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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韋丹

少年騎驢而過。

這是唐代的洛陽,一座橋橫過水面,許多人吵吵嚷嚷。

「是什麽事?」

少年好奇牽驢走近,卻看見好大一隻黿,正被系在橋邊。

那捕捉到大黿的漁夫,向四周圍聚的人誇口自己的本事,笑得咧開了嘴,露出一嘴牙。

四周人紛紛讚嘆,都盯着這沉默的黿,互相議論,不是說這活物的大小,就是討論如何料理,才能有更適合的味道。還有人炫耀自己曾經有口福,嘗到過某某大人的宴席。幾個人還記起似乎春秋時代,就有人為了這美味的羹餚而送了性命。

這時候,是風吹過,也不會讓水面出現漣漪的季節。

少年停足站立,久久難以離開。

那隻黿倒是認命一般,縮着頭,不曾動上一動。升起的太陽,慢慢開始變得炙熱,也灼幹了甲殻上的水漬。

驢兒倒是溫順地跟着少年,只是兩隻耳朵晃來晃去。

少年終於忍不住走到黿的旁邊,問漁夫:「一定要殺來吃嗎?」

「如何?」漁夫站了這許久也有些累了,正看着大黿,想着如何捆綁帶走。

「多少錢可以贖它?」少年問得不算高聲,但四周熱鬧的氣氛,卻漸漸平緩下來。

漁夫用大眼上下看了看少年,衣着整齊,雖然不是華貴的服飾,但也有一種溫和的風度。臉白白瘦瘦,眼神卻很堅定,是那種平時不愛說話,但說話時也不會打怵的書生。但這畢竟是一日工夫的收穫,背後又不知被掂量兌換了多少一家人想要的物事,怎能白饒呢?

四周的人也都看着漁夫打算如何回答。

「五千錢。」

少年並非不知道價錢的富貴子,他家中父母早早去世,全靠親族看顧,本來不算富裕。

可他沒有猶豫,說:「我這頭驢能值三千錢,不知道可不可以。」

漁夫的答應很痛快。

少年解開大黿的繩子,將它放到咫尺之旁的河水中,半浮半沉,那厚重黝黑的甲殻,慢慢滑入深水。似乎也沒見到什麽神奇的事情,少年也只是拍了拍手,便將驢的繮繩遞給漁夫,重新走回橋上,漸漸遠去。

這些閒人們倒是無聲無息,然而在那些無名的心裏,未來將會說出什麽,誰又能知道呢?

倒是他的外祖父問了問他為何來遲了,又為什麽獨自步行而來?

少年簡單講了之前的事情,并未有什麽高低曲折,而那位身材健碩,頗有氣派的老人,只是笑了笑,就喊這個自己最喜歡的孩子,來跟自己習字。

大字,墨汁濃黑,筆劃有力而壯美。

後世人將這位老人的字呼作「顔體」,而這位少年也在自己的生命中,救活了許多人,他的名字叫作韋丹。李商隱在詩中所寫「漢江遠弔西江水,羊祜韋丹盡有碑」的韋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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