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疫情笔记4:生物科技公司 Biogen的员工挤爆了MGH 急救中心

本来昨天该记录的，但是太累了，就拖到今天了。

昨天和先生去波士顿的MGH办事，发现急救中心和住院部以及餐厅等等一切正常，一贯的整洁漂亮，一贯的人来人往，如果不知道是医院的话，很可能误以为是旅馆或者购物中心之类。记得十年前第一次来这里，我曾经惊叹：美国的医院难道没有消毒水味？没有白大褂？没有口罩？怎么会这么干净漂亮？在中心位置有个小咖啡点，有各种咖啡和点心，那曾经是我陪孩子住院时最爱去的地方。对我而言，那里有世界上最好的咖啡。至今每次去都要买一杯，仿佛纪念，也是嘴馋。

我特意留意医院的情况，还是略微发现有点不同。我发现一位华裔青年戴着口罩。我先生发现一位白人老年戴着口罩。这在人群中几乎看不见，又对敏感的我来说非常醒目。

办完事，先生问我去哪里吃饭。本来想去医院餐厅，但是又馋凉皮和肉夹馍了，也有去中餐馆看看和支持他们的意思，于是就去了附近的小尾羊。

路上行人熙来攘往，同样几乎看不到任何戴口罩的人。疫情在波士顿仿佛不存在。

到小尾羊时大约不到一点半，应该是中午餐厅比较忙的时候。以前来我也常来，中午一般至少多半饭馆的桌子是满的。这次进去有点吃惊，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桌子上4个中老年白人在吃饭。以前我一般都是买了带走，看到空荡荡的饭店，感觉应该坐下来吃了再走。叫了肉夹馍、凉皮、米饭和葱油饼。味道还是很好吃。这家店或许因为地理位置好，有点贵，但是品质不错，所以顾客平时不少。前台的小哥可能是维族人，很帅，很有模特或者明星气质，服务态度也好。可能是受到疫情重创，没有服务生，上菜很慢，可能厨师也减员了，前台小哥一人招呼一个店，还百无聊赖地坐在一张桌子上看手机。

天气晴朗。蓝色的查尔斯河畔的波士顿和剑桥依然那么美。这是我曾经步行无数次的地方。我深爱着这里。先生开着车，我随手拍了几张河畔的照片。

如果只是这样，似乎就是完美的一天了。

回来后，跟朋友聊天。她转发消息，说在剑桥的生物科技公司Biogen上周26/27日开会后有三个高层领导确诊新冠，公司内部发了邮件。因为朋友的先生也在剑桥某公司工作，相隔不远，所以知晓此事。我们都有点惊惶。

我在剑桥住了将近10年。这个科技公司在剑桥的Kindle Square附近，那是麻省理工学院（MIT）所在地，众多高科技公司、各种各样的饭店、酒馆和商店密集存在的地方，周围更是密密麻麻的居民楼。

没想到，也就两三个小时后，大约5点多，这个消息在媒体上确认了。媒体用的是波士顿公司，也对，是大波士顿，不过在小波士顿的对岸——剑桥市。这三位高管有两位是欧盟的，一位在外州。同时，有新闻说麻州第三例也确诊。我把信息立刻贴了微信朋友圈。

晚上，有朋友给我留言说：“这时候MGH的ER（急救中心）给挤爆了，Biogen的员工好多要求测，触动医警维持秩序，公司发邮件让大家别去啦。”并说，他们就在旁边的万豪酒店（Marriott）开会，好多员工都上去做了报告。

另一位朋友给我留言，Biogen公司在Weston还有一家分公司。是的，网上也显示出来了。

Weston是我们邻居镇，相隔也就开车15分钟左右的距离。那里有我们的好友。不过，会议是在剑桥开的，Weston应该还好。希望他们的员工一切都好。

我一边做饭，一边给剑桥的好友打电话。她从台湾来，先生从加拿大来，可能对疫情还没有足够重视。果然，对剑桥公司的事情不知道，对美国的疫情也不太清楚，什么准备都没有做。他们和大多数幸福的美国人一样还处于后知无知无觉状态。我给她略略讲了情况，告诉她要做好社区传播的准备，要储备至少2周的日用品、常规药物，防护物品，最好能准备点口罩。我给她发了几个清单做参考。

晚上，Biogen公司内部邮件流出，验证了朋友所言不虚。

We apologize in advance if this message doesn’t apply directly to you as it was sent out to all Biogen employees in Massachusetts. This notice is to ask all Biogen employees to refrain from going to 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 to demand to be tested for the Coronavirus. You will not be tested. Please follow the guidance you were given earlier today. Please understand that the present efforts to get tested at 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 are overwhelming the emergency room and preventing caregivers from providing critical services to patients that need them. We understand your concern, but hospital leaders have warned Biogen that they may need to have the Hospital Police Department intervene to prevent Biogen employees from entering the emergency room. Thank you for your cooperation.

我希望麻州检测力度加快加强，希望不要真的发生社区传播。

我希望我们能每天享受不戴口罩自由呼吸的快乐。

但这一切，必须建立在及时严格防疫和抗疫的基础上。

今天，截止到此文结束大约1:40PM，纽约确诊33例，麻州确诊8例，全美确诊257例，死亡14例。

早上，有一个好消息，邮寄到国内的第二批口罩济南的收到了。这是迄今为止我遇到的最慢的邮寄了。青岛和北京还没有。听说济南工厂大多已经复工，学校还在停课。口罩还能用得上。

希望中国尽快结束疫情。希望美国尽快重视起来，控制住疫情。

一位家人在武汉的美国朋友今天给我诉苦，说他在武汉疫情期间尽量不谈政治，只是关注疫情。可是当武汉疫情开始刚刚好转的时候，他却收到很多人发来的美国阴谋论，让他特别苦闷。

其实，我也一样。

但是，在专制国家，强大宣传机器下，信息不对称，有几人能是清醒的，有几人能保持独立思考呢？所以，我们当存悲悯的心，能解释则解释，不接受解释，则不必理会，至少不要被其影响情绪，心理受伤。

我说：任何时代的先知都是孤独与痛苦的，你对他们而言，就如先知，而你，就不得不经受这些孤独与痛苦。

唉！很不想谈起中国和中国人这个话题。会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