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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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时政;学术

苏晓康:「历史三峡论」

『这第二次大轉型是被迫的,也是死人如麻,極其痛苦的。這次驚濤駭浪的大轉型,筆者試名之曰「历史三峡」。我們要通過這個可怕的三峡,大致也要歷時两百年,自1840年開始,我們能在2040年通過三峡,享受點風平浪静的清福,就算是很幸運的了。如果歷史出了偏差,政治軍事走火入魔,則這條「历史三峡」還會無限期地延長下去,那我民族的苦日子就過不盡了。
大陸粉紅們天天盼著毀掉台灣的民主,盼著把近代百年的民主成果擊碎。

今日在matters与博友們辯駁,一如既往的要跟小粉红的交流。如果僅從是否愛國這方面評價,那小粉紅的言論可以説是愛國之至了。可現實是複雜的,天天高喊愛國,忠于領袖,就能走出中國的「历史三峡」嗎?

愛國,首先要分清楚,政黨領袖,政黨,國家,三者是不統一的。換句話説,愛國要用脑子去愛。當政黨以及政黨領袖的政策失誤時,會伤害到國家利益。小粉紅现在的思维就是:維吾尔人不听話,那把他們關起来,關到听話爲止;臺灣人不听話,那就用導彈打他們,打到他們肯统一爲止。按照這樣的邏輯搞下去,只會讓維吾尔人、臺灣人跟大陆人离心离德。這種崇尚暴力的思維,最有可能導致國家的分裂。要知道,二十一世紀了,我们有更文明的方法共處。

中國需要的是民主自由,和基於民主自由之上的統一,而不是于專制基礎上的統一。冷戰結束後,東德和西德就是依靠民主制度統一起來的,這说明民主不一定導致分裂,相反,基於自由民主也可以實現國家的統一。臺灣(中華民國)是中國百年苦難結出的唯一一朵民主之花,有遠見的中國人都希望這朵民主之花永遠盛開下去。現在大陸政府的對臺政策,强化武力攻臺、迫臺,弱化一國兩制;民間的小粉紅在宣傳的鼓動下,更是恨不得馬上攻臺。政府、民間都想著武力攻臺、把臺灣的民主制度滅掉,來實現大一統。如果大陸真的這樣做了,就等於摧毀中國近代百年的民主成果。而且戰端一開,弄不好就會引來西方國家的干涉,如此,大陸陷入僵局,臺灣的民主可能會全毀。

蘇曉康擔心,「歷史出了偏差,政治軍事走火入魔,則這條「历史三峡」還會無限期地延長下去,那我民族的苦日子就過不盡了。」這也是所有中國有識之士的擔心,專制、暴力會把中國引向歷史的絕地。

下劃綫后為蘇曉康「历史三峡論」的全文


九月底,水牛城已經有了冬意,早晨雨雾濛濛。八點半我就帶蘇單上路去醫院。傅莉昨晚又自己拔了鼻飼胃管,蓬頭垢面,一臉倦容,在床上輾轉反側,我目睹此情就心碎,趕緊上去對她說,要多往將來想,不想眼前的病痛。她安静下來。蘇單不敢看他媽媽,拽我的衣襟,示意他要去走廊上。我們出了病房,我就對兒子说,我們家的情况特殊,媽媽受傷了,你要意識到自己同别人的孩子不一樣了。兒子不吭声。我不知道我這是在摧毁兒子尚稚嫩的心理。我又回到傅莉病床前對她說,我真後悔全家来了美国。我心裡一下子坍塌起来。

傍晚,在伊利医院傅莉病房外的收費公用电話上,我撥響了紐約布鲁克林戈揚的電话,因為她是我所知道的最堅强的人。老太太说:把一切都放下,無所谓了,也就不怕了。她說唐德剛最近寫了一篇文章講,中國自近代以來的轉型期,大約需三百年,如長江過三峡,狂風巨浪,許多人沉屍江底了。我們还算幸運的嘛!

老太太拿那麼宏大的論說來安慰我,聽上去就像「無數革命先烈已經犧牲」,跟我當时心情不大搭界,但我還是懂她的意思,尤其她那句「把一切都放下」,猶如電話線裡吹過來一股清凉的風,頓時抹去我心頭一層沉重。後来我歷經挫折,才最终懂了老太太的意思,用更宏大的意義代換眼前的焦慮,毋寧是一種心理治療,效果就像信主一樣。

那次是我第一次聽到唐教授的「历史三峡论」。後來讀到原文,真是大氣磅薄,至少為我們個人的劫难,舖墊了更深廣的根源,亦使無妄之災顯得不那麼冤枉。唐教授寫道:

『这第二次大轉型是被迫的,也是死人如麻,極其痛苦的。這次驚濤駭浪的大轉型,筆者試名之曰「历史三峡」。我們要通過這個可怕的三峡,大致也要歷時两百年,自1840年開始,我們能在2040年通過三峡,享受點風平浪静的清福,就算是很幸運的了。如果歷史出了偏差,政治軍事走火入魔,則這條「历史三峡」還會無限期地延長下去,那我民族的苦日子就過不盡了。不過不論時間長短,歷史三峡终必有通過的一日,這是個歷史的必然。到那时「晴川歷歷漢陽樹, 芳草萋萋鹦鹉洲」,我們在喝彩聲中,就可揚帆直下,随大江東去,進入海闊天空的太平之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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