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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自由和我的自由不是同一種自由」創作自由與ao3事件

2021 年 8 月 25 日

上一篇我們談完了飯圈文化，這次我們將眼光放大，來討論在影響更廣的「創作自由」文章中我們將會討論Lofter的歷史、法規的演變，以及最後，我們對於整件事情在背景因素方面的看法。

自由的潛規則

說實話，單就黑底白字的規定而言，天朝政府對於人民的自由沒有太多限制，包括他們的憲法都寫著人民享有言論、出版、集會、結社、游行、示威、宗教和選舉等自由。

天朝的憲法對於自由的規定。（擷取時間：2021/8/25。擷取網站：http://www.mod.gov.cn/big5/regulatory/2018-03/22/content_4807615.htm）

當然，大家都知道事實並非如此。但更有趣的是哪怕沒有明文規定，天朝人卻都知道「自由」的範圍在哪裡。

別問為什麼，因為他們是天朝人。

而因應我們的主題是AO3事件，故我們此次會以「二次創作」(註一)為中心，討論天朝的「創作自由」。

當然，天朝的創作平台各有各的規定，目標客群也不相同，如晉江文學城主打純愛故事、起點中文網以普通向小說為主、lofter則以同人為大宗，若一一討論，那會過於發散，故此文將專注於和AO3事件關聯最大的lofter和AO3。

註一

二次創作：二次創作即為以原創為底的再次創作，常見的說法為「同人」。其多半是依據已存在的原創作品或是現實中的人，由原作者或當事人以外的人重新延伸與詮釋。

曾經滄海的Lofter（老福特）

在認識Lofter上的創作自由前，我們先談談這個平台的創立史。

2015年，因應Tumblr風潮席捲世界，固網易也推出Lofter此一博客平台，目標群體是相對小眾的文藝青年。

起初Lofter的規定相對寬鬆，直到2016年時，因應當時平台上充斥著18禁的文章，故有了第一次大規模整肅。

在那之後，受到天朝網路大環境日漸限縮的影響，Lofter上的規定也開始增加，如限縮18禁創作的範圍，但相對現在而言，並未嚴查。

同時，因應當時網路環境的改變，許多天朝同人創作網站被迫關閉。其中，知名電競小說「全職高手」的同人創作者們轉而投入Lofter，使得Lofter的同人創作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也為Lofter帶來極高的人氣。

財女murmur：

實不相瞞，我當初就是因為全職高手註冊Lofter的，大概2017年初吧，差不多趕上全職高手動畫播出。但事先聲明我是完全的原著黨，只認小說原作跟廣播劇，至於動畫、電影、電視劇我一率當作不存在，謝謝大家。

因為那時候全職高手的小說已經完結了，雖然有動畫撐著，但在Lofter的熱度也開始走下坡，我算是趕上末班車。總之我記得那時候Lofter的限制還沒有太多，雖然前面有提到2016年就大整肅過，整肅前是什麼樣子我不知道，可是2017年我在Lofter還能看到各種作品，包括現在已經被禁的R18內容。

比較有趣的是，這兩年Lofter一直在限縮文章尺度，基本上描寫脖子以下就會被ban掉，所以很多寫手會把文字轉成圖片，以長圖的方式來放文。但Lofter大概也發現大家會這樣幹，所以現在連把字轉成長文都不一定能過關了，這也是為什麼大家常常在Lofter上看到寫手們會說「走外聯」，也就是把Lofter當中繼站，請讀者移步到其他網站。

再者，因應閱讀和追星風氣的改變，加上Lofter近年不斷提出無理的平台條款，如所有創作版權歸Lofter所有，因此，Lofter如今已然成為追星族二次創作的據點（如RPS創作、偶像圖文創作等），二次元或原創作品已不再向往日般蓬勃發展。

給大家參考一下我曾經按讚過的作品，很多都已被Lofter屏蔽而無法顯示。（擷取時間：2021/8/2）

儘管Lofter當時並未直接與AO3事件相關，畢竟當時引爆爭議的同人文也未曾發布於Lofter，但Lofter仍因充斥RPS同人文而受到牽連，被迫於app商店下架。

當然，官方說法是需要進行「內部整改」，app本身也仍在運行，只是用戶無法從app商店下載Lofter而已。

但因應當時敏感的時機點，Lofter被下架仍被視為AO3事件發酵的一部分。

百無禁忌的AO3

如同我們第一集所言，AO3的創作規定就是沒有規定！只要打好hashtag、寫好預警，創作者想寫什麼都可以！平台不會阻止任何內容的創作，同樣的，讀者更沒有權力查禁他人的創作。

有鑑於AO3毫無限制的創作環境與天朝各創作平台成強烈對比，故在被「牆」之前，AO3可謂天朝同人創作的聖地。

這也無怪乎AO3被查封後，天朝創作圈會如此激動與憤怒。

AO3事件中創作自由問題

1.小環境的爭議：天朝演藝圈是否開放二創？大眾對RPS的看法？

天朝的二次創作在近五年內有兩次明確的指令。

第一次為2018年，廣電總總局發佈要求「整肅風氣」，但此整肅對創作的實質影響並不大。

第二次為2021年，由多家影視公司聯合發表「保護影視版權」的聯合聲明，要求關於影視創作的二次剪輯，只能在影視劇在播期間公開於網路上，若影視劇已然完結便需下架。

此聲明的影響及觸及層面相較2018年寬廣，受災戶更多。

大家可以參考愛奇藝發布的聲明。聲明全文：https://m.weibo.cn/1731986465/4624128076942093（擷取時間：2021/8/25）

比方b站的二次剪輯（如吐槽向、CP向或個人向的粉絲自製影視劇剪輯）變得較難過審，已上架的二次剪輯也常常被下架。

不過，這種禁止影視劇二次創作的作法其實很好笑，因為很多「爛劇」都是靠著同人剪輯出圈的，也就是神仙剪刀手們可能會剪輯CP向、個人向或踩點向等類型的同人影片，試圖吐槽或推薦某一部影視劇。

而正因為他們剪得很好，所以往往能達到宣傳影視作品的效果。

然而，隨著這些禁令，目前的情況是在影視劇熱播期間，官方會不斷鼓勵粉絲剪輯創作、宣傳作品，但一旦劇播完了，官方又會勒令粉絲馬上撤下這些同人影片，否則就要訴諸法律。

大家只要稍微思考一下這樣的作法，不難發現天朝影視劇官方就是明目張膽把粉絲當成免費勞工，換句話說，他們甚至連宣傳費都省了一筆，反正只要舉辦網路徵集活動再提供一些小獎勵，如主演簽名照、影視劇紀念周邊等，粉絲們便會自主「義務」剪輯、創作影視劇相關作品，幫劇組宣傳。

更可怕的是這種作法顯然極度惡劣，卻受法律保障。

這實在很難不讓人佩服天朝資方能把資本主義的套路玩得如此淋漓盡致、爐火純青。

當時甚至有500+位藝人聯名支持平台維權，拒絕二次剪輯。當然，這聲明也被吐槽。有人罵這些藝人共情資本，也笑他們自掘墳墓，畢竟這500+位藝人九成九都在演爛劇，要不是有同人剪輯，觀眾根本不會點開他們傷眼的作品。（擷取時間：2021/8/25）

除了二次剪輯的限制，各家文字創作平台對（二次）創作也會有不同尺度或關鍵詞的規範。大家有興趣google，應該能看到很多吐槽。

至於RPS的接受情況，只能說RPS不管在何處都是極具爭議的議題。而在以綑綁CP作為影視劇營銷模式的天朝，有關RPS的看法可謂更加兩極。

為了獲取短期紅利，資方就喜歡綑綁主演CP，進而推波助瀾RPS的發展。

此情況使RPS議題不再只關係明星個人感受，以及創作者是否應該受到限制，更多時候，大眾還要考量資方的施壓。

無論如何，不管大家對RPS抱持何種看法，只要能謀取暴利，資方定不會放過這塊市場。

2.大環境的緊縮：AO3事件的爆發，肖戰到底是罪魁禍首還是代罪羔羊？

如同我們前面所提到的，天朝大環境的確正在緊縮，不只是創作平臺，就連輿論也是如此。

而當創作自由逐步在被限縮，可以想像的是從創作者到讀者都會感到不滿。

以AO3事件為例，事到如今仍然有許多人認為肖戰跟肖戰粉絲「十惡不赦」，應該被永久驅逐於大眾視野，但AO3事件只和粉絲圈的鬥爭有關嗎？若沒有肖戰，AO3就永遠不會被天朝官方封殺嗎？為何天朝創作圈需仰賴AO3的存在，AO3如此不可替代？AO3事件是否是天朝網民對創作自由長期被限制的一次抗議？我們相信大家心中都有不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