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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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日與貓為伍,逐漸奴化......

【妳不追我就不逃】#魯班的燭台(22)

這也讓她明白了一件事,她將被趕鴨子上架,等不到弟妹們發現她失蹤然後循線而來的時候了。

  「葉思桐,好久不見。」一個男人站在樓梯上,姿態高傲地俯視著葉思桐。

  葉思桐看著男人,露出迷惘的眼神。「你是……」

  「不記得也好,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現在可是……」

  葉思桐絲毫不在意男人那意圖營造磅礡氣勢的發言,直接打斷,「我想起來了,你這個魯小小。」

  「是魯肖曉,不是魯小小。」男人咬牙切齒地說。

  知道抓她來的人是舊識之後,葉思桐的心放下一半。不敢完全放下的原因是,原因不明。

  「你抓我來作什麼?」

  「把她的背包拿過來。」魯肖曉居高臨下地指使著下面的人做事。

  葉思桐聳了聳肩,自動地把背包遞給走到她面前的男人。「給點風度,不要用搶的喔。反正這本來就是要拿來還你的。」

  魯肖曉接過男人從背包裡拿出來的燭台,在手上把玩了一下,「這下子罪證確鑿了,東西就是妳偷的。妳還有什麼話說?」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那是拿來還你的。」

  「偷了再來還?這種可愛路線並不適合妳。」

  「你真是個魯小小。」葉思桐翻了個白眼。

  魯肖曉暴跳如雷地從樓梯上跑下來,指著葉思桐的鼻子說,「我說過,我不是什麼魯小小。」

  葉思桐厭惡地推開魯肖曉,「你別激動啊。我最討厭有人這樣面對面靠這麼近的跟我說話。」

  「是啊。我當然記得。」魯肖曉臉色鐵青地說,「當初我不過是太興奮了,稍微靠近了一點,妳就把我踹得老遠,要不是小孩子復原能力好,換作今天恐怕我就得殘廢了。」

  「誰讓你靠我那麼近。」

  「妳連七歲小孩都不放過。」魯肖曉義憤填膺地譴責。

  想起少時往事,葉思桐尷尬地笑了笑,「那是意外。小孩子就是不懂得控制力道。」

  「算了。今天不是找妳來敘舊的。」魯肖曉大手一揮,轉身坐到沙發上,「說正事吧。」

  葉思桐也不客氣,直接坐到魯肖曉對面的沙發上,「坐遠一點,免得你大爺一時高興,又貼著我的臉說話。」

  一想起當年的情景,即使那只是個七歲的小男孩,仍然讓她感到一陣不適。不過就是電影裡的英雄打敗了壞蛋,有必要高興成那樣嗎?就算是年紀小也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我還擔心妳會高興不起來。畢竟被人贓俱獲,號稱怪盜T的妳,應該會覺得面子掛不住吧?」

  「要我說幾次?我是把東西帶來還你的。」

  「根據我所知,好像不是這樣。我的人在半路上把妳攔下來,又從妳的背包裡找到我家失竊的東西。」

  「你在說故事吧?」

  「這可不是我編造的。這燭台原本放在戒備森嚴的保險庫,幾天前接到通知說被人闖入,現在卻出現在這裡。妳說我是不是該報警呢?」

  葉思桐此刻覺得自己似乎被人請君入瓮了,同樣是失竊,卻此竊非彼竊,如果魯肖曉要移花接木把這燭台從之前的竊案移到另一個竊案,即使是警察也只能被耍得團團轉。同時,她還擔心另一件事,胡易被騙了嗎?

  「據我所知,那邊應該還沒有報案。」葉思桐旁敲側擊。

  「只要我願意,那邊會配合我到警局秘密立案的。妳不用擔心沒有法官判妳刑。」魯肖曉依然神態自若。

  「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東西是你放進保險庫裡頭?」

  「妳不知道那裡的規則嗎?我以為妳應該會先研究過的。」魯肖曉揶揄道。

  「我當然研究過,只不過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在唬我。」葉思桐嗤之以鼻地笑了,趁著笑的時候,假意地轉頭觀察四周警戒佈署。

  「如果妳想看錄影證明,我可以馬上弄給妳看。」

  那座保險庫的戒備森嚴不是浪得虛名的,因為那裡連自己的員工都不輕易信任,客戶在保險庫裡頭放了什麼東西,只會在放東西的時候留下錄影,必要時才會去開來看,平時並不會顯示在任何一個螢幕上。

  看魯肖曉這樣胸有成竹的表情,葉思桐無法懷疑他是不是虛張聲勢。但她依然百思不解,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真想馬上撥個電話給柳絳悅,讓她幫忙推理推理。

  坐在對面的男人打了個響指,吸引葉思桐的注意。「喂。我知道妳應該已經找出至少三條逃出去的路徑。」

  五條,笨蛋。葉思桐腹誹著。

  「看看這樣妳還能不能找得出來?」魯肖曉再次打了個響指,像變魔術一般地從天而降一個籠子,將葉思桐坐著的沙發包圍起來。

  葉思桐的視線快速地掠過籠子的每一面。沒有鎖,更沒有門,全是焊死的,除非下面有通道,否則她是插翅難飛。但這並不代表沒有出路。

  「還有一條。」

  「怎麼可能?」魯肖曉微微地慌張了起來。

  葉思桐莫測高深地笑著。「就是你啊。笨蛋。」

  魯肖曉釋然地重拾信心。「說的也是。」

  「說吧。要怎樣你才肯放我走?」

  「幫我去偷個東西。」

  「什麼東西?」

  魯肖曉晃了晃燭台,「它的兄弟。它還有一個底座。」

  「在哪裡?」

  「一個情報局的外駐點。」

  「我不與國家為敵。」葉思桐慵懶地說。

  這無關愛國心,她只是覺得要和整個國家機器為敵,那無異於妄想螳臂擋車。如此相較之下,偷偷有錢人的東西,闖闖銀行金庫,那都還算是小打小鬧。

  「容不得妳拒絕。」魯肖曉霸道地說。

  「如果我硬要拒絕呢?」葉思桐挑著眉說,有種欠揍的感覺。

  魯肖曉冷笑了下,「先不說妳能不能出得了這裡,就算妳逃出去了,我也會讓人去端了妳的老窩,到時候可別怪我不顧兩家多年來的情誼。即使妳不在意自己,妳忍心讓妳的弟弟妹妹因為妳而受苦嗎?」

  如果是二十年前,葉思桐還能肯定魯家不可能知道葉家老宅的位置,那可是幾代下來都很保密的地方。但時至今日,她卻不是那麼有把握了,主要得歸咎於自己的鬆散態度。所以,她沒辦法篤定地拿弟妹們當籌碼賭一把。

  

  在葉思桐走後,柳絳悅拿著筆,在車庫玻璃上畫出一個又一個的圓圈,裡頭寫著一個又一個的關鍵字,圓圈彼此用線條連結起來,構成一幅錯綜複雜的圖。圖的中央,一切的起點是一個寫著「燭台」的圓圈。而圖的一方,線條最密集的地方,圍繞著的是一個圓圈,在圓圈的中央是一個人名。

  直到今日見到葉思桐之前,柳絳悅都無法確定K怪客是不是葉思桐搬出來裝神弄鬼的一個榥子。儘管葉思桐對保險庫竊案坦承不諱,這表示她並不需要拿K怪客來頂罪,但多疑的柳絳悅始終下不了決心相信葉思桐。葉思桐離去時的背影,顯得有些脆弱,讓她想放下所有猜忌,徹徹底底的相信她。

  但願她不會傻到哪天幹出掩耳盜鈴這種自欺欺人的事。柳絳悅坐在沙發的椅背上,莫可奈何地盯著由線條構成的龍卷風中心點的人名。

  

  「什麼時候行動?」葉思桐妥協了。實際上,她手上並沒有可供談判的條件。人就在人家的掌心裡握著,連要以身相許都辦不到。更別提硬被扔到她頭上的那句「人贓俱獲」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伺機而動。

  「後天。」

  「這麼快?」

  「不快一點,難道要等妳一家大小的造反嗎?」

  魯肖曉的言語之間流露出投鼠忌器的遲疑,這讓葉思桐頗為得意。但這也讓她明白了一件事,她將被趕鴨子上架,等不到弟妹們發現她失蹤然後循線而來的時候了。

  「我想知道那個外駐點的所有情報。」

  「沒問題。妳有……」魯肖曉看著手腕上的名貴機械表說,「……二十六個小時,可以準備。我會提供所有妳需要的東西,包括資訊和工具。」

  葉思桐滿臉黑線。距離午夜只剩下一小時不到,換句話說,如果以泯滅人性的算法,後天凌晨二點就是行動時間。睡眠不足很容易誤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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