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牧者計畫｜一場穿越之旅：去何殷震的家鄉尋找看不見的女性

1.自我介紹

很久以來，我就本能地對女性相關的問題比較有興趣。大學上選修課時，選擇了以所謂描寫女女之情的“百合片”為討論對象，完成了該課的作業。雖然有著天然的興趣，但當時的我，認為女性或者說性別問題是一個相對狹窄的“小”範疇，不夠宏大和深厚，而沒有投入更多更持久的精力。但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抱持這樣的看法。女性主義視角，恰恰能穿透濃瘴，獲得新發現。可以說，人類恰恰正需要重新正視佔據了一半人口的女性所擁有的生命體驗和生命能量，讓看不見的女性被看見。

例如，以女性視角去看，很多男作者都有其令人發笑之處，像李碩在《翦商》中，提及甲骨文的“女”字時，下意識地以恭順的姿態和胸部特徵來解讀，儘管一般來說，這“胸部特徵”更多是被視作雙手相交的姿態。

賀蕭的《危險的愉悅》、厄休拉·勒古恩的《黑暗的左手》、理安·艾斯勒的《聖杯與劍》在研究方式、寫作風格和主題上都是我所喜歡的，也喜歡自己所產出的是這種氣息的內容。

2.你想去哪裡，為什麼？

我想去江蘇揚州和儀征，因為我感興趣的一位早已故去的女性來自這裡。像這世界上許多女性一樣，她更多的，是以某某的妻子而為人所知，我也是從一期介紹她丈夫劉師培的播客節目中，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

何殷震，本命何班，自己改名為何震，因其思想主張，又在名字中加入母親的姓氏“殷”。在日本東京創辦了《天義》，撰寫了一系列為女性伸張的文章，即使放在現在，都顯得“激進”：

嗚呼！吾女界同胞，亦知男子为女子之大敌乎?亦知女子受制于男已历数千载之久乎?古人言“虐我则仇”。今男子之于女子也，既无一而非虐，则女子之于男子也，亦无一而非仇。或以臣民受制为拟，此亦弗然。何则?为男子者，虽受制异族，受制君主，受制资本家，然被治者男子，主治者，亦男子也。女子则不然。贵为王后，其身不可谓不尊，而受制于男自若也；贱为乞丐，其身不可谓不卑，而其受制于男仍自若也。

她曾被指為私通者、悍婦、瘋女人。丈夫去世後，關於她的去向，有多個版本：精神失常、病死、出家為尼。頭頂種種為女性量身定做的污名，她最終成為了神秘的消失的她。

所以，我希望去往她的家鄉。去她最初生活的地方，看看它過去、現在的樣子，看看那裡的女性有著怎樣的生命面貌，她們知道這位老鄉嗎？看看何殷震是否留下絲毫印跡，看看她當年所伸張的與當下情形是否會有共振，看看她當年所處的世界與現在的世界又有什麼對照。

3.你的具體遊牧計畫是什麼？（建議包含行程、主題、預算等等）

出發前，我會對何殷震和晚清時局進行資料調研；會對江蘇揚州和儀征在晚清時的歷史和當前的情狀進行資料調研。

出發後，我計畫在江蘇儀征停留6天，在揚州停留6天。

我會對當地的經濟文化和社會進行現場觀察，比如前往經濟開發區，參觀當地博物館、圖書館，去大型商超等。我會對當地女性的現狀進行觀察。我會試圖尋找何殷震在當地的線索，例如其家族舊址。

預算方面，主要涵蓋住宿、交通和飲食。大致為4000元人民幣。

4.如果可以做到，你希望怎樣與當地建立互動？

如果可以，我希望在觀察之外，可以和所遇到的當地人，特別是一些女性有直接的對談交流。

5.你計畫怎樣紀錄整趟行程？（建議包含形式與敘事角度）

我準備主要以文字和圖片的形式來紀錄整趟行程，如果可能的話，也不排除有視頻和音頻的形式作為補充。以何殷震為起點，從地方性、女性的角度去呈現，在她的年代與我的年代之間來回穿越，任其交織出未知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