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穗
麥穗

不自由的自由譯者

到底有廉潔和反貪教育嗎?

(编辑过)
這位前會長就發了一篇簡單到不能再簡單,有誠意道你不敢相信的道歉文,承認自己的貪心,並強調已經全數交還侵佔的68萬元,說得好像把錢交出來自首了,就沒事了一樣。

在甚麼藍白合、三角督、四腳櫈鬧得不亦樂乎,我的學校也上新聞了,但當然沒有甚麼迴響了。臺灣太多大專學校了,能上新聞的通常都不是甚麼好事,要不然就是校方發的那種帶有宣傳意味的校園活動新聞稿,即使是學術新聞,往往都只是取得多少撥款和獎項,學校排名等等,但鮮有如理論創新、新科研和醫學成果等。

說回我那所中游國立大學,人們幾乎連位處哪裡也說不出的大學,爆出了侵佔學生會會費的事件。當然,事件不是這幾天發生的,六月就發現新舊學生會交接的時候,不見了68萬元。當時,前任會長會在社交媒體主動「開誠布公」,把會費如何從銀行調撥出來,到發現遺失的過程說得非常合理,並主動報案和配合警方調查。結果,五個月後,在大家忙著期中考和作業時,學生會發聲明,證實前任會長私自侵吞了這筆錢,並且已經向警方承認,而這位前會長就發了一篇簡單到不能再簡單,有誠意道你不敢相信的道歉文,承認自己的貪心,並強調已經全數交還侵佔的68萬元,說得好像把錢交出來自首了,就沒事了一樣。

來臺灣唸研究所踏入第三年,一直覺得學生會如同掛名,不覺得有甚麼正式運作。第一年遇上疫情,基本上學校水靜河飛,連正常教學都勉強了,當然不寄望還有甚麼學生會選舉和活動,根本不會有人過問和參與。到了第二年,疫情趨緩,學生會的選舉仍然因為無人問津,而只能由不同學系的學生代表組成,但由於學生代表選舉已經參與率超低,存在感不足,由他們暫時湊合起來的學生會自然也只是看守模式,對校政、學生事務和活動都近乎是零作為,更不要說社會和公民參與了。結果,就在這個懵懂的學生會歲月,就有人趁著沒人管沒人問的轉折期,動了貪念。

人都有貪念,特別是感覺把守鬆散的時候,就可以乘機了,但更大的人性墮落是謊言,而且是把謊言包裝起來,說得好像是真的,自己是盡職好人,最沒有嫌疑那個。學歷愈高,就愈多這種道貌岸然的案子,教授殺人後還精心布置一番,然後主動投案,配合調查;學術不道德的人還四出擺出一副君子模樣,讓人以為他不知情,他是受害者,而不是加害者。這位前會長的道歉文就是這樣,幾乎沒有任何反省,對於幾個月來一直以謊言來蒙騙和錯誤引導調查,一點沒有交代和愧疚,只強調把全部錢財交還出來了,覺得這就是大家都沒有損失的結果,可以結案了,卻不去反省自己在過去幾個月,不斷在學校學生的主要社群媒體中高調為自己編造故事,甚至語帶恐嚇叫大家不要隨意指指點點和評論,說一切交給警方調查,還找來一堆人引導輿論和風向。結果,現在不能再謊下去了,就好像爛尾劇一樣,隨便發個聲明草草了事。那種態度好像是現在不好彩被揭發了,就把錢還了唄,有甚麼大不了,完全不認為謊言和侵吞(可能在他看來是暫時借用)有甚麼大不了。

學校的態度就是學生會是自治組織,一切就由後續的學生會、警方及司法調查負責,總之就是不過問不介入。不過,當學校內出現學生的廉政和防貪黑洞事件,作為教育單位真的是可以一清二白,完全無關?我是外來生,我不懂得臺灣的教育是否包括和重視廉政和防貪教育,只是在校第三年,都沒有看見學校有任何活動、講座和專門給本科生的通識活動中,有任何關於廉政和防貪教育的內容,我也不知道學校的老師和行政人員是否有相關的預防教育等。大專院校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學術單位,有很大自主權拿到許多各方面的研究資金、商業和社會資源,還有各種補助,數額可以說是相當龐大的,不像中小學那樣嚴密審查和報告,實在有太多空間可以讓人心腐敗。

事件發生後,因為媒體也不沒有多少報道,學校就表現得好像事不關己,己不勞心一樣,沒有任何後續的加強防貪和廉政措施,連發信給師生說明學校現有的防貪和廉政制度與安排都沒有。坦白說,如果有學生看見或留意到有貪腐的情況出現,實際上也不曉得校內有甚麼途徑舉報和通報,學校也從未公布如何跟進和防範。如果這就是臺灣教育對廉政和反貪的態度,難怪臺灣社會和政壇的貪污狀況一直存在,每次選舉都出現各種貪污和賄賂狀況,幾乎不見改善,而民間普遍默認社會和政府存在著和不去處理的貪腐,認定這已是一套潛規則,瀰漫整個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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