一段可以作為佐證:

她凝視著平介,一雙大眼睛裡閃爍著真摯的光芒。這讓平介想起了藻奈美央求他說「我一定會提高學習成績的,別把我送到補習班去」時的表情。他覺得她現在的眼神和那時藻奈美的眼神是一模一樣的。“

其實這邊就可以推理出二個部份:

一是藻奈美其實學習能力已經超出一般同學。很多天才在初期都會被認為是有學習障礙的,就像愛因斯坦那種類型,他們會認為去學校唸書是浪費時間,只喜歡思考自己有興趣的事情。

二是藻奈美不想上補習班是為了想多陪在爸爸身邊。因為平介時常要上夜班,平常相處的時間已經很少了,再上補習班的話,藻奈美會少掉更多見到爸爸的時間。這是很重要的一點,為什麼藻奈美想要多陪爸爸呢?

下面我會再繼續說明,這裏我們先看下面這一段,這段其實是東野先生誘導讀者將思緒專注於靈魂附體的文字:

這方面最有戲劇性的事例是伊利諾州的附體事件。一八七七年,美國伊利諾州一個名叫南希的十三歲女孩由於癲癇發作自始失去了意識。在她陷入這種異常狀態後,有各種各樣的靈魂附在了她身上,其中佔支配地位的是瑪麗,一個十二年前就已經死去了的少女的靈魂。在其後的一年裡,南希一直被瑪麗所取代,她的一舉一動都和生前的瑪麗一模一樣,她對瑪麗家的情況也瞭如指掌。一年後,「瑪麗」說了句「我要回天堂了」,之後,南希馬上就恢復成自己了。“

在圖書館的平介看完這篇文字後便有了如下的想法:

平介喃喃自語:「這麼說來,應該可以把直子和藻奈美的情況看成與書中所寫的是同一種情況吧。雖然不可思議,但世界上已經有幾個先例了。可以預想,現在的狀態持續一段時間之後,直子的人格會突然消失,屆時藻奈美將甦醒過來。那將是真正意義上的直子的死去和藻奈美的復生。」“

以上這一段便是堅定絕大部份人所認定結局的佐證,認為直子最後真的還是附身在藻奈美的肉體之上,平介捨不得把直子讓給別人以致傷心欲絕,真的是這樣嗎?若還是認為這個結局才是正確結局的朋友請不要再看下去了,再看只會讓自己失望的!

事實上藻奈美在對平介撒謊的時候,作者早已留下些微的蛛絲馬跡給讀者們探索了,請看下面這段文字:

「但是,」直子低下頭,舔了舔嘴唇,之後,再次抬起頭來,「對你來說,直子還會繼續活著,對吧?」“

基本上藻奈美雖然很聰明,畢竟當年還是小孩子,還是無法控制自己撒謊時內心緊張而不自覺的生理反應。

而小說最後平介發現那隻泰迪熊的戒指被藻奈美取出,做為自己出嫁的婚戒,其實這段反映出來的便是藻奈美幼童時期的“戀父情節“,最後藻奈美還是無法忘記那段當年扮作爸爸妻子的歲月,那是藻奈美對父親無法割捨的愛戀,我們可以從下段文字看出:

"「這隻泰迪熊中藏著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秘密。」直子說完,將小熊緊緊地抱在了胸前。

藻奈美想出了個完美的劇情,外表是泰迪熊(藻奈美自己),內在是直子的婚戒(直子的靈魂),那時的藻奈美說的“兩個人“,其實是指藻奈美自己和父親二個人,母親直子是被她排除在外的。而平介也在藻奈美精心的策畫下,開始自我催眠,讓自己將還是小孩子的藻奈美視為自己已故的妻子,直子。

而下面這段可以看出平介將藻奈美認為是直子,就算看到了事實,也已經達到視而不見的程度:

直子突然抿嘴笑了起來。平介吃驚地看著她的臉。她不像是因為看到了什麼滑稽的畫面才笑的,一對微微上挑的大眼睛--這也是藻奈美的一個特徵--凝視著空中的一點。

明明就是藻奈美才能做出的動作,但平介卻不去懷疑,其實也不能怪他,我一開始也是沒注意到這一點,小說看完後我才找到這段佐證文字的,而下面這一段更是明白地點出了藻奈美是假扮直子的事件:

「看來今天會很熱,大家一定會很高興的。」吃過早飯放下筷子後,直子來到外面邊看邊說。早上吃的是昨晚剩下的油炸蝦。如果是平常的話,直子還會做大醬湯的,但是今天早上沒有。她早上睡懶覺了。平介知道她睡懶覺是因為昨晚熬夜學習了。但是他沒有了取笑直子的心情。“

其實大多數的小孩子早上都是很難爬得起來的,難得的放假日,再怎麼堅強的藻奈美也是無法抵擋得住睡懶覺…

事實上後來還有一段是平介和藻奈美再次回到直子的娘家,藻奈美一開始還能鎮定以對,但在外公端出親手為藻奈美自己做的麵時(藻奈美其實從來沒吃過,直子因為從小吃到大,根本沒興趣吃),便抵擋不住內心的激動而哭泣。

而在洗澡的時候,平介想起了直子在世時捉弄他的情景,年輕的直子騙他澡盆是燒柴的,他竟也信以為真,可是當年並沒說破,這次又回到了娘家,卻也沒聽到直子再提起,如此重要的回憶,藻奈美當然不知道,而平介要是當年說破這件事的話,也許劇情就到些結束了也說不定呢!

當然啦,這都是平介和藻奈美相處時,東野先生給的暗示,書中還有很多地方可以給大家去發現。其實我看完後是思考到,尾川幸廣的家庭也是東野先生另一種類型的暗示

因為尾川幸廣並不是兒子的親生父親,而尾川在知道實情後,為了小孩的未來著想,寧可背負著被世人誤會的罪名,也要努力賺錢供養二個家庭。

這暗示出藻奈美的情形,她為了不讓爸爸處於失去妻子的傷痛之中,選擇扮演母親的角色,也讓自己和從小就愛戀的父親能夠像真正的夫妻在一起相處,這真的是一石二鳥之計啊!

因此藻奈美一開始會這樣做顯然是出於自私的目地,但頭已經洗下去了,平介竟然完全相信藻奈美的演技,就算是她有時露出馬腳,平介也能自圓其說地認定她就是直子。

然而女孩子開始轉變到女人的敏感時期,藻奈美也發現自己幼時的戀父情結已經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趨於理智,平介已經開始走向老化,外在及內在的形象,皆已經不是藻奈美小時候內心中那般地完美了。

此時要抽身已經來不及了,於是藻奈美才會想要唸醫學院,其實她是為了想研究關於“腦“這一方面的知識,她也深怕自己的父親被自己搞成精神病,所以暗地裏開始策畫著如何暗示平介,其實自己是藻奈美假扮的直子,書中有幾段其實都露出一端倪,仔細查看一下就可以得知了。

進入高中之後,面對許多男性同學的環境,和所有的年輕女孩一樣,再怎麼聰明的藻奈美也不得不被愛情的力量所吸引。於是平介才會發覺不對勁,處於二難的藻奈美也一度想要放棄這樣的騙局,直到她想到了用真正的藻奈美回來的故事,才再一次成功地騙到了平介…

而故事最後其實也是作東野先生給讀者們最後的暗示。

寫出大學時期時藻奈美其實就指出自己可能是雙重人格,想要點醒他父親,但平介當時還是聽而不見,卻在最後關頭卻又想起了這一段,這是突破平介一心以為直子是存活在藻奈美身上的假像最關鍵的一點。

而藻奈美同樣也無法割捨自己當年對父親的感情,才把母親的戒指再打成自己的婚戒,想利用這戒指保留當母親過世後,自己和平介一同生活的重要回憶,最後卻被平介無意中發現了。

所以基本上真相非常單純,我們都被平介對直子強烈的感情所感染了,以致於和平介一樣,對於藻奈美所露出的破綻,用一廂情願的方式去解釋。

也就是說,以靈魂附身的立足點來推論最後直子到底有沒有消失,當然會陷入平介思緒的框架之中。

就另一方面來說,支持直子靈魂存在於藻奈美的現實依據是什麼?

答案是完全沒有!

平介在圖書管查到關於靈魂附體的資料,嘿嘿嘿…請問是放在哪一區?

而且直子真的實際出現在這本小說中嗎?沒有!

書中有關直子的一切,皆是透過平介及其他角色所傳遞出來的,包括假扮直子的藻奈美!

我們看到的直子,都是平介腦子印象中的直子,以及藻奈美模仿唯妙唯俏的直子,與其他人談話中回憶的直子。

直子本人在小說開頭時就已經和藻奈美一起出門了,是由平介在家中的回憶開始,直到巴士意外發生,我們都沒有真正地接觸到“真實“的直子。

反而是作者精心安排了許多藻奈美的破綻,都被平介用“雖然直子的靈魂活在藻奈美身上,但她的身體還是個孩子“來合理化了一切不合理的事情。

由此可知,從小就聰明過人,但有戀父情結的藻奈美,具有不想輸給母親的性格,因為自己也對父親有愛情的幻想。

母親直子在藻奈美的內心中,不僅是母親,也是最大的情敵!於是這裏就可以解釋為什麼藻奈美面對自己母親死亡的時候,可以那麼地鎮定,反而在說到她自己的時候,卻會流淚失控(最明顯的是吃外公準備的麵那一段)。

也因此可以了解,為什麼藻奈美會知道那麼多父親和母親間那麼多的秘密,愛一個人當然會想多知道一點對方的東西,況且直子本身又是話不少的人,當然會說給這個“純真可愛“的女兒聽啊!

先前看過渡邊淳一的失樂園,裏面透露出了一個相當有趣的觀點。

男人主動地引誘了女人,讓女人掉入了男人的情慾陷阱之中,女人被動地等待男人邀約,開始享受到肉體的歡愛,逐漸地二人進而沉淪其中,等到男人回過神來時,卻換成了女人主動地提出需求,男人被動地配合女人…

至此男主女從的態勢就此逆轉,變成了女主男從!

套用渡邊先生推論的邏輯來看本書,從藻奈美單純地想扮母親的角色,陪父親度過失去妻子的低潮期,但中間經歷了成長的轉變期,想想看,藻奈美本身數理就很不錯了,但為何還要說自己還得用功呢?大家都不知道吧!

小孩子的藻奈美都是在偷偷學習如何當一個大人啊!

而平介卻在此時愈來愈沉淪於藻奈美精心構置出來的假象而不自知,就算藻奈美也有失敗的時候,平介也會無意識地替她掩飾,就像是鼓勵般地對藻奈美說,這次失敗沒關係,下次表現好就行了!

藻奈美並不是想一輩子就這樣扮演直子一輩子的,藻奈美也想追求一般人的戀情!

藻奈美生命中的三個戀愛對象,一個是小學同學遠藤,一個是高中學長相馬,一個是同在父親公司上班的根岸文。無奈這三個人全部有著平介的影子,也是藻奈美兒時戀父情結在潛意識作崇的緣故。

無奈平介實在太愛直子了,就算是假的直子,平介也得小心再三地不讓她再次離開自己。這是平介自私的表現,只要是直子還在就好,哪怕是只存活在他的心中!

於是主從的態勢又一次的轉變了。

平介熱愛妻子的內心,已經無法看透關於藻奈美假扮直子的事實,而藻奈美卻無可奈何地只得繼續下去,維持這種幾近不倫的變態關係。

OK!推理至此已接近告一個段落了!幸苦各位啦!

不過還沒結束!

現在我就把本書最後的秘密,我歸納出最後的結論來告訴大家。

其實平介早就已經隱隱知道是藻奈美扮演了死去的直子而不肯承認!

平介是個從來不哭的人,只有在真正失去真子時,他才會痛哭流涕。

這表示了當他看到事故後肉體死亡的直子,他不可能不情緒崩潰,可我們看到在藻奈美完美取代直子的那一天,平介是沒有哭的。反而是藻奈美痛哭失聲!因為藻奈美真正面對了自己的感情,真正了決定割捨這一段不倫的戀情。

要記住藻奈美是有平介的遺傳因子,他們只有在失去最重要的愛人時,才會大哭一場。

這是一個很微妙的暗示。

平介在最後一刻終於覺醒了,但並不是傷心藻奈美嫁了別人,而是藻奈美決心保留這段戀父的不倫回憶,藻奈美要真正地做回自己,平介心目中那個藻奈美假扮的直子,也就這麼硬生生地從他生命抽離了!

“「爸爸,」她說,「這麼長時間以來,真的是好長好長時間以來,多虧您的照顧……」她的聲音已經哽嚥了。“

為什麼藻奈美要說“這麼長時間“?而不是說從小到大?而不是說多年以來?其實不管是台灣或是日本,都會有慣用語,何況是從小就具有高度模仿能力的藻奈美?

所以藻奈美指的是當初母親死亡後,只和父親二個共同生活的那段日子。

平介也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這麼自私地占有藻奈美了,所以才會在即將要痛打新郎一頓時,情緒再度崩潰。因為他又再一次地失去了直子,這次的直子並不是已經死亡的那個直子,而藻奈美扮演的那個直子!

  愛一個人可以到什麼程度呢?即使愛的人死亡了,哪怕只要有那麼一丁點希望和機會,即使是騙人的也得緊緊抓住。

但現實是殘酷的,人死不能復生,也沒有怪力亂神的靈魂附體,是平介選擇了欺騙自己的謊言,他自私地想保留對直子愛的回憶,選擇讓藻奈美繼續扮演直子,因為他太愛直子了!只要有三分像…不…二分、一分都可以,甚至身體都不是,只要內心是直子,即使是裝出來的也沒問題…

而藻奈美也隱隱了解自己的父親已逐漸走入瘋狂的狀態,可是不管她用了什麼方法暗示平介。其實藻奈美從一開始就在暗示平介自己是假扮的直子了,像是做菜、做針線活…等,只是平介緊抓著這一絲直子依舊存在的希望,才會漠視這一切。

推理到這邊,其實我的內心是激動不已的!

回頭再翻這本小說時,我看到的是為了滿足爸爸不想失去直子奢望的藻奈美,才小學六年級,偷偷地在爸看不到的時候,學習如何把菜做好,學習如何說話像個真正的大人…學習著許多不屬於她這個年紀應該去學的東西!

翻著書本看著那些文字,愈是對藻奈美心疼,大家對這本小說看得到的幾乎都是直子的印象,可幾乎所有的人都忘了從頭到尾藻奈美都在啊!

這是本書所刻意隱瞞的真相,而其實真相早在一開始就明明白白的讓大家知道了。只是大家都隨著平介的妻之痛,去把不切實際的臆測當作是真的,而把許多藻奈美扮直子的現實都拋在腦後,看完小說後還在那裏爭論,直子的靈魂是不是依舊存在於藻奈美的身裏!

東野先生其實要傳達的是,真實的藻奈美其實一直都在你眼前,可你卻看不到!

這是東野先生所希望保留的最終秘密,也是對人性做出的最嚴厲批判!

人人活在自己構築的謊言和假象之中,有時真相明明就擺在眼前,卻選擇性地忽視,不肯接受會令人痛苦的事實!

一九九九年至今已超過十個年頭了,秘密依舊是秘密。

我想東野先生之所以會把這本小說命名為秘密是有理由的,因為本書其實從頭到尾根本沒有秘密!

所謂的秘密只存在無知的大眾之中,透過加工過、渲染過後的訊息,開始與真相產生了偏差,就像滾雪球一樣,雪球愈大,包藏在裏頭的真相就愈難以被世人了解。到了最後,可真能有幾個人肯抽絲撥繭地費心去挖開真相?幾乎沒有!

如果你還是認為有秘密,那你就永遠看不到真相。

我的推理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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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

第52屆(1999年)

長編部門 - 東野圭吾 《秘密

這部作品我去維基查,是得了該年度的推理作家協會獎,可我一開始看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懂這本是在推理什麼東西?可是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的宗旨如下:

"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是每年由日本推理作家協會頒發,旨在鼓勵優秀的推理小說的創作的文學獎。"

這可有趣,一個不像推理小說的作品,竟然可以得到推理小說的大獎?這我根本就不敢置信,尤其是在以推理大國著稱的日本,他們寧可讓大獎從缺,也不肯讓不夠格的作品搬上檯面,這樣的情形之下,讓我不得不仔細推敲其中的因由。

而這也是支持我論點最強力的理由。

所以也就有了本篇的文章出現,雖然冗長了些,但也了了我一椿心事,因為我想讓大家明白二件事:

一、這是一本正統的本格推理小說。

二、請再翻閱一次小說,好好欣賞藻奈美的那超絕演技,她真的努力到會令人鼻酸…

CC BY-NC-ND 2.0 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