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拉
塔拉拉

兩個女孩的全職媽媽,持續服役中。

又是疫情日常

我每往前一寸,女兒的臉就多扭曲一分,眼淚斗大的滾了下來,我像是拿著刮刀在探勘油井,鑽動著拭子,企圖沾取珍貴的鼻黏膜,只為了換得一條可以上課的證明。

2022.05.19

6:20AM,眼睛睜開,便聽見耳邊淅瀝的雨聲,伴隨著汽車疾駛而過濺起的水花聲,嘩啦嘩啦,又是陰雨綿綿的一天。


把大女兒搖醒,潮濕的氣味讓她一早起來就鼻塞難耐,我看著尚在熟睡的小女兒,還在思考著要不要讓她去幼兒園,雙手已經拿起耳溫槍,替大女兒量體溫。每日下午兩點的記者會,已刻在心中的時間表,居高不下的確診數,別班同學確診,大女兒班上有同學確診,小女兒班上有同學快篩兩條線,停課又復課,線上視訊課程,一堂接過一堂,早上九點,下午兩點,下午四點,各地藥局總會出現人群有秩序的排隊,再多繞幾圈,急診室外圍依然有人龍,只是少了點生氣,多了點煩躁。


這些畫面在腦海不停的播放著,小女兒還沒起床,我尚在猶疑著,平常孩子嬉笑的玩樂著,共同享用美味的營養午餐,現在卻處處懷疑別人是不是在咳嗽?是不是打噴嚏?有沒有快篩?似乎只有快篩才能減輕自己想像出來的疲憊與酸痛,只有關在家裡才能減輕新聞媒體帶來的焦慮和恐懼。


手機傳來登登登的訊息聲,簡訊不停的在更新著,「今日XX班與XX班新增一名確診…」「請孩子到校前將快篩結果拍照…」恐慌不斷堆疊著,作為母親的記憶體已呈現資訊量過於龐大,無法判讀。雨水斜斜的潑進陽台,可以聽見救護車的聲音忽遠忽近的,藉著風聲帶進了耳中。大女兒已經坐在沙發上,壯士斷腕的準備篩檢。我拿著拭子慢慢往鼻孔深處前去,我每往前一寸,女兒的臉就多扭曲一分,眼淚斗大的滾了下來,我像是拿著刮刀在探勘油井,鑽動著拭子,企圖沾取珍貴的鼻黏膜,只為了換得一條可以上課的證明。


我的娘家就在醫院隔壁,對於救護車急促的聲響早已習以為常,但現在每一個救護車經過,都承載著一個家庭,都懸著一顆母親的心。


小女兒又翻了個身,伸手撈起棉被繼續作她的春秋大夢,我牽起了大女兒的手,撐起了傘與她一起步行上學,大雨傾盆洩下,路上學生稀落,我小心翼翼的牽著,邊叮嚀在學校口罩要戴好,要確實洗手,一邊想著:「今天,還是幫妹妹請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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