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ilip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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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与城

汪峰的现场导演【牛佳伟】:关于魔岩唱片和中国摇滚,你不知道的事他都知道!

牛佳伟 1969.4.21 你不知道他 但他知道你不知道的一切

双烽镇酉时的「把青春唱完」系列已经做完了6期,记述了九十年代北京摇滚圈中形形色色的人与事。从聚会组织者到记录摇滚的导演再到早已成名的摇滚人,他们的故事都是单独成篇,仿佛六条河流,淌各自的入海口。人生本如此,偶尔交汇,各奔前程。

但牛佳伟能串联起所有人,包括我们还未写就的人物。

九十年代,他是魔岩唱片《中国火》的事务主理。大多数人知道魔岩三杰,因为窦唯如雷贯耳。少部分人知道发起魔岩的台湾来的大个子张培仁,但几乎没人知道牛佳伟。

新世纪以降,他导演汪峰的巨型巡演,手把手做起长阳音乐节和张北音乐节,捧红了二手玫瑰,二十多年前就发掘了朋克武汉的乐队和成都的小酒馆。他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身份:九十年代的影音网站站长,带西南偏南创始人妻子做音乐的领门人,一个消失多年Livehouse承包者,警方与摇滚乐手之间的协调人……

《把青春唱完》和《红磡1994》的摄影师高原说,牛佳伟经历了魔岩唱片的全程,是唯一一个能披露香港红磡、魔岩三杰的细微之处的工作人员。牛佳伟立刻否定,说还有别人,比如路路。高原马上否定之否定:「她太久不干音乐,记忆都丢失了。」

没错,牛佳伟记忆极好,随时从嘴里蹦出闪光的细节。九十年代,他几乎与今天我们耳熟能详的人——崔健、窦唯、高旗、何勇、邓讴歌等等——都打过交道,还能清晰回忆出刹那间人的情态与物的情境。

他并不只是被动让历史在记忆中刻下痕迹,还主动攫取值得保存的事物封存,传递一段时光。比如在魔岩唱片公司仓库中尘封许久的几箱底片。

当年高原作为魔岩的摄影工作人员,亲自拍摄了这些。魔岩唱片离开大陆,丢弃了仓库中积灰的东西。它们原本要消失在某个垃圾场,幸好牛佳伟收留了它们。多次搬家,他都妥善保存。曾有一些胶片从卷盒里滑漏出来,他小心翼翼地装回去,避免北京的干燥和风沙伤害它。

瘟疫时期的出版友谊

在一个猪年的冬天,也是高原的本命年,牛佳伟把底片物归原主。这便是《红磡1994》画册的由来,否则不知道那段传奇的细节还将埋没多久。

我们请牛佳伟聊聊,他所熟知的春唱人物。每一节都是他与他们交往的一则片段。正是这些无数的片段,汇聚成他所见证的魔岩和后魔岩的时代。敬请转发并期待4月21日的长文。

老员外

前几天采访的时候,牛佳伟反问了老员外一个问题,得到了模糊的回答。他哈哈大笑着说:「想不起来?是不是没倒酒?加两块冰就想起来了。再想不起来,我们找个台球案子,我就不信你想不起来。」

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脑海中很难不浮现出他戏谑的笑容和挥舞手臂的肢体语言。这是他们消闲、聊天、乃至办公的场景。

老员外那时和他们走得近,做的行业也密切相关,在华纳唱片,就说:「既然咱们谈的是摇滚乐的事儿,必须得弄个台球案子,穿双Boots,喝着杰克丹尼,才能把这些个事儿聊明白。」在他们常聚会的幸福花园餐厅,还举办过「幸花杯漫步台球艺术人生路大赛」。

点击《在下鄙人老员外我, 在镇上给您拜个《春唱》年》,回顾一个派对组织者成长为音乐从业者后回顾年轻时的故事。

何勇

何勇离开大地唱片加入魔岩前夕就把新专辑做得七七八八了。与中国火厂牌合作的他踌躇满志,希望作品更上一层楼。于是他要求重新录制。

梁和平以高标准出名,没想到何勇的要求比他还高,不放过所有细节。先在隔音室里唱,然后出来带着监听耳机听小样,哪怕梁和平都觉得合格,何勇也能听出几个问题来。

录音一般开始于中午十二点,结束于半夜两点。较真的何勇经常抠细节通宵。

牛佳伟订的是百花录音棚,位于新街口。这里聚集了众多小馆子和早点摊。工作人员们经常跟着何勇出来吃早点再回家睡觉。断断续续把附近的早点吃了个遍。

某次睡前早餐的时候,前唐朝乐队的老五点了包子又要了炒肝,怕一会儿睡不着就叫了瓶小二锅头。

点击《我们对何勇一无所知》,了解何勇销声匿背后绝非刻板印象中的那样。

高旗

高旗的专辑《超载》制作时长明显超载。因为他做到一半的时候,好不容易申请到的美签下来了,正好能去美国探望母亲,顺便听听诞生邦乔维的地方还有什么音乐。

回来后,高旗沮丧极了,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垃圾,准备重唱。魔岩的工作人员都急了,心说你以为录音不花钱吗,出版发行日期都定了,临时改约难上加难。

于是,大家坐在一起,重新听录音,看看哪些到底需要重唱。台湾来的录音师Paul也是制作人,一起出谋划策。大伙儿分析一通,决定重做4首。

专辑中打头的《荒原困兽》听起来玄妙,就是重制的成果。据说,它的原始录音和现在气质截然不同。

后来牛佳伟分析,高旗嗓音的转变应该是因为心境和音乐积累的骤变所致,但当时大家都开玩笑说:「去美国吃了三个月粮嗓音都欧美范儿了。」牛佳伟被高旗的才能震撼,成为日后一件不能说的义举的缘起。

点击《年方52岁的高旗, 为酉时手选了他的初心歌单》,聆听高旗一如既往地拒绝了采访却为我们单独列了一个年轻时影响自己音乐风格的歌单。


臧天朔

牛佳伟看过臧天朔和他的1989乐队的现场。臧天朔是个胖子,手指比萝卜还粗,看起来和象征高雅的钢琴完全不沾边,但演奏相当了得。

臧天朔家住百花录音棚录音棚不远,每次来录音都骑个自行车。魔岩的工作人员乐得如此,省了报销打车的钱。

牛佳伟没有参与臧天朔个人专辑的制作,但一起做过赵牧阳专辑的录音。工作间隙,臧天朔和词曲作者赵牧阳聊编曲,和其他乐手谈乐理,都说得头头是道。牛佳伟连连感慨:「真是盖了帽儿了!」(北京方言,意为实在了得)

臧天朔通宵录音后,成为新街口早点市最醒目的风景。上班的早高峰时间,人们穿戴整齐,只露出惨淡严肃的面容,压抑奔涌的自行车流旁,一个胖子光着膀子吃涮羊肉,狼吞虎咽,面色潮红。

点击《臧天朔最后的那三年》,去发现一个人人都以为是黑社会大哥的人,其实有着可爱的模样。

盛志民

牛佳伟想了想,说盛志民当年和自己一个工种,都是干事务性工作,弄弄行政,组织卖票。盛志民当时做青铜器和自我教育等多支乐队的经纪人,和老员外还有陆费汉强留下了那张经典合影。如今,陆费过世,空留今人回想。

点击《盛志民的三次以退为进》,发掘有着丽都坂本龙一美誉的盛志民导演的二十年。


邓讴歌

说起讴歌,牛佳伟脱口而出他极聪明。

老狼喜欢说话用缩写,把北京的冬天说成北冬。带得周边的朋友都跟着说。比如问晚上去哪儿喝酒,旁人说去幸花。幸花乃老员外主理的幸福花园的简称。去愚公移山Livehouse演出,大家只说去愚公或者愚移。牛佳伟后来做音乐节,老狼来参演,报曲目的时候,都是俩字儿俩字儿往出蹦。

玩音乐的朋友们去顺义郊游,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片别墅区。有人就直愣愣地来了一句:「谁别?」窗外向后飘的建筑做线索,大家都知道问题是:「谁的别墅?」

老狼高深莫测地说:「估小。」

这可把大家难住了,没人好意思承认自己不够幽默猜不到。车上安静了良久,只有发动机的嘶吼和风拍窗的声响。

讴歌幽幽地说:「估计是小品演员的别墅。」

点击《讴歌的100分人生》,看看他如何从红磡归来在音乐和公路上狂飙。


崔健

牛佳伟最早给王晓京干活儿。

王晓京是崔健的早期经纪人。八十年代末,王晓京已经是汽配行业的头面人物。他有一辆日本进口的汽车。在那个年代,这是成功的标志。人高马大的崔健和乐手们挤进小小的轿车里各处奔波。如果成立中国音乐博物馆,这台车绝对要进馆收藏。

王晓京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自然各色人等面前都能说上话。崔健的第二张专辑《解决》发布后,他联络了做盗版的人,请他们延迟上架,让正版先飞一会儿。

此前,牛佳伟从来没有接触过玩音乐的人,也只在电视上和广播中听歌。只在电视和广播里听到过。跟着王晓京,牛佳伟见到了崔健的排练现场。他一下子被震撼了。不久之后,他就去了专门搞摇滚乐的魔岩唱片。

当时北京的摇滚排练场地极少,成名有些时日的崔健在里边哐哐演奏,唐朝乐队的年轻人们在房檐下蹲着等位。

点击《今天蔡徐坤就满21岁了,让我们祝崔健生日快乐》,看看崔健到底好在哪儿。

至于牛佳伟给王晓京最早干的是什么事情,迷底留到21号揭晓。

牛佳伟见证了九十年代北京摇滚起落,经历了中国音乐新世纪以来的全部变迁。直至今天,他活跃在音乐一线,继续为音乐家们的创造服务。

他巧妙地处在舞台的黑暗角落,没有被一双眼睛和一盏聚光灯照到,却又亲历了台前幕后的所有事情。

敬请期待4月21日,听牛佳伟讲述他经历的魔岩和后魔岩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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