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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站 有機蔬菜農園



第一家WWOOFing的有機農場是位在奧克蘭市區西北方的Kumeu小鎮,Kumeu的鬧區大概就像一條省道兩旁聚集了些商店、餐廳、超市、診所、圖書館及賣場等,範圍約一百多公尺,其他地方就都是散布的農莊,因為這風大,所以家家戶戶都會利用兩三層樓高的樹牆擋風,這邊的特產應算是葡萄酒及草莓,農場附近就有兩家酒莊及數家草莓園,也提供了我們農餘時的休閒。


農場共有有兩個據點,占地不小(約有5個400公尺操場大小),分別有數個大型溫室及室外田,主要種植各種蔬菜,另有部分果樹並養雞、鴨、豬、蜜蜂跟兩隻狗,住宿環境則是兩層樓平房,WWOOFer住一樓,男女各一間,所以等於我一個人間房間,廚房、冰箱可以自由取用蠻不錯的,不過環境稍嫌髒亂,加上紐西蘭這邊都沒裝紗窗,所以都會有蒼蠅到處飛。


農場的主人是來自中國廣東的夫妻,我一開始聯絡時都沒發現,但後來想想這也是不錯的開始,可以用熟悉的中文先深入了解紐西蘭環境,並多學習這邊的有機農法,雖然廣東話聽力似乎進步比英文快,但離開台灣仍可每天吃到中華料理,確實是蠻幸福的。剛去的時候,他們都還蠻關注台灣大選(透過飛碟電台跟網路),問我些選舉的事情跟看法,聽說之前還因為周子瑜的新聞吵架,幾天相處下來,感覺在紐西蘭的中國人大多是討厭共產黨,但一邊罵共產黨又一邊覺得台灣應是中國一部分、台灣需依靠中國維持經濟、不放棄武力侵台等,只能說兩岸從小教育就是不同,另外發現他們居然有一國語課是上關於”日月潭”,也難怪日月潭這多陸客。

除了host夫妻外,這邊還住有來自香港的Chi及東莞的William兩位兼職員工,兩個男生大概比我小2-3歲,大學畢業工作一段時間後,來紐西蘭打工換宿,之後就決定留下來從事農業工作,並開始在奧克蘭讀農業相關學程,兩位都是相當好相處的人,許多這邊的問題及兩岸情勢都是跟他們討論的,香港小哥還曾來台灣打工換宿,喜歡台灣音樂,一度去學做燒臘想來台灣開店,在這好幾餐也是由他們煮的,手藝相當不錯;除了兼職員工外,另外還有三位住附近的全職員工,也都是來自中國各地的少男,聽起來大陸也有相當類似的問題,房地產炒作、權貴世家壟斷、貧富不均、青年薪資偏低的問題等(後來發現這些問題其實各國都有,不過紐西蘭的最低薪資還是將近台幣四萬多。。


除了員工外就是WWOOFer,我剛去的時候已有兩個美國女生在那換宿,分別是來自紐約的Leanna及加州的Mandy,Leanna小我6歲,比我早一週到達農場,來紐西蘭前還順便去了日本(對日本拍貼機感到驚訝)及泰國(去參觀了大象保育野放的團體),預計要在紐西蘭停留3個月後回去讀研究所,大學時讀農場、花園景觀設計並在紐約的魚菜共生室內農場實習三年,對於有機耕作、樸門設計及green roof頗有研究,跟他討論後她還說可以幫我寫推薦信去紐約的室內農場工作,是個蠻有想法的女生,還是宮崎駿跟星際大戰的粉絲;Mandy則小我9歲,一開始完全看不出來,總覺得差不多年紀,知道以後才發現自己老了,他剛從農學院畢業,預計來這邊打工一年後再決定繼續讀書或工作,只比我早一天到農場,但對於農作物還蠻熟悉,性格相當開朗、有個性,有五個刺青跟鼻環,還有許多英文口頭禪語助詞,感覺跟這邊年輕人不同是他們都有不少打工經驗,然後飲酒、用藥文化也差很多,每次她們聊到這話題我都無法加入,印象最深的是跟她們倆去品酒,她們可以講得頭頭是道還做筆記,我就只能在旁邊跟著喝而已。


後來又陸續加入一個日本女生Yui及一個華裔美國女生Perri,Yui來自日本長野,小我5歲左右,大學也是讀農業相關,但畢業後是在東京做服飾網拍工作,是個專業的部落客,預計來這邊打工一年後,回去從事農業相關工作,是個相當勇敢的女生,因為她英文比我還遜一點,可是就敢hitchhike各處去玩,而我們交雜漢字、日語、英語也頗能溝通,加上文化較貼近,所以還蠻好聊,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台灣的流星花園當年到底是多紅,無論大陸、日本的朋友提到台灣戲劇,都說到了這一部;最後到來的Perri是在中國出生後被棄養,被美國猶太夫妻收養的女孩,會講一點中文跟廣東話,還莫名學了許多中文髒話,還正在讀食品科學系,來這邊兩個月後要回去修完最後一學分,擅長跳舞跟烘培,是個蠻陽光自信的女孩,剛來就在大家要求下,做了好吃的香蕉蛋糕跟pizza,她還沒畢業就兼了三個工作,似乎還在食品公司當研發助理,調配新產品比例等,蠻有趣的工作。


在這邊每天的作息大約是6:30起床盥洗吃早餐,7:00開始工作到12:00,原則每天5小時,多作的話可以補假到別天,說實在非常累,尤其幾乎每天都艷陽高照,真心佩服那些正式員工可以每天工作約10小時,午餐大約13:30吃,晚餐有時快20:00才吃,因為他們都配合太陽時間工作,而這邊太陽要到21:00才下山,WWOOFer們的工作內容包括除草、拔菜、種菜苗、澆水、鋪地布及整地掀地布,其中最累的工作應該是掀地布,所謂地布有兩部分,第一是包覆培植用土的黑色塑膠袋,種植前他們會將土壤整理成疏鬆的長方形土堆(裡面已埋好灌溉用水管),並用黑色塑膠袋包覆,第二則是用帆布把土堆兩側走道蓋住,並用營釘固定,要耕作時,在於塑膠袋上戳洞灑有機肥料,並把菜苗放入即可,這個方法確實可大量減少雜草生長,或許還有些保濕效果,但我覺得不是很環保方便,第一塑膠袋幾乎是每次收成後就要更換,造成了大量垃圾,第二黑色塑膠袋吸熱後,若菜苗接觸到也會影響生長,第三部分塊根植物似乎會過濕腐壞,解決方案或許可使用環保塑膠材質,破損到無法使用時就直接拌入土中分解,但這可能須考量材料分解條件及成本問題,另外我也有想到或許可使用較堅韌且已有可調整式種植洞的材質模具蓋住培植土,這樣就可多次使用,長久下來或許可把成本攤平;另外走道帆布雖然可以多次使用,但拆除時也很不方便,尤其是有打營釘地方都會有雜草,非常難把帆布掀起,最後幾天剛好遇上它們每半年要大整地,就要把這些地布全部掀起,跟那些抓得緊緊的雜草奮戰,每天都搞得灰頭土臉,真的是相當累人工作。


第二辛苦的工作應就是除雜草,其實它們農地周圍環境不錯,保有多樣性的雜草小花,

但相對的不論是溫室周遭或室外田地,只要有一點土外漏,雜草就可以見縫插針,長得不亦樂乎,尤其像攀藤生長的薄荷田,無法覆蓋地布,更是整個被雜草覆蓋,於是我們就要用人工小刀慢慢的把雜草一塊塊清除,而這些工作還是在豔陽下坐跪著完成,他們農場裡似乎較沒有運用雜草選留、種植綠肥競爭等雜草管理手段,農地同時存在多種雜草,有種雜草全株長刺、種子又是飛揚型,每次遇到它都被刺到很不爽,又覺得幫他把種子搞得到處都是,還有另一種是會深入土中蔓延的,非常難處理又會影響作物,另外我覺得或許是時效考量,這農場沒有自己堆肥,雜草或作物不要的部位,都只是丟在附近空地腐壞,沒有好好利用有些可惜。


除了上述兩項工作,其他種苗、拔菜我都覺得相對輕鬆有趣,尤其拔菜有在尋寶收成的感覺,而這邊種的蔬菜幾乎包括了所有紐西蘭超市常見的蔬菜,所以我後來偶而也會去逛超市,順便把各種蔬菜英文名記起來,不然常常聽不懂他們要我拔什麼菜,農場收成會透過經銷商通路、周末也會自己包菜去農夫市集賣,這邊有機蔬菜價格同樣也是較高,但在超市都可看到有機專區,相信普遍程度較台灣高,每年也會有認證單位不定期到農場來抽驗土壤,但認證可信度的問題,在這邊也沒獲得解答。


每天辛苦一早後,下午便是最期待的自由時間,在這個農場的好處就是有許多夥伴,可以一起到處去玩,第一天到農場的時候,下午便跟著兩個美國女孩hitchhike到鄰近城鎮買單車,那天實在非常幸運,有一位紐西蘭大哥剛好停下加油,就讓我們上車,還繞路帶我們去附近的海灘飆沙,第一天就讓我見識了kiwi友善熱情的一面,但這也是我唯一成功攔到車的一次,後來要跟她們一起hitchhike時,就發生了等了半小時沒人理,我走開一分鐘她們就有車搭的慘劇,有了單車後,有時我也自己騎到附近的景點或小鎮走走,或跟她們去品酒、吃草莓冰淇淋,比較遠的行程則是坐公車到奧克蘭市區及去附近的海灘,不得不說這邊的大眾交通相當不便,不但班次少、路線少、價錢貴、還早早下班(每天約6點就結束營運、周日還沒公車),或許是地廣人稀的關係,但這樣對於環保及觀光不是很好。


永遠記得到達紐西蘭第一天夜晚,一個人睡在農場靠窗的床上,看著窗外月光,首次感覺到離家很遠的孤獨,雖然每日的忙碌及許多夥伴們的陪伴很快沖淡這種感覺,但偶而也會若有所失,在大太陽下反覆做著同樣事情時,就會想著這趟旅行該獲得什麼、注意什麼,人生的目標或夢想是什麼,但經過這兩週工作及在紐西蘭走跳,我認為有些事你沒親身經歷、體驗,永遠不會發現使用者需要的是什麼,像是我現在就覺得讓人趴著插秧、種苗的代步車,簡直太聰明,另外我也想要一台結合作物辨識的自動除草翻地的小型遙控車,就不用我們幾個人花好幾天清那片薄荷田,長期旅行遇到的人事物、與各國朋友一起聊天、工作,無人海灘上得到的放鬆,我想這些都跟在書本、在網路及在短期旅行所獲非常不同,有些事你無法預期,那些新奇的、或好或壞的人事物可以給你帶來些什麼,我想這也是旅行的目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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