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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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生命是音樂 死亡是聽

[小說]午月的日記(週末早晨)

(编辑过)
誰好人家週末早晨長這麼乒乒乓乓的?


陽光越過翻飛的窗簾鑽進了我的眼,也照耀在了睡在一旁的女伴身上。
濃纖長翹的睫毛輕輕的覆上了她的下眼瞼,隨著她的呼吸微微顫動著,像一隻停駐在花瓣上的蝴蝶。
雖然平常她吵得要死又老愛欺負我,昨天晚上那個樣子更讓我想直接打113,不過算了。
就當看在這種時候的份上吧。

「叮~咚!」門鈴煞風景的響了起來,謬思臉上那對濃密姣好的媽生眉擰了起來:「誰啦,滾!」
像是要挑釁謬思的起床氣,門鈴從原先斯文有禮的兩個小節兩個全音符變成了一個小節八個八分音符:「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然後一顆枕頭飛向了電鈴。
欸你這母王八蛋,要丟不會丟你自己的啊?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門鈴與門鈴之間已經完全找不到間隔了。
眼看謬思的手已經伸向了家裡這個月換的第12個鬧鐘,我連忙認份的下了床。
沒有人家裡才月中就已經壞三顆電鈴的啦!

一打開門,我便對上了一對飽含著淚水及擔憂的楚楚杏眼。

「阿香,你是不是忘記要怎麼看時鐘了?」我沒好氣地看向她:「現在是星期六早上的五點四十五,啊妳是要不要放過我?」
「她不是忘記要怎麼看,她是不會。」我背後傳來的聲音:「畢竟她是村姑。」
早就醒了為什麼不來開門?一定要糟蹋我的枕頭和鬧鐘?
我好氣啊。

「午月,」阿香開了口,聲音卻也飽含著哽咽:「寶寶吐血了,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她攤開手裡的襁褓,那張乾褐皺縮的臉對我露出了一個皺巴巴的笑,眼睛也瞇成一條血紅色的細線。
看他笑得張牙舞爪手舞足蹈的,應該是沒什麼事吧。

「就叫妳一頓不要餵這麼多妳就不要聽。」謬思懶懶地躺在床上,嘴倒是沒打算停:「妳都養他一百多年了,這種事還要我教啊。」

「育兒的酸甜苦辣妳這種肚子裡只裝宿便和油的濫交女人是不會懂的。」回完謬思的嘴,阿香居然又流暢的切換回了楚楚可憐的清麗模樣:「寶寶吐那麼多血,他一定很不舒服。」

看著越過阿香的肩頭邊按著電鈴邊笑得嘎嘎亂叫的寶寶,我實在是看不出他哪裡不舒服呢。

「不過阿香,」我搔了搔頭:「寶寶身體不舒服,我也不會醫啊。」畢竟連大醫院的主治醫師可能都不會了,還是其實謬思會?

「我倒不是為了要你醫他才來的。」阿香羞赧的低下頭,又對我笑了笑:「你是RH陰性A型血對吧?」

「你要我輸血給寶寶嗎?」我更八竿子摸不著頭腦了。

「不是,」阿香憐愛的看著正在吃手的寶寶:「寶寶最喜歡喝A型的血了,前幾天不知道為什麼剛好有一包RH陰性的A型血,寶寶喝了之後好開心,可是現在給他喝別種血,他就都不喝了......」

敢情好你星期六清晨來按我家電鈴就是為了覬覦我的血哈?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血型的呢?」忍住破口而出的吐槽,我看向寶寶那健康尖利的牙,我決定還是後退兩步。
阿香沒說話,眼光卻不住的瞥向我的身後。

「喂,都看我幹嘛?」謬思把棉被拉到下巴:「沒看過美女沒穿衣服啊?」

人都求到家門口了,就當捐血一袋救人一命吧。

摁著手臂上的傷口,我看著阿香如釋重負的笑,忍不住多說了一句:「看有沒有得跟別的A型血混著喝吧,我的造血能力也沒這麼強的。」

只是我印象中...

「欸,」我轉頭看向那個沒穿衣服的美女:「妳明明也是RH陰性A型血吧?」

「要你多嘴!」又一顆飛過來的枕頭。
「我才不要!」阿香抱起抓著血袋笑得好燦爛的寶寶:「她的血一看就有毒。」

[同場加映]

「欸,那個電鈴壞三天了欸,」某天下班回家,謬思指著門口:「你找個人來修一修吧。」

「不用吧,」反正修一修還不是會被你們砸壞:「也沒什麼人會來找我們啊。」

「萬一阿香有什麼急事...」
妳啥時候這麼關心阿香死活了:「阿香有我們的line啊,有急事會打來的吧。」
「我叫你修你就修,」謬思攢起拳頭:「什麼時候我說話你可以有意見了?是不是太久沒打皮癢了?」

後來某個阿香來家裡作客的早晨(正常八九點那種),他們兩個女人聊著天(偶爾會一言不合就動手),寶寶站了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向門口,指著那剛換好三天的電鈴。
我將他抱到手搆得著電鈴的高度,看著他一下一下的按著電鈴,抬手踢腿笑得嘎嘎嘎的。

這時候,我發現了謬思看著寶寶,露出了慈愛的笑。
那笑容可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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