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梟
硝梟

旅居各地,差強人意專職研究神話與妖怪傳聞,時常徒步橫越沙漠岩岸,舟船縱跨冰川雪山,難得一介閒散人。

第三章 蜘蛛天雪罟初戰匡夷劍:符元亨的隱瞞與計謀(1-3-6)

(1-3-6)

  黑影感覺通道上不只有她自己,問題是她看不到任何其他影子。


  飯店向來有許多恐怖傳說,其中一個著名的是「走道怪影」:常遊住歐洲的飯店的人一定知道,從電梯出來後雖然隨著房卡號碼找房間極簡明,但歐洲的飯店走道,總特別多拐彎與分岔,又細又長,且走道地毯和壁紙的花色繁複,很容易讓人陷入房間離電梯非常遙遠的感覺,每分岔口的底端又多是安全逃生梯,整體而言,走通令人有種不安全感。其實歸根於歐洲的飯店太半為舊建築再改建、增建,因此異樣氛圍特別明顯。


  假如參加旅行團住房,同團人員同時拉著塞滿購物戰利品的皮箱,浩浩蕩蕩拖在走道上,當然熱鬧吵雜,沒有任何情況⋯⋯倘若是深夜個人投宿或半夜不知何因走在通道上呢?


  幽迴長廊,只有你自己的腳步聲,以及古樸花樣的壁紙⋯⋯能確定你所親見的壁紙圖案,真只是「圖案」,而非扭曲影子?


  記得,隨時回頭望一會兒身後。


  有沒有習慣抬頭注視高挑的天花板,那裡?


  還有,不要隨意推開安全逃生梯的門——千萬不要去觀看門後。




  黑影走了幾步,再度轉頭回望。


  禽滑名義上乃墨薔家護神,實則可稱做一隻「鬼」,一隻怪癖為喜歡倒攀天花板的鬼。每每施行「明鬼四之術」時,禽滑等四人總愛從天花板四個角落,扭頭倒掛攀下,且隨其意願,讓人類看到他們的「顯影程度」,假設只顯影七十百分比,就是眼前這幅恐怖景象——黑影顫抖不休,因為一顆半透明的頭顱垂散長髮遮住面孔,自天花板倒吊下來,與黑影一雙美目,等齊對視。


  黑影上下唇瓣緊抿,努力不讓自己大叫,雙手指尖一捏一彈,向禽滑打出兩顆彈子,我躲在暗處看得明白,是賭場專用骰子,骰子打偏,她便轉身狂奔。我不禁佩服,一女孩家家的見到鬼,竟還有這份膽識進行攻擊和逃跑,沒癱軟昏厥,也算狠角色。禽滑翻身落地,捉弄人不成,他滿臉驚訝,嘿道:「女孩不簡單,見到我沒腿軟。」我笑罵:「還沒玩夠啊,快跟上,別追丟了。」


  追至近電梯處,女孩已不見蹤影。


  我一張掌,女孩打落的兩粒賭場骰子各別在掌心滾動到么么,我好笑:「骰子是耍千用的。」禽滑仔細閱讀通道和電梯的標示後,說:「進電梯,去賭場。」


  電梯直入地下一樓,賭場營業二十四小時。出乎我倆意料,未想凌晨時段,竟還人潮流竄。賭客們賭意盎然,各式轉臺機器響聲清脆,勾得人心癢,禽滑大喜、十分來勁,樂道:「有意思,這才叫英雄校場。」我目光四處搜尋,不見那女孩,說:「先找人好嗎,等抓到噬頭女後,隨你怎麼賭到爆肝。」禽滑一副胸有成竹模樣,嘖道:「笨咧你,女孩要不老千,要不荷官,坐著等一定等得到。」喔,理會,能取得專門詐賭用的骰子,必是與職業賭博相關,又聽禽滑續說:「先賭兩把再說。」我倆掏出護照讓賭場警衛檢查,接著大搖大擺進入賭廳。


  禽滑毫不客氣地掏了我牛仔褲後口袋,直接從皮夾裡拿走八百塊美金換成賭幣,隨機挑個檯桌,拉我一併入坐。回歸技術層面而言,我的賭博技能僅介於「剪刀石頭布」,及臺灣彩券中的「刮刮樂」,禽滑乃賭博箇中能手、精通百種數術,我名下私藏十來張高股息的股票,也他背著臭老爹幫我存的,嘿,看來墨翟當年留他作為墨薔家護神,最大貢獻就是把他訓練得不賴,能為我投資金融商品錢滾錢。回歸原因,墨家為應對各類爭戰情況,於此頗下苦心。


  只認得禽滑玩撲克牌賭局,卻不曉得叫啥名堂,幾十分鐘過去,禽滑面前籌碼越疊越高,服務生為我送來的免費招待點心,則越來越高級美味,終於等他橫掃千軍、轉到第三個檯桌時,女孩出現了。


  「咯。」女孩喉嚨卡了一怪聲,她沒料到上司召她來對付的賭客,竟是在住房通廊和她對視的「鬼」。她表情雖僵硬恐懼,然則發牌手法俐落無比,唬我個外行人極具奇效,我目瞪口呆,比欣賞魔術還精彩。


  進攻退守之際,女孩不愧專門應付賭客的荷官能手,禽滑贏錢的額度已下滑,雖仍場場贏錢,卻介於小贏範圍。檯桌上賭客已剩禽滑和另名深藍條紋西裝男子,以及吃個不停的陪客墨薔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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