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日日記

雖然很早就有matters帳號但從來沒有想過寫些什麼，直到今天。開個新號避免被人認出。

11月11日，大陸的購物狂歡節，凌晨搶購了很多特價商品，睡得很晚，白天上班迷迷糊糊。中午時分，和同事們下樓吃飯，人群比以往有些躁動。有個同事給我看手機，是一個示威者走向警察，然後中彈倒下的一個10秒短視頻。隨後這個被發到了群裡，不少人開始邊吃飯邊看了起來。

午後，大陸社交平台開始瘋狂流傳各種關於香港的新聞，休息時間大家聚在一起又開始看起上午示威者中彈的視頻，起先大家只是喊口號式的罵他們是人渣，曱甴，突然有人在示威者倒地的那一刻開始笑起來，然後是一群人，嘲笑他倒地時的姿態，有人笑他演技太差。那是一種愉悅的，看馬戲時人們會有的笑。

我靜靜的在一旁，然後藉由離開，回到辦公室忽然感到異常難過。這是我身邊的同事，有人每天上班西裝革履，有時打tie，英文很好，可以自由的訪問外網，平日裡也會看看香港媒體，了解外網資訊。會聊八卦，會換美元，會買保險。光鮮，體面。也就是這樣一幫人，會在一個人遭遇生命危險的時候，去嘲笑他倒下的姿勢。

我想起了大屠殺，想起了集中營，想到了達豪裡瘦骨嶙峋的人和滿火車堆疊起來的屍體，想到納粹時期以折磨猶太人為樂，想到日本侵華時的殺人比賽。想到這些背後可能就是無數個看到生命將被奪走後喜悅的人，心裡就感到毛骨悚然。他們不是縱容者，他們就是參與者，他們普通，卻和惡魔一般讓我恐懼。

晚上，重新聽朴樹的歌， 「就让我，来次透彻心扉的痛，都拿走，让我再次两手空空，只有奄奄一息过，那个真正的我，他才能够诞生」。把歌詞發給一個香港朋友，希望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