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哥
鋼哥

從物理到電機工程再轉到資訊傳播,最後落腳在社會學。衣櫃拿來當書櫃擺的人。我常在媒介生態學、行為經濟學、社會學、心理學、哲學游移;期盼有天無產階級可以推倒資本主義的高牆的兼職家教。

📝📝:物件筆記|監視器

全世界的監視器安裝的位置出奇的一致,皆是裝在電線杆上或是大樓建築物的外牆上,而監視器安裝的位置也是常人的視線難以觸擊的高度。
Photo by Rainer Bleek on Unsplash

監視器是造成觀看上的權力不對等的一個物件。被觀看者與觀看者各自處在非對稱的視野,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透過監視器冰冷的凝視,被觀看者永遠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正在被監視。全世界的監視器安裝的位置出奇的一致,皆是裝在電線杆上或是大樓建築物的外牆上,而監視器安裝的位置也是常人的視線難以觸擊的高度。

監視器活個就像個獨裁政府的化身,它高高在上的位置彷彿是區分政府/民眾的階級隱喻。監視器將獨裁者的身形、容顏、服裝、語氣、用字、談吐,甚至他握有權力的形象,全部化約成一顆冰冷的眼睛。好似只要透過那顆永不閉眼的眼睛,它內建的文本每次都能達成它的目的:

I am watching you.

我正在看著你。

我很喜歡的 YouTube 頻道「反正我很閒」在一次的作品中用「數位列寧」作為監視器的隱喻。辦公室三人的荒謬演出,體現了員工如何被物件規訓成為聽話的下屬,樂咖(藍色襯衫者)的其中一句台詞點出了該監視器創造的體制霸權:

「你怎麼篤定他(老闆)有沒有在看?你怎麼篤定它(監視器)有沒有在開機?說不定他現在就在看著我們三個啦!」

毫無疑問地,這顆冰冷的眼睛成為老闆的巡場監控代勞。在安裝監視器之前,老闆現身巡場時員工才需要故作鎮定,等到老闆離開後還能混水摸魚;然而,安裝監視器之後,老闆的身影似乎在也不在,因為只有老闆才能確認監視器是否正在運作。在這樣的矛盾性之下,員工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只能假設監視器正在運作,避免在認真工作的表皮之下露了點蛛絲馬跡。

Photo by Justus Menke on Unsplash

在我的宿舍門口的樓替間正好就安裝了監視器,一支向著一樓的門口,另一支則安裝在二、三樓的交界。不過,我住的公寓算是老舊的住宅,泛黃的牆壁上甚至能看到監視器的老舊線路,光線清晰時還能看到上頭掛著蜘蛛絲的裝飾。某日炎夏的清晨,我正要出門去運動,走到一樓時才發現自己穿著內褲就跑出來了;心急之下,趕緊跑上二樓的房間,途中當然也碰巧跟樓梯間的兩支監視器「對到」眼。

房東會不會看到我忘記穿褲子的拙樣?

這個丟臉的擔憂無法及時獲得解答,卻也因此隨著時間逐漸淡忘了。某次,我出門倒垃圾時看見一樓的門口貼著幾張照片,上頭寫著「請同學記得隨手關門,以防宵小進門偷倒垃圾。」照片上捕捉到的正是有人趁夜偷偷進來偷倒垃圾,照片的視角很明顯就是監視器的畫面。

糗了

雞皮疙瘩瞬間從手臂延伸至後背,難不成房東真的看到我那時的拙樣了吧?這依舊是個無解的是非題,不過,至少我能確保的是,未來我肯定會記得穿褲子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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