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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T的安慰(七十四)

(一百四七)

可終點還沒有出現,我想這條路走得越遠越好。

思考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因為在大部分時間裏,我們都處於一種混亂的狀態。

這就像那些意識流小說,當第一個將它寫下來的作者,忽然發現自己的思緒是如此無所忌憚,該是怎樣的一種顫慄和喜悅呢?

但思緒的河流,永遠是有它自己的方向,也總是不肯輕易為我們所控制的。

如果我是它的主人,或許就會與它分別;但我也不肯做它的僕人,所以要繼續看這些散亂的心,跟隨每一隻鳥兒飛入雲際。路上是這樣,睡着的時候,也未必不是這樣。

此刻的兩旁山野,長出不少應季的花朵,風中隱隱有一絲甜香。可我望過去,唯有一片片緑色的樹蔭。「葉子長得好快啊!」我停下來,看看那斑駁樹皮,還有在那樹皮中長出的一叢葉子,三四片簇簇在一起,業莖硬朗,葉片碧潤。此時鳥兒一聲鳴叫,又一聲鳴叫,而那路過的車輛也自有它的轟鳴。

我的內心是喜歡鳥兒,厭惡那一身灰塵卡車的。但這種分別,似乎又與我無關。喜歡也好,厭惡也罷,一切的呈現,既然在我眼前,似乎便是這一刻的緣分。我與鳥兒、我與車,我與這條路,還是那近乎不可能的買票……其實都不存在於昨天,也不存在於明天,更不在這無法停留的當下。

當我注意,一切逝去;當我停留,一切飛過。

我想着想着,竟然笑出了聲,但轉兒又覺得眼睛裏有一種濕潤。

「善感的人,總是不會太快樂。」

但或許善感的人,也會容易得到安慰。


(一百四八)

我說喜愛的書,總是在某一刻,突然出現,反而是那些心心念念,看到廣告就一心要買的書,到了手卻發現根本不是想象那種樣子。

這種時候,T往往會笑着對我說:「寫文案的人,還真是厲害。」

我就會接過她遞過來的書,翻了翻,然後放在我屋裏的書架上。

T從不會將自己的書賣掉,但送給誰,卻還是可以的。只是她能送出的人,並不多,而那些值得送的人,似乎也沒有那麽奢侈的房間,可以接受她近乎無限的書。我的房間也不大,更不喜歡辦一次家,就要成為搬書力士。

起初我還請過搬家公司來幫忙,但一聽我說到,要搬的是書,立即話風大變,不是要加錢,就是根本不接。能接的,也是只搬運一次,第二次再怎麽叫人,也不肯來。一位工人還說:「上次搬完,足足歇了一個禮拜,腰還是疼的。」所以我就開始懂得散書的道理,而且可以幫着T來散。她不喜歡浪費糧食,所以有時候剩下的一些飯菜,往往要擺在廚房,可她又根本吃不得剩菜,只好任憑這些菜和飯,慢慢變老(?)。我往往要擔負起幫她倒掉已經壞了的飯菜的責任,這可以讓她好過一點。就像她不肯扔掉或賣掉不喜歡的書,於是就只有拿到我這裏。

「書是好書,但不適合我。」T說。

「確實,」我想自己似乎幫她處理掉了近乎一整架書了,前前後後,自我認識她以來,我似乎總會收到她的贈品。「『一個人只有當他確信自己已經無事可做、確信自己雙手被縛時,他才會開始思想,才會以真正的方式開始思考。也許正因為如此,任何深刻思想皆始于絕望』。」

「這是誰?」

「舍斯托夫。」我說,「你知道,我最近挺喜歡俄羅斯的作家。」

「我最近可不喜歡。」T搖了搖頭。

「別情緒化。」

「為什麽不能呢?」T並不是與我擡槓,而是在表達一種最近越來越明顯的喜悅。

「光明到來之前,人們總會彷徨的。」我將書放回書架。

「所以,書會被燒掉,被扔掉,但絶不會從此消失。」

「也許吧。」我記得當時是這樣回答T的。年來的事情太多,我們雖然喜歡過自己的日子,但也一樣能感覺到森林中,那忽然被電擊中的煙味,因為沒人可以躲避。既然記憶不容我們遺忘,那一切就永遠會出現在我們眼前。

多希望這條去買票的路,也會這樣充滿希望呢?

「為什麽不會呢?」T總願意如此問。

我的回答也永遠是「當然」。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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