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短篇小說】 帶著兩人份活著

蔚藍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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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被公認是校園裡最登對的一對璧人,男帥女美,學長學妹,同為合唱團團員,歌聲極好。但這份戀情也僅維持兩年,學妹提了分手,學長則別抱自己班的同學。

畢業後幾年兩人再度相遇,竟然如此巧的同在一個場域工作,只是部門不同。幾分往日熟悉若有似無的牽扯著,已婚的學長和正與他人交往的學妹,卻還是忍不住讓這段青澀初戀在心底佔了空間。不知是不是偶然還是刻意,不同樓層的他們總能遇見彼此,一點點的曖昧,一點點撩撥,終於在某回出差的研討會後化為烈火,膠纏著彼此身軀不怕被灼傷甚至焚毀。這樣隱密不得見光的愛戀,似乎對於感官刺激更加猛烈,像是彌補那兩年的愛戀,或之後幾年的想念,越是禁忌越是百無禁忌。那種隱藏秘密引發的快感,沒有承諾束縛的解放,是將人滅頂的洪水,最後一刻抱住彼此,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隱密的關係,沒有人察覺,既然是學長學妹,偶而相互探望也必然,有一回學長突然感覺心跳急速加快呼吸幾乎要停止而昏厥,學妹立刻幫忙安排了詳細檢查。「是腦瘤。」學妹專業且理性的宣布結果。「長在腦幹附近,開刀很可能傷及神經,先用一般療法控制看看,或許有效果。」

「OK!」學長眼神依然天真如昔,接受這樣的結果。恢復正常生活及工作之後,這段愛戀並沒有告終,而是更加綿延,直到一天早上學妹醒來後,打開手機看到訊息:「請不要悲傷,帶著我的份好好活下去,愛你如昔。」她初戀的男人先走了,她忍著悲傷不想別人輕易看出兩人情感的關係,坐在前來接她的男友車上,收音機正好播著一首歌:「請你讓隨你去,讓我隨你去…」豆大的淚珠不停滑落,男友悄悄為她是去淚水,幾天後求婚隨之步入禮堂。

她辭去工作,陷入憂鬱,丈夫很貼心的給她許多幫助、理解和慰藉,慢慢的她重新回到生活正軌,生養小孩拉拔長大,丈夫始終沒問她那天哭泣的原因,她為此更加欣賞著這個男人。但這個男人也早她而去,小孩也已生活獨立更各有家庭,她再度孤單生活,於是參加了社工團體,總之有活動就儘量參與,掩埋那些可怕的孤單。

其實也沒那麼多孤單,孩子們常常回來看她,甚至小兒子還全家搬回來住,一方面是上班方便,也可照顧她。他們全家為她慶祝92歲生日,興高彩烈的氣氛,讓她知道這一輩子是這樣,不知不覺活著過著,那晚她緩緩躺上床,即將闔眼睡去的時候發現腳下有道彩虹,更驚喜發現彩虹彼端是那個初戀男人,喜悅的淚水悄悄落下,她喃喃說著:「我有努力把你的那份一起活著…」彼端的男人點點頭,伸出手迎接她。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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