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nxi_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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にほんごをべんきょうしています 作文は私と一緒に自分と真実に焦点を合わせます。寫作陪我聚焦自己和真實。 にっし。日誌Diary。 ちゅうごくにすんでいます。

(推薦)《鳥有什麼好看的》by川上和人(曹逸冰譯)+(詳細推薦)《流浪之月》by凪良ゆう(影版by李相日)

(编辑过)

一、《鳥有什麼好看的》by川上和人(曹逸冰譯)

趣味科普。部分句段的呈現和中學生物教科書的表達高度一致。二次元濃度爆表(真的),忽然摻入一個梗這類例子不勝其數(譯者也沒有放過它們,一一給予注釋)。

篇章結構特別散,這裡那裡都講一下。

(1)後面逐漸擴大對象範圍,各類動物的特徵都可能出現,偶爾講鳥類(笑)。

(2)深入淺出地展示研究思路,激發讀者對自然科學的興趣。有普遍的科研工作者的實踐經歷,也有作者個人的獨特故事,其實這方面給我的感受還蠻苦澀的,但是作者用最大的輕鬆幽默之力化開了。

譯者曹逸冰老師是女性,我在未經查詢之前,看到曹逸冰三個字卻豬油蒙了心——默認譯者性別是男性,單論譯者老師的名字其實還蠻「中性」的,知曉自己的誤會後,不能不感到慚愧。譯者翻譯的眾多作品中我讀過並且非常喜歡的還有兩部推理小說:大山誠一郎的《字母表謎案》、橫山秀夫的《空屋》。另外注意到近兩年新出的女性主義書信式文集《始於極限》也在譯者作品名目下,有機會讀一下。感恩。

二、《流浪的月》by凪良ゆう(王華懋譯)(影版by李相日)

mao,4聲。這位譯者老師我在網上沒有找到人身相關的信息,暫時保留未知空位。

(一)關於【跟蹤】、【變態】

本書作者凪良ゆう(日語:なぎら ゆう)老師以BL作品著稱,我看了她的系列BL小說《美麗的他(美しい彼)》的改編劇版兩季及影版,非常喜歡。

有讀者說《流浪之月》(我看的繁中版題譯《流浪的月》,簡中版和電影版均譯作《流浪之月》,以下提及書版或影版我均按《流浪之月》統稱)——似乎和《美麗的他》有相似之處,我認為這個說法可以通過《流浪之月》女主家內更紗的「跟蹤狂」行為來佐證:《美麗的他》裡面,孤僻單純但口吃的高中生平良一成遇到美麗的「國王」——清居奏之後對其產生了狂熱的愛慕之情,隨即衍生出包括跟蹤在內的多種「變態視角」下的互動。

這樣表面vs.表面的顯式的類比疑似流於機械,總體上,似乎是因為凪良ゆう老師擅長書寫邊緣群體式的主角,並賦予TA們極致的情感羈絆。

我不清楚老師的其它作品是否也是如此,不過,本作《流浪之月》並非BL,而是一對相差10歲、各自懷抱無法輕易為人所理解的「不幸」男女身陷「戀童癖」及其犯罪的社會敘事,以女主家內更紗為第一人稱展開,令讀者一口氣配合女主更紗完成了她的故事,所有的行為都有心理支撐,影版也按部就班分成童年和成年依次兩個時間線來拍,只是觀眾的注意力就有多個焦點,主要角色的言行表現、現實世界(包含網路媒體在內)的呈現,等等。如果不捨得放下這個故事,影版和書版互相補充,可以相伴欣賞。

家內更紗跟蹤佐伯文是故事後期的發展。本作的跟蹤行為基於依賴/信賴,9歲時更紗想要逃離寄養家庭,意外跟隨19歲大學生佐伯文來到他的住處,二人一起度過了兩個月的時光,後來佐伯文因涉嫌誘拐女童罪被捕。

成年後,更紗再遇南文(更改姓氏後的佐伯文),偷偷跟蹤他來到新住處,進而租下了南文隔壁的房子,彼時更紗遭遇同居男友中瀨亮家暴,決定逃離牢籠、另尋他所,近距離靠近南文的地方是更紗心目中安全放置自我的不二選擇。

(二)關於【怪咖】【家暴】

影版家暴場面不能不引發了我的心理「不適」。藝人資訊方面,更紗(広瀬すず飾)的男友中瀨亮飾演者橫浜流星有許多相關物料覆蓋,一方面我個人強烈感覺飾演者挺有「家暴男」長相的,另一方面,因為涉及電影鑒賞,可能是先有演員發揮的形象擊打我內心而後有我覺得家暴男就應該長這樣的迷思。不管了,広瀬すず作為更紗被家暴時的表現可能「太順從了」。如果除去在力量差距面前反擊會被打得更慘這一保險理念,我個人希望在被打的前期,女主神情上出現本能的反抗的衝動、不可忍受的憤怒——處理上就一閃即過(其實影版最近沒有重溫,年初看的,沒看仔細沒留意),也許不能沒有,原著是沒有的。

印象里,我從電影中得到的感覺是:悲慘、脆弱——可能還有委屈——被命運拋棄、因此反彈起(對文的)依賴。直接的情節是:更紗找到文,重新、真正、最終找到人生「相伴」的歸宿,兩個個體的生命線重合...可這不是尋求庇護——被家暴女性出走後怎樣?只論這一方面的話,實則太蒼白。

這個質疑是針對更紗和文的雙人主線的,值得注意的是,更紗的第一個「不幸」是遇到文之前被寄養家庭的表兄(未成年)性侵,文被捕之後二人分開,更紗又被送回這個可怕的家,然後她進行了反抗,打傷表兄,由此離開了寄養家庭,送到福利院之類的社會機構繼續成長。第二個「不幸」是成年後遭到男友中瀨亮的多次家暴,最後在二人爭執中,亮意外摔下樓梯受傷住院...

我暫時將之理解為凪良ゆう老師對社會救濟所不能及的性侵、家暴加以個體私力救濟形式的處理。同為女性的我忍受影視化的家暴場景引發的精神痛苦繼而的心理反應是:以牙還牙,「同態復仇」(我忘了是不是這個表述了),惡人必須死。報應程度上,兩個男性犯罪者遭受的「復仇」勉勉強強,公力救濟差不多也是這般結果。

我所看到的「新意」是:書版指出更紗和中瀨亮是一類人,都是「怪咖」,就家暴而言這是無法理解的對比=受害者和加害者是一類人?「那種人是有開關的,一打開就停不下來。」更紗認為自己和文重逢之後,就無法控制地想要靠近對方,就像亮打了自己第一次之後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另外,我被介紹了一個專為有「秘密搬家」需求的人群量身定制上門服務的工作存在。

逃不開的舊意是:中瀨亮、男人像個孩子,不厭其煩的論調。影版導演李相日在《流浪之月》特典中說,演員琢磨如何變成戲中角色的過程中,有一點是亮這個人物可能無法面對自己對更紗其實是依賴的。

(三)關於【戀童癖】【涉嫌劇透(故事透得也差不多了雖然創作者還是堅持埋了一個炸彈在最後)】【含個人經驗】

除了家暴,中瀨亮在強化佐伯文和更紗再次進入加害被害關係的社會敘事上也「出了力」,今日的網路媒體技術已如潮湧之勢,儘管這不一定意味著戀童癖因此更容易「被」「曝光」。在原作和影版中,文和更紗的一舉一動都被各種形式的媒介記錄鎖定——不知道是否因為文和更紗這樣發展的戀童癖關係是罕見於世人的戀童癖中的罕見...有如此多的群體記憶長年累月地追蹤二人,對比一下的話,恐怕家暴的恥辱柱是萬萬樹立不起來一根的,「很抱歉佔用公眾資源」。

即使結束了閱讀或觀影,仍有諸如此類的問題縈繞心頭:文和更紗的關係到底是怎麼形成的?文對童年更紗的部分行為是否觸犯了戀童邊界線?以及,更紗和文是兩個無性戀的配對嗎?

圍繞《流浪之月》我有許多感受。我個人童年時遭遇過鄰居大叔的猥褻,長大後接觸到女性主義、性別、酷兒理論這些,唯獨「戀童癖」我知之甚少,此前我一直把自己的經歷簡括為男性對女性的性侵犯,從沒有思考過侵犯我的鄰居大叔本人可能是個戀童癖這件事——在我的經歷里,除了我之外,和我同齡的他的兒子其實和我經歷了相似的被侵犯的形式,但當時我們兩個小孩是依次被領入臥室的,我看不見他的兒子和我經歷的是否一致,我懷疑我們兩個還是不一樣的。那個人是曾經性侵犯過童年的我的人,和那個人可能是個戀童癖,這兩種認知對我來說居然是不同的觀感,我暫時想不通為什麼產生這樣的差別。

我搜了下戀童癖相關的影視書籍,很少,我差點沒想起來的洛麗塔聚焦於當事者兩人——死母親這個設定我無言以對(想起一部紀錄片是作者在長大後記錄自己向父母告知學生時代被醉酒父親進入房間撫摸的事情,在母親見證下同父親直接對質,我想這是創作者建立起來的一個特殊空間),有點像《流浪之月》這樣的相互配對,在全方位拒絕社會力量介入的情況下,洛麗塔本人的特質似乎得到了無限放大。有個德國電影《頭痛欲裂》(2019)以戀童癖男性為主體講述掙扎的社會性痛苦。有個採訪文章寫日本有為特殊需求的客戶製作玩偶娃娃的生產線,被訪者解釋這是以疏治堵來解決戀童癖無法直接實現的需求。也有一些科研討論可供參考。

凪良ゆう老師的構思乍一看我覺得吧有點輕巧,核心人物打著彎避開了沈重,其它殘酷的部分又沒有接住、摔得頭破血流。可是在戀童癖這個題材上,能夠寫出暢銷的、一貫的珍貴情感,把戀童癖巧妙地推入人心,帶起無數漣漪,又覺得是有意思的創作啓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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