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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T的安慰(七十一)

(一百四一)

「如果我說,我還記得關於卡夫卡的一個故事,你會不會覺得很煩。」

T面對的我的問題,只是眨了眨眼。我很難確定她本來的意願,但我原意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解讀它。

於是我繼續說:「在《城堡》的後記裏,提到福樓拜的一件軼事。她的外甥女回憶當時,說在某一天,兩個人一起沿着塞納河走回家,那是他們剛剛拜訪了外甥女的一位女友,而福樓拜在路上說的一句話,正是與此有關。」

「哦?」T表示自己的興趣似乎變高了。

「福樓拜說:他們正過着真正的生活。」我回憶着自己讀過的書,說:「他的外甥女對此頗有感慨。福樓拜這句話是針對那位女友。因為他們在那位女友的家裏,看到她和自己的一群可愛孩子在一起。『他的話指的是這個可尊敬的美好的家庭』——外甥女原話如此。」

「說明了什麽?」

「沒什麽。」我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又被自己覺察到了。

是的。我們自己在黑夜裏行走的時候,因為走得時間長了,或是身體無比疲倦,便會忽略那總是無法看到光的現實,而習慣於自己摸黑前行。我們將自己的壓力視為一種必然,所以從不會想到,該將擔了這麽久的擔子放下來,歇一歇。

我並不認為,一個人會在歇一歇的過程中,就放下那沉重的擔子。但我們總要從歇息開始,才能慢慢覺察到那份重擔,本來就不是我們天生的身體。我們可以放下的,所以我們要去認識。

正因為想到了這些,我才想起了卡夫卡,還有那篇後記中的話。

我們無法去解釋卡夫卡,正如我們無法解釋自己。

我們可以按照一切輔助綫,去猜測最終的情節,但每個人只有自己寫到結局,才能明白最後的作品,如何代表了我們本人。

「是沒什麽。」我又重複了一句,變得沉默了。


(一百四二)

「那麽我們是怎麽活下來的呢?」

「無所事事,等着餓死嗎?」我有些好笑,因為T聽我講述了買票人的問題,不禁又拿着個來打趣我和她自己。

「人活下來很難,畢竟總要吃飯。」我說。

「是啊。甚至還奢侈到需要一杯額外的咖啡。到哪裏去賺錢,難道就這樣每天無所事事,等着天上掉下餡餅。」

「我們不說出來,並不是意味着我們不需要吃飯。我們可以讓吃飯的事情,成為一種隱秘的可能,而不是把它宣揚為一種安身立命的解釋。」我想了想說。

T仍然覺得那句話夠好笑,因為那確實是我們曾經最大的難題。

這種困難,不是經歷過站在大街上,卻身無分文,餓到發暈,是沒辦法理解的。

到了今天,我都像《熱愛生命》的主角那樣,總愛在身上的某處放上一張紙幣,這讓我覺得安心。不是為了使用,而是為了保險。

「人是多需要一種安全感啊。」我說。

「凡是希望像候鳥那樣變換一下地點就能得救的人總是會一無所獲,因為對他來說地球上到處都是一樣。」T說。

「誰說的?」

T照常回答:「契訶夫。很有道理,是吧?」

「是啊。安全感,不是依靠這一點,那一點,似乎真有一種安全感來獲取一樣。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安全感這樣的東西。」

「可惜我從前也不明白。」T笑着說這句話,但我不知道她為何要笑,或許還是之前買票人那句話,給了這種後置的效果。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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