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秋
王立秋

一个没有原创性的人。 In the world of poverty, signlessness is best, in the story of love, tonguelessness is best. From him who has not tasted the secrets, Speaking by way of translation is best. (Jami, Lawa'ih)

柏克:一些政治的零散的观察

柏克:一些政治的零散的观察

 


作者:[英]埃德蒙·柏克

译者:王立秋

译自:Edmund Burke, ‘Some Political Scattered Observations’, in Edmund Burke, A Note-Book of Edmund Burke, ed. H.V.F. Somerset, with a forewordby Sir Ernest Barker,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57, pp. 99-103.

译文原发布于2015年2月16日,转录Matters存档。 

 

 

[差不多可以肯定大体出自埃德蒙·柏克之手]

 

 

(1) 每个人的成功必然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人们对他的看法(opinion)。

(认为这个人)正直的看法对人来说最有用,能干的看法在宫廷上最出彩。

 

(2) 雄辩在民众国家中力量大,谨慎(reserve)和审慎在君主国亦然。

 

(3) 公共事务不可能在不加掩饰的情况下进行。

在共和国Simulatio最有利。

在宫廷中Dissimulatio更常用也更有用。

(原注:Simulatio意为一种对某种并不存在的东西的断言;dissimulatio则意谓一种对某种确实存在的东西的假称。这在五音步诗’quod non estsimulat, dissimulatque quod est’[人们把不存在的说成是真的;把确实存在的说成是假的]。)

 

(4) 通常,顾问越多看法的自由和多样性越少;数目大的群众没有单独行动的能力;他们通常在少数领导之下行动;这些领导当然会引起嫉妒并产生派别。在数目小的时候,分别地,每个人都被认为更重要;更得到倾听;也更难腐化。小数目会增进代价;也易于激发每个人更大的,关于他自己的尊严和重要性的感觉。用一些不合理的决定来打动一群人,要比用宽容的理解来打动三个陪审员容易得多。第一个被感动的人通常是最软弱的那个人;而在公共集会的(意见的)动摇不定中,任何一个用任何一种活力引起轰动的人当然会被追随。——甚至机警的存在也会被人群的掌声、热情和重压吓跑。人群就像刚好漫到它的堤坝的大水;这些堤坝总是在最弱的点上破裂;而尽管裂口一开始的时候很小,但是所有的水都会往那个方向流,这就使得它足以放进一场淹没国家的洪水。

 

(5) 一个君主绝不应通过条约来调停他的武装的臣民,假装避免流血的发生。因为这样做的同时,就在某种意义上取消了叛乱之名(一种比任何党派更有力量的东西);这样就会给人民留下叛乱的倾向(aptness)。查理一世的苏格兰条约的不成功,和出于同样安排的,法国的长期骚动就证明了这点。亨利七世和八世就总是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行动。

 

(6) 一位非常富有的君主,如果他绝不如此抱怨,或绝不以如此糟糕的方法使自己变得富有的话,那么通常是安全的;一个贫困的君主永远依赖(于别人)并几乎永远是可憎的。国家的需要会迫使他无论如何都要充实他的国库,但这种充实不可能长久。但在贪婪的君主身上,他的财富的持续的增长,会增强他抵御他增加它(他的财富)的方式可能造成的嘀咕。贪婪看起来和智慧一样;挥霍就是愚蠢。马其顿的帕修斯王的例子看起来可能是一个反例。但我这里说的不是一种像他那样,堕落成彻底的疯狂的贪婪;而是像亨利七世或西克斯都五世那样明智的人的贪婪。

 

(7) 对一个君主来说,听任他的首都变得太过于过度(太过于放纵他的首都)是危险的。

(原注:参见托克维尔在《旧制度》中关于巴黎太过于主导的地位的论述。)

 

(8) 经常召开军事法庭是错误的。指挥官不应该经常看到这样的例子发生。对常人来说严厉是必要的,但对指挥官来说就不合适了。经由严厉,性格本身就失去了它的尊严;而经常的惩罚会是他们更加经常地应受惩罚。极少受罚的贵族也极少应受惩罚。一个庶民的原则则绝不可能是一种为除羞耻外的任何恐惧所创造的勇气。

 

(9) 罗马天主教必须通过非常渐进的手段带进国家;在它(天主教)中有一种不适合一种突然的和动荡的进程的秩序(Order)、规范(Discipline)和方针(Policy)。清教,相反,则必须突然引进,因为它应该具有一种新颖(Novelty)的力量,并抓住心智的激情的那个部分,因为它没有一种规整的方针的优势。前者在可见之前必须得到客观的发展。后者的力量则必然看起来比它实际上更大。看起来像自由的,会产生激励作用;并应该得到激烈的追求。看起来像奴役和限制的,则必然会为心智所拒斥。秩序的优势并不显眼,但在被觉察的时候会得到密切的坚持;一个新的皈依者对这些(天主教徒)来说,是一种比其他(新教徒)那里的二十个新的皈依者更大的力量。罗马天主教徒要(原文为of,对应于后文应为from,但原文如此)成为清教徒,只需要扔掉一些东西就行了;从一个清教徒变成天主教徒,则必须承担某种东西。因此,从天主教皈依很容易,但从异教皈依就不容易成功了。相反,天主教者使异教徒皈依要比清教徒更容易成功。

 

(10) 太精密和微妙的推理就像出自体液的精神;它会使大脑无序,并且比一般的体液,那些具有一种更加粗俗的本性/自然的体液更无用。

 

(11) 有一个长期在怀疑和不确定中摇摆的心智,可能对我们的理解产生激动对体液产生的相同的效果——尽管眼下会它扰乱它们,但打那以后,它会使它们变得更强健、更清楚。

 

(12) 只有经验的人容易成功;但只在他们特定的步程中,在他们知道他们打交道的人的脾性的地方。但文人有更普遍的观念,理解更普遍的事物和人。——培根。——

在长桌上在桌首的少数几个人管理;坐在末端的顾问以其他形式做类似的事情。B.

 

(13) 培根对能力的测验——Mitte ambos ad ignotos(让他们赤裸地面对陌生人,或意译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是非常公正的;因为有这样的人,他们没有任何能力却有一种厚颜无耻地挑战并号称有能力的性格;而谦逊的品质则一直缺乏尊重。

 

(14) 那些乞求恩惠的人不能用任何良好的品质的宣告来支持它。它有一种像讨债一样要求它(恩惠)的气氛;人是不喜欢偿债,也同样不喜欢打赏。严格的赤裸的正义对哪一方来说都不是最令人愉快的德性;行使它(这样的正义)的人得不到感谢,而接受它的人则认为他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15) 对一个青年来说,抬高好的,弥补坏的是一种巨大的幸福。而正因此,太多的人对他们引发的期待感到失望,并沦入平常的人群;因为一开始允许的太多,后来又太少。

 

(16) 我在几所学校待过。我记得五十个人中没有一个(原注:加上了“人”)有能力掌握在那里有待学习的甚至是小规模的学识;尽管许多人在其他事情上相当杰出。需要学识的生计非常少,这是神意的明智的安排。而它们看起来与给遍布每个角落的无数学校和学院的(原注:参见黎塞留[Richelieu], ‘Ainsiqu’uncorps qui aurait des yeux en toutesses parties seraitmonstrueux, de meme unetat le serait-ilsitoussessujetsetaientsavents… les politiquesveulent, en unetatbienregle, plus de maîtreses arts mecaniquesque de maîtreses arts liberauxpour enseigner les lettres’[Oeuvres du Cardinal de Richelieu, R. Gaucheron,1929, p.183.]“就像一个浑身是眼睛的身体是怪物一样,一个所有臣民都是学者的国家也一样……在一个善治的国家,政客们更需要管理的技艺的大师而不是教人识字的自由的技艺的大师”《红衣主教黎塞留文集》),强迫人们学习要么他不能的,要么他能,但看起来对他们没用的自然/天性相抵牾。

 

(17) 而在数量上,也一样,被称作好的学校学者的人少,确实很少,在生活中几乎见不到。而我也不记得有哪个人是在没有任何抱负的情况下成功的。我认为那些生意做的好的人一直是名副其实的生意人,就像人们所谓的那样。Par neque supra.(多[交涉、做]少想?)

我记得我的巴斯大人在一个咖啡室会见一位平实质朴的人;在看到一篇学校时期的讲话的时候这个家伙说“我的大人你还记得过去我经常帮你做作业么?”“我记得”;巴斯说,“你在(那种)形式上高于我。但我认为,鲍勃,在议院我总是最受欢迎的。”然而对此我要回答说巴斯大人在学校的时候并没有被认为是一个无聊的家伙。

(原注:威廉·帕特尼,巴斯伯爵[William Pulteney, Earl ofBath],和威廉·柏克一样,在西敏上学;但他们不是同时在那里上学,因为巴斯大人是在1700年到耶稣教会而威廉·柏克直到1747年才到那里。然而,关于前者在学校的生涯,可能在他离开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西敏的男孩里流行。无论如何,这个故事可能意味着,这篇文章的结尾部分是威廉·柏克写的。)

 

(20) 这篇文章看起来不如上一篇。它没那么深刻也更世俗。然而,第9、10和11节,看起来典型是柏克的,特别是第9节——论罗马天主教和清教的那节。之前的几节很可能是对其他人的思想的反思;尽管这篇文章的末尾(从第15节开始),看起来(这种反思)逐渐消失了。原稿中的笔迹,从第8节的开头,“经常召开军事法庭……”以后看起来也有所变化。然而,我们称赞的那几节,并不是埃德蒙手书的。这篇文章多少像个谜。也许,它部分是埃德蒙部分是威廉·柏克写的,并且各自誊抄对方的一半,而不区分他们各自的贡献?

在原始的节与节之间只有星号的区分。我们用数字代替了星号,以更清楚地指涉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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