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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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陽城外事

蕭然言和蔣林的復仇之路,然而一路上卻解開許多前朝破碎的回憶,與今朝的黑暗。

1.舊人歸來


壽安七年,金陽,大梁國都。

太平盛世,國富兵強,城門邊人潮絡繹不絕,此月正值梁皇六十大壽,各國使節紛紛來獻禮祝壽。忽地一隻快馬朝人群奔來,而目的地卻不是萬人朝聖的皇宮,馬背上,男子身穿金邊紫衣,首戴玉冠,腰間配著一把鞘為青藍色的寶刀,臉上雖蒙著一層黑布,卻仍掩不住其眉眼間散發出來的英氣,他是金陽城中出名的公子哥—蔣林。

他經過一番的趕路終於抵達目的地—內城牆旁的百年老樹,這裡也是與他的約定之地,他下馬後站在那棵樹下等著。

如此快馬加鞭地從城外趕回來,只因剛收到府中部下傳來的快報,那個人,終於要回來了……。

雖然有著一層黑布掩蓋著臉,但他興奮和激動的表情依然穿過黑布,一目了然。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蔣林正等得有些不耐煩而開始撫摸起馬毛時,發現在距離城門數尺處,有一輛看似平凡,卻又帶點不尋常氣息的馬車緩緩朝這駛來。

馬車停在樹前,這讓他出乎意料,但思考片刻後,又覺得在情理之中,車上跳下四個人,其中穿白衣的男子,眉眼清秀,他就是蔣林在等的人—蕭墨,他的至交。就算三年不見了,但他還是像他記憶中的那麼有精神。

蔣林理好心情後深吸了一氣,抬起腳向白衣男子走去:「三年,你終於回來了,還多了三個人呢,看來是變有錢了呢。」


「戴這幹嘛?看起來怪像盜賊的,你該不會真做起偷拐搶騙的生意了吧?」蕭墨說完一把扯下他的面罩。

果然就算是三年後的第一次重逢,兩人也還是要調侃對方一番,可能這就是他們的打招呼方式吧。

蕭墨和身後的三位隨從交代了一些事後拉著還處在迷茫狀態的蔣林就往城門走:「我們用走的回去。」


「啊......我的馬......」

不待他說完蕭墨就道:「不用擔心,我的屬下會幫你帶回家的。」語畢蕭墨就拉著蔣林離去,只留下三人一馬在原地目送自己的主人。


兩人三年未見,想說的話自然也多。三年前蕭墨和其父蕭然言同到杭州的淮易山莊治理莊內發生的雜事,桂月出發,原先是預計在元宵前回金陽的,怎料父親要求他留在杭州學習如何當個稱職的莊主,未來才能放心將淮易山莊交給他。


蕭墨只能寫信託父親交給蔣林。


「我臉蒙成這樣你也認的出來。」蔣林笑。

「那當然。」雖然他和三年前相比已大有不同,當年稚氣的臉蛋多了二十歲後的成熟,皮膚也黑了許多。「你化成灰我都認的出來。」

蔣林只笑笑地歪頭看他,目光掃過蕭墨的頸間,笑意漸淡,眼神深沉,那裡多了個他沒見過的新疤。蔣林自己也算半個江湖人,至少曾經也是,蕭墨不在得這三年間,他也曾出去闖蕩過,江湖上有比劃是正常,可若非懷有極大殺意應不會往頸部揮刀。

蔣林臉上的表情變化都被蕭墨看在眼裡,他尷尬地用右手摸了摸頸間的疤道:「這個沒什麼啦……發生了一點意外。」蕭墨乾笑兩聲,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眼看場面變得有些尷尬,蕭墨便轉移了話題:「倒是你,在這三年內做了什麼?」蕭墨的右手依然停在頸間,「我從杭州帶了一塊石頭給你,感不感動啊?」他用左手從懷中拿出一塊奇形怪狀的石頭給蔣林。

蔣林接過石頭道:「噁心。我和子洋去西州玩了大半年,我們在那行俠仗義,可混出了不小名氣呢!」

「那兒的人可能沒聽過蔣林,但一定聽過白風,我的化名。」

「宋子洋!好久沒見他了。」蕭墨和宋子洋並不熟,兩人會認識是因為蔣林,「他爹把花袖坊交給他了嗎?」

「嗯,去年,他老人家多病,年底走了。」蔣林輕嘆了一口氣,嘆這世間變幻無常,世事難料,「你找個時間,咱們去他那坐坐吧!」

「後天,我得先去和我爹娘請安」蕭墨隨手一揮,「我這次回來沒有事先通知。」

兩人在路上繼續閒聊了一陣,終於走到了岔路,他倆於是在此分開,雖然蔣宅和蕭府只相隔一條街,但大門卻是一個面西,一個面北,若沒有由高處往下看,很難發現這其中的連結。

蔣林到家門口時,蕭墨的屬下們已牽著馬站在那了,「謝謝你們。」他接過馬繩。

進門前他頓了一下,回首,三人還站在那,他們對視,最後蔣林給了他們一個微笑,這才進屋。

他想問蕭墨脖子上的疤是怎麼回事,他們一定知道,但剛剛蕭墨有意隱瞞......那他是不是也不要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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