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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学狗,读书健身与做饭,迷惘无助而勇敢 是非黑白颠倒的时代,偏爱才是真正的爱,死忠才是真正的忠,愚孝才是真正的孝——周濂

新时代的道路以目——拍一拍?

关于道路以目的解释,摘自百度百科

周厉王时的百姓民怨问题,历史上最著名的故事之一,就要算周厉王禁谤了。周厉王施政暴虐,受被他宠信的大臣荣夷公唆使,改变周朝原有的制度,把平民赖以谋生的许多行业,改归王室所有,一时间民生困苦民冤沸腾。 召公(召康公的后代穆公虎,世代辅佐王室,封地在召。今陕西岐山县)就对周厉王说:“老百姓已经受不了啦!”厉王不听劝谏却采用特务手段对付人民,他派人去卫国(河南淇县)请了很多巫师,在首都镐京(陕西西安以西)川流不息地巡回大街小巷,偷听人们的谈话,凡经他们指认为反叛或诽谤的人,即行下狱处决。这样一来,举国上下不再敢对国事评头论足了,就是相互见面,也不乱搭腔,而是道路以目。周厉王高兴地对召公说:“我能够统一思想,不再有人敢胡言乱语。”借这机会,召公就发表一通常常被后世引用的高论:“您这是强行封老百姓的嘴,哪里是老百姓真就没有自己的想法了啊。要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老百姓也是一样的道理啊!”但是,周厉王不听劝告,老百姓还是敢怒不敢言。 
3年后(公元前842年),平民们最终不堪忍受,自发地组合起来攻入王宫,把暴君放逐到一个叫彘(今属山西)的地方。史称“国人暴动”。

近来,微信推出了一个新功能——拍一拍,也带来了一点围绕权力关系的讨论,即只有上可以对下拍一拍,而下不能对上,今天看到了关于梁艳萍的处理,也看到勇敢的朋友在朋友圈公开的讨论以及对于权力压迫的不满,脑洞一开想到了道路以目。

在习以为常的过程中,我们的生活已经近于平壤,如果港版国安法的出台是在港人的头上悬浮一把新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么几年、十几年以来,大陆已经悬浮了太多把剑,如同 习近平先生读过的书,报过的书名一样(在相声报菜名中,报一报就算吃过了)。权力在步步为营,红线范围一点点缩小,若干年前我们可能很难想象,方方那样的言论尺度可以成为靶子,更难想象,支持方方都会成为猎巫的目标。

马克思教导我们,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弱者的武器教会我们,反抗可以是日常的,可以是微观的,可以是避免与权力发生直接冲突的。当下,进,难以撼动结构只能粉身碎骨,君不见端点星那样没有与权力对抗都难以逃脱权力的规训与惩罚,那么可能只能退一步,在更加微观的层面,在个体化的层次去抵制权力的话语与侵蚀。如同清代文字狱中,遗民所使用的暗语进行写作。

费孝通在早年讨论国民性的乡土中国中,文字下乡一节中,曾经指出,中国传统社会作为熟人社会,日常交流中不需要文字,甚至是不需要用语言交流,亲人之间的眼神和动作就能使得对方理解自身的意思。费先生在晚年的学术遗言中,更是强调了默会知识在中国社会的重要性,那些言说出来的东西,在现代社会被重视,而那些没有言说出来的意思,所谓话里有话,更是我们应当重视的。中国文化的这样的特质,给了我们抗争的想象力。

我们的领袖如同大炼钢铁般的逆练福柯,自上而下的监视和自下而上的监督构成了新时代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全景监狱,面对不特定受众的公开的文字性的言论可能是这套系统最擅长识别的部分,那么反其道而行之,我们回到一种更加具有中国特色,更加中国话语的中国式反抗与抗争呢?利用熟人关系网络,利用默会的知识体系。

我们所处的时代,虽然是魔幻的,虽然是新的时代,但是真的有多少东西需要再去言说么?讲来讲去,仿佛都是常识,认可常识的人无需我们再去言说,言说的作用仅仅是相互取暖,吾道不孤,对于反常识的人而言,言说这些除了招致举报,带来风险有什么意义么?

所以对于真正的熟、亲、信的朋友而言,拍一拍足矣了,最小化的信息表达,仅仅只保留了形式,但是结合特定的情境,比如某一个特殊的时点,某一个荒诞的公共事件的发生,你看到了,我也看到了,相互以目,体悟意涵,夫复如何?我们有时候需要的无非就是一种共同体的感觉,一种我并不处在时代的孤岛中的感觉,而拍一拍,也许是在某个新闻转发下面的拍一拍,其实也足矣,这既是一种指向他人的行动,也是一种满足自身意义建构需要的行动。

既然我们的伟大领袖见周厉王之贤而思齐焉,我们为什么不去紧跟领袖步伐,做厉,害了我的国的国民呢?

当然,也许有一天,路人以目都是可以识别的,毕竟我们可以通过大数据、通过机器学习发展计算社会科学,进行社会预测,哪些人转发新闻是拥护,哪些人是反贼算法告诉警察答案,那时可能三呼万岁都不管用了,毕竟叫的再大声,也能猜出谁是嘲讽谁是忠心耿耿。

ps:吐到自己一下,高产赛母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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