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
特洛伊

電影學院|聖誕怪譚|如果吃喝嫖賭比較俗,那麽為什麼不可以未能免俗,如果未能免俗可以看作是社會底層的責任,那麽為什麼要推卻責任,如果吃喝嫖賭也是一種修道修行,妳有多大的權威來裁判裁定

虛構

俗語,有所謂天使面貌,魔鬼身材。

聖誕這一天,風雨無阻,冰雪無阻,會早起,沿海岸跑五公里,過河入林,進山走五公里,收工。

跑或走亦聽書,不聽雜書旁書,只聽世間這一本足本悲慘世界,亦足矣。

林地有雨水排溝,兩隻大狗,一前一後,前狗已下去水溝,水太窄,只可以水溝形容,狗子很喜歡游水,也不可以說是游水,至多狹窄盆池,狗子主人優雅,優雅女士,叫前狗出水,叫後狗入水,狗子溫順,黑色油亮,隨時咬斷人腿。

貓子則不同,貓子不喜歡游水,貓子喜歡玩紙箱子,人世工作令人厭煩,貓子沒有工作,所以貓子不會厭煩人世,大多時候,貓子只是在那裏臥著,渴了飲水,一日三餐,貓子沒有時間概念,紙箱子也許是貓子時間,貓子把自己放進時間裡玩,觀察紙箱子外面。

人類時間,亦有高端低端,譬如列車車廂。

有一派歷史學家研究時間理論,認為時間可以看作一個個紙箱子,也許有關聯,也許無關聯,關不關聯,無從驗證,只有紙箱子和貓知道。

貓來自波斯,來自亞歷山大港,來自尼羅河,貓有時間感,貓眼裡,時間不過是紙箱子,裡面一個空間。

聖經裡說,有操逼時間,有割麥時間,有申冤時間,有秋收冬藏時間,有禱告時間,有穿裙時間,有新年互贈禮物時間,有愛慕時間,有殺戮時間,有征戰時間,有衰老時間,有年輕時間,有快意恩仇時間,有吃喝時間,有嫖賭時間,有穿襪時間,有赤腳時間,有屈辱時間,有快活時間,有思考時間,有不思考時間,有報應時間,有不報應時間,有武松血濺鴛鴦樓時間,有林衝火燒草料場時間,有讀聖經時間,有不讀聖經時間,有眉目相遇時間,有擦肩而過時間,有勾引時間,有逃脫勾引時間,有寬肩時間,有翹臀時間,有刻骨銘心,有潘金蓮剜心時間,有潘金蓮發動機車引擎,機車轟鳴時間。

潘金蓮此時無心,靚波翹臀,無銘文。


後記:

此時的潘金蓮正在北方南方洄水交會的夜間列車上,我作為時間過客,我也在列車上,我記得我當時寫過一個叫做口紅的人,當時我不知道對方名字,回想的話,就是冷瘦冷感靚女。

夜間,車過郴州,車過韶關,下一站,衡陽。

我回到北方,北方還是舊曆新年,街道空無一人,街道冰雪,我去跟房東打個招呼,確認房東大爺還活著,房東大姐也還在,我走很遠一段路,我敲開門,有人上來開門,不認識,問您找誰,我說我是這裡的光陰租客,還沒有退租。

好彩女主人房東大姐還能認出我,說大爺已經不在了,我也不問為什麼不在了,因為這只是我的想像,房東大姐沒有認出我,因為房東大姐已經不在這個院子裡住了,因為房東大姐搬去別處住了,給我開門的是個靚女,也不是很靚,我詢問說我想租房,靚女之前我沒見過,靚女說沒有房給妳租,我們這裡正在發生時代拆遷。

我去附近,時代裡的山西麵館吃飯,蒼蠅店,還是素炒餅,三塊錢給妳炒一大盤,包菜炒餅絲,包菜在北方叫蓮花白。

炒餅就很容易,我也會炒,但是三塊錢,還是叫別人去賺。

因為我賺不到。

我風雪進屋,進到一家背街音像店,音像店還在營業,有各種文藝碟。

我又去到江浙人開的商住兩用小屋,很小的一間屋,兩公婆就是很避世的那種江浙人眉目,屋子中間一個燒蜂窩煤的爐子,搪瓷碗,兩公婆就家常吃飯,沒有吃飯的桌子,兩面牆全是書,生意也不怎麼景氣,風雪天氣的晚上,只有我一個人在屋裡,我在翻看一個名字叫顧準的商縣日記,這時已是很晚,這時一個女生風雪掀開門簾,風雪入屋。

突兀相視,一瞬間的目光,這個風雪時候的目光相遇,街道無人,成形造像,只在一瞬間,目光畫像。

我想起一個叫做紅的人。

我跟江浙兩公婆打探,兩公婆已倏忽不見,我掀開門簾,去到屋外風雪裡,女生亦已倏忽不見,我返身回屋,風雪舊書屋亦倏忽不見。

我折返回去到音像店,音像店亦倏忽不見。

我回返租屋,租屋本來正在拆遷,亦倏忽不見。


我想起我朋友,我去找我朋友的房東,我朋友的房東跟我說妳朋友已退租很久,要不要跟我搞一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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