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軒
陳伯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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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仔細聆聽腦中最瘋狂的聲音|擁抱離你最近的一棵樹

想想,我現在立刻打開家門,走到草叢堆裡面,對著芒果樹擁抱,那畫面要是被目睹的話,我想會被當成瘋子吧!
傑瑞.薩爾茲(Jerry Saltz),《如何成為藝術家》P.100

我曾在娜妲莉.高柏的書中看見一個練習:「去擁抱一棵離你最近的樹。」當時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大概是最瘋狂的一件事情了。

想想,我現在立刻打開家門,走到草叢堆裡面,對著芒果樹擁抱,那畫面要是被目睹的話,我想會被當成瘋子吧!

但後來,我想我開始決定想寫作,而且熱切地實踐,這件事情比起擁抱路邊的一棵行道樹,還要瘋狂百倍。


我甚至完全忘記自己是在哪一個瞬間覺得:「ok,我從今天開始就做這件事情吧!」但這一切都發生在撰寫論文的過程中,對我而言這本論文就是在探討「我人生的下一步該怎麼走」。

畢業後,我立即開始著手準備走上「正途」,甚至還準備了履歷要去國小面試,但我的免役證明卻遲遲無法到手,以至於最終我連報名手續都無法完成。

但其實我卻因此鬆了口氣。當時我無法承認的,就是在我完成學位後,這些所謂「教育現場」其實對我而言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我因為寫作而重新活過一次,而這次我不想再過這樣的人生。


某天我得知親戚開設的才藝班,長期工作的作文老師即將辭職,一時之間沒有任何人有辦法接這個位置,我開始有種「喔!我可以寫作,而教育也離我不遠,也許這會是一個好機會!」。

打電話詢問後,親戚甚至願意完全不抽成,全部收入都給我,於是我認真地思考:「也許,我有機會靠寫作過活。」這件事情。


瘋狂,太瘋狂了。
我聆聽自己內心的聲音,那些瘋狂至極的聲音。

我開始到處搜尋投稿機會,算一算「成功機率」,並衡量日常開支。

「也許有機會喔!」我開始努力寫、努力投稿。

後來全部石沈大海。


後來這些瘋狂的聲音給予的承諾並沒有兌現。

我沒有接任作文老師,也沒有靠投稿賺取現金。

但,這個「把寫作當作人生方向」的這件事情卻因此在我心中生根、發芽,成為我後來努力發展的方向。我想人生就是這麼瘋狂吧!總在我們毫無預警的地方緊急煞車,然後順勢拐了個彎,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也看見全然不同的風景。


聆聽自己內心最瘋狂的聲音,並信任他,然後他就帶我走到現在。

我不敢說這一定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在我父母眼中,我就如同一塊在人海中載浮載沈的破布,只能依循人潮湧動而行,全然沒有依憑。但我知道,我在這過程中漸漸理解自己內心的聲音,也更對他有信心。

我更愛自己,也更愛內心那個總是狂野的牠。


幾週前,我走在阿里山森林遊樂區的階梯上,我突然想起那個:「擁抱離你最近的一棵樹」的練習,於是我當即找到最近的那一棵柳杉,並在眾目睽睽下雙手環抱它。

對我來說,這已經是一件平凡至極的事情了。

畢竟我連寫作這種瘋狂事都做了,還有什麼比那更瘋狂呢?

這張是我拍的,在阿里山森林遊樂區,香林站(遊園車站)到姊妹潭的路上。

〈寫在文章完成後〉

這次同樣也是翻書寫作,這次翻開的是傑瑞.薩爾茲(Jerry Saltz)的《如何成為藝術家》一書,看見標題的「仔細聆聽腦中最瘋狂的聲音」,於是今天早上我跟寫作夥伴就開始藉著這個標題即興寫作。

以上是我20分鐘內即興書寫的內容,然後稍微改幾個錯字而已。(歐,我把棵都打成顆)

這也是我第一次想問自己「我是怎麼踏上這條路」的,以往我寫作自己為什麼開始寫,可能會寫自己因為論文的關係,但中間心理歷程的改變,跟是怎麼起心動念的,其實一直以來連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意外地今天因為「瘋狂」這個語詞,抓住了我內心的改變契機。

寫完後我們彼此朗讀,我也才發現自己其實在開始在Matters這裡寫作前,也已經純粹寫給自己長達三年。我並不是一個自律的人,生活也總愛懶惰的那一面,但我卻一次一次地重新撿回寫作這件事情,而且從沒有一刻跟自己說:

「好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寫了。」

不為了誰而寫,只是純粹地自己在電腦上不斷地寫作,即便根本沒有人閱讀,我還是持續地寫下去。

我想這就是一件對我而言最瘋狂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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