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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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日與貓為伍,逐漸奴化......

【妳不追我就不逃】#魯班的燭台(15)

她習慣性地先按了門鈴,確定葉思桐在不在家,屋裡沒有回應,她打算拿鑰匙開門。但這次,她在原來的地方找不到鑰匙,試著轉了下門把,竟然沒有上鎖。原以為這是某種驚喜,沒想到等著她的卻是驚嚇。屋裡被搬空了,什麼都不剩。

  緊閉雙眼的人依然沒有反應,只有平穩的呼吸聲是唯一的回應。

  「看樣子是假睡了。」

  沒有葉思桐預計中的噗嗤一笑,這麼一來便能百分之百確定柳絳悅沒有故弄玄虛了。

  裝睡是件極難的事情,要模擬熟睡時的完全放鬆,幾乎是不可能,所以,一旦被發現,所有的緊繃便會爆發出來。葉知秋小時候總用裝睡賴著別人抱她上床睡覺,葉思桐便是使這招破解葉知秋的耍賴,屢試不爽。

  她脫下被拽住的衣服,蓋到柳絳悅身上,走進廚房倒了杯水,喝完之後便離開了。

  

  在清晨的微光中,柳絳悅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蓋在身上的衣服有點眼熟,湊到鼻尖前嗅了下。是葉思桐的。她坐起身,頭往後仰,靠在沙發椅背上,回憶昨晚的事。

  她記得她們在討論K怪客。她們說到哪呢?對了。說到K怪客潛入情報局的一個外駐點。她有說是外駐點嗎?應該沒有說。那是簽了保密協議的,不能隨便跟其他人討論。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醉了。她仔細地想了想,與其說醉了,更不如說是被下藥了。

  她掀開蓋在身上的衣服,光著腳踩上冰涼的花崗石地板,跑進書房。她緊皺著眉頭在房裡搜尋蛛絲馬跡,在找不到有任何被翻過的痕跡時,才鬆了口氣。書房裡存放著部份公司機密,如果被竊,對公司的營運會造成某種程度的影響。

  儘管她相信葉思桐對那些營運計畫書不會有興趣,但根據葉思桐過往的記錄看來,有時她會「反射性」的拿點東西,所以不得不防。

  走出書房後,她又走進臥室,同樣的沒有任何人進去過的跡象。再走回客廳,她看到開放式廚房裡的島型櫥櫃上有一個空的水杯。

  「臭小偷,偷了我一杯水。」

  她若有所思地盯著那水杯看。

  下藥的人應該不是葉思桐,從她一開始不讓她喝酒的態度看來,在沒有問清楚她想知道的事情之前,是不會輕易讓她倒下的。除了她之外,還會有誰呢?

  當時,她們的話題是K怪客……難道,K怪客當時也在那裡?因為不想讓自己說太多有關她的事,於是把她給迷昏,好封住她的口。

  她搖了搖頭。不對。就算讓她暫時閉上嘴巴,也不能保證之後她和葉思桐永遠不再見面,這不過是躲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的徒勞罷了。再說,世界上哪有那麼巧的事?K怪客湊巧和她們在同一家酒吧,還剛好坐在附近聽到她們談話的內容。昨晚她為了避開閒雜人等,特地選個角落的位子,更加降低了這個可能性。

  她想了又想,最後決定將她不省人事的原因歸咎於喝醉。除去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夏洛克是這麼說的,因此柳絳悅決定這是唯一合理的原因。儘管她並不確定自己是怎麼醉的。

  凝視著水杯好一會兒,柳絳悅掙扎之後,還是拿出一個密封袋把水杯裝了進去。

  

  處理完公司的事之後,柳絳悅決定再去一趟葉思桐的家,把昨晚沒說完的事補充一下。對於K怪客,柳絳悅總有不好的預感。

  當她抵達老公寓樓下,看著再熟悉不過的建築物時,赫然發現她最近找葉思桐的頻率,比以前和男朋友交往時還要頻繁。並且主動與被動的立場還顛倒。

  她習慣性地先按了門鈴,確定葉思桐在不在家,屋裡沒有回應,她打算拿鑰匙開門。但這次,她在原來的地方找不到鑰匙,試著轉了下門把,竟然沒有上鎖。原以為這是某種驚喜,沒想到等著她的卻是驚嚇。屋裡被搬空了,什麼都不剩。

  她走到那面玻璃飾板牆前,拉開遮蓋牆面,推了推活動門,那門卻是像一面貨真價實的牆一般動都不動。她蹲下身再試了一下,明明開過很多次,不可能出錯。

  背靠著牆坐在地板上,她環顧屋內的狀況,結論是……葉思桐搬家了。

  拿出手機,兩隻手的姆指飛快地在螢幕上移動,不到一分鐘就寄出了一封Email,收件者是葉思桐。又不到一分鐘,葉思桐回信了。

  「最近有點忙,過陣子再聯絡。」葉思桐的回覆是這麼寫著的。

  在柳絳悅眼裡,這樣的訊息和想分手又不敢當面說的男人沒什麼兩樣。

  「臭小偷,妳就跑吧。」

  

  作出那樣的回覆,以葉思桐而言完全沒有推托之意,她是真的很忙。她放下手機,拿起毛巾拭去臉上的汗水。要搬家又要為下一次行動作演練,是真的很忙啊。至於為什麼沒事要搬家呢?當然是為了她的小命著想,不能再為了那無聊的自負,把全家人的安危寄託在一個外人身上。

  「妳的身份什麼時候洩漏的?」這個問題,胡易已經忍很久了,一直找不到機會提問。

  葉思桐把毛巾蓋在臉上,不敢看胡易的臉。肯定比青面獠牙還可怕。

  胡易一把扯下毛巾,逼葉思桐正視她的問題。

  「一開始聽到妳說要從她那裡打聽消息就覺得不太對勁,沒想到妳不但身份被她知道,還連我都賣了。」

  「我沒有把妳賣掉。」

  「默認就不算承認?」

  葉思桐討好地笑著說,「她要那樣想,我也阻止不了她啊。只是……狐狸妹妹,妳在旁邊偷聽我們說話聽了多久啊?」

  胡易脖子有些僵硬地轉過頭去,「妳管我?管好妳自己就好。」

  葉思桐攀著胡易的肩膀,借力站了起來,「別生氣了。我已經把老公寓那邊清空,我會和她適當的保持距離。」

  那語氣像極了丈夫對大老婆保證會和小三保持距離。

  對葉思桐這麼快就搬離那裡,胡易有點意外,同時又有種不知道該不該欣慰的心情。

  「我希望妳們之間的距離是永遠沒有交集。」

  「妳這是在吃醋嗎?」葉思桐伸出手指要逗弄胡易,被胡易一撇頭地躲開。

  「我對亂倫沒有興趣。」胡易轉身就走,長髮狠狠地掃了葉思桐的臉一把。

  葉思桐轉了轉因為疲累而顯得有些僵硬的脖子,「我累了。先走囉。」

  聽到葉思桐這麼說,胡易飛快地跑到葉思桐面前張開雙手擋住路。見胡易這麼友善地敞開懷抱,葉思桐二話不說地抱上去。胡易卻毫不留情地推開葉思桐。

  葉思桐故作委屈地說,「妳好無情。」

  「我說過我對亂倫沒興趣。不要把妳對外面女人的那些招數用在我身上。」胡易不假辭色地說。

  「妳的手張得那麼開,我以為妳想抱抱嘛。」

  胡易困擾地清了下喉嚨說,「我只是想阻止妳走掉而已。」

  葉思桐刮了下胡易的鼻子,「妳是怕我去見柳絳悅吧?」

  「才不是。」胡易繞過葉思桐走向紅線網陣,「我覺得我練得還不夠熟,想要妳再陪我練習一下。」

  「好吧。」葉思桐攬著胡易的肩膀,「既然妳這麼上進,我當然要捨命陪君子了。」

  

  在葉知秋的房間,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是牆上的投影布幕。

  「又不是看電影,幹嘛搞得這麼暗?」葉落塘靠在牆邊,不滿地抱怨著。

  葉知秋咯咯地笑著,「這樣比較有氣氛啊。」

  葉思桐拍拍手,「好了。快點開始吧。」

  「咳。」葉知秋擺出新聞主播的姿態,字正腔圓地說,「過去幾天我一直在尋找破解流光系統的防護,後來我發現不但流光是在與世隔絕的網路環境下運作,就連監視系統也是只在獨立的區網內運行。而兩個系統分屬兩個完全隔開的區網,況且,它們的可侵入網點相隔很遠,我沒辦法同時入侵。」

  「意思是說,只能選擇一個動手腳?」葉思桐說得像蘋果跟橘子只能買一種。

  葉知秋點點頭。

  「妳不能弄套軟體讓我帶到其中一個網點接上進行入侵嗎?」葉落塘問。

  平時葉家幾個小孩老愛吵吵鬧鬧,但到了重要關頭,一個比一個還嚴肅。唯一不嚴肅的只有那個躺在床上打滾的葉思桐。

  「沒辦法。」葉知秋果斷地說,「根據我收集到的資訊,流光系統是最難破解的,我覺得在它背後還有一個系統在監控,在還沒實際接觸之前,我沒把握能進到那一層。所以,姐姐和小狐狸要加緊訓練,妳們的默契是唯一可能打敗流光的武器。」

  「好吧。」葉思桐躺在葉知秋的床上滾了一圈,把頭放在胡易的大腿上,「我們要加油囉。」

  胡易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葉落塘站起身,像要大展身手般,「現在輪到我來展示我的寶貝了。」

  葉知秋伸出手推開葉落塘,後者裝模作樣地後退三步以半倒的姿勢靠到牆上,「我還沒講完啦。」

  演戲就要演全套的葉落塘佯裝心有不甘的席地而坐。

  「監視系統是我目前唯一能解決的,但我必須要接上區網的線路。」

  話雖如此,但區網也不是說接就接的,畢竟那些網路線都被包在水泥建築裡頭。

  葉思桐拉拉胡易垂到胸前的長髮,「妳有辦法嗎?」

  胡易低頭瞪了葉思桐一眼,眼底的兇光在黑暗中閃閃發亮。明明平面圖葉思桐也看過,為什麼還把球丟給她,要她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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