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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能又良善又掙錢嗎?人能兼顧同理心和理性嗎?|Epi. 51

成功的投資人與慘綠青年,就「世界的邏輯」,召開秘而不宣的雙方會談。

像眾多從壓抑的高中解放出的大一新生的感受一樣,人文學者漫談社會、栽培理想,有極強蠱惑人心的心流作用。

一場又一場旁聽,一門又一門跨院系選修,我在筆記本上摘抄大師們的課堂發言,“ 權力是基於利益的相互關係,當文化差異帶來利益不平等時,文化差異就演變為權力強弱。權力來自差異,權力誕生自文化。”

一次又一次惡性事件,對社會議題,我氣得直寫,“沒有良心!”

也像眾多被現實壓力催逼的大四學生,不著地的青年最終將徹底懷疑深信過的,人文學者對社會種種恨鐵不成鋼的批判。

大三有日,我和塗色刷參與一場文化沙龍。為了和來賓對話,所有人需在悶熱黢黑的教室,觀看嘉賓所攝五小時長的紀錄片。詩人為了真誠地記錄城市化中被摧毀的中國鄉村,特意不對片子做任何能博取觀眾歡心的處理。室內靜穆如喪禮。一股風吹起窗簾角,巨大的光芒從縫隙裡探照下來,窗外烏金下墜,萬物閃耀著燦燦的金色。啪,風停簾息,復歸萬億年的黑暗。那一瞬就是文學和現實全部的交界。我忽然想,我們恍若一群絕望的人在集體出殯。

交流環節,我舉手提問,大意鄉村城市化是無法更改的進程,可比起哀悼式地記錄,引入商業是否更能達到您留存鄉村的目的云云。嘉賓在台上不發一言,半響,反問道,你看了嗎?看了就不會問了。你所提倡的,正是我想反對的。

那時的塗色刷,或許也被我對人文學科的失望影響過。講座後,她寫道,“文學家最怕的不是數理科學而是社會科學,詩人們在腳尖點地之前紛紛落荒而逃。”

對於理想,我們太過現實。塗色刷“棄文從社”,從中國到英國;我棄文從商,從學校到商業機構和大廠實習。

對於現實,我們又太過理想了。兩年後,幻想媒體能追問公權的塗色刷,在面對無法被報導的印尼勞工時,她只能咬咬唇說,“我很抱歉”。我陷入標榜無政府主義的數字貨幣亂局,卻發現對於詐騙犯,並沒有任何政府背書的法律懲罰。

在不上不下,不左不右的尷尬人生期,我們找到了一位摸爬滾打過、財富自由了、還坦誠爽快的投資人。面對左翼青年「道德和盈利能否兼得」的問題,他剖析了高層管理員、政府官員和企業主的複雜的考量,面對「同理心和理性」、「男女平權」等焦點話題,又解釋了現象背後的規律和因果關係。

就這樣,那日,成功的中年投資人與慘綠青年,就「世界的邏輯」,召開了一場雙方會談。

會議具體內容,本希望您打開小宇宙,放下小桌板,調彎座椅靠背,收聽不專業主持人為您報導。

不過,由於回答的內容有些“敏感”(投資人原話,起初我們完全沒有意識到其中的敏感性,所以才先做好了整理。對此,投資人說:你們還太年輕,根本不知道社會的險惡),在投資人的嚴肅要求下,我們還是略過了回答的具體內容,只保留了提問,抱歉要請大家自行腦補(我們又學到了一課)。

投球手:這期我們就開天窗吧——塗色刷:也只好這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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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企業能又良善又掙錢嗎?

「作為投資人,判斷一間公司(是否值得投資)時需不需要價值觀?更宏大一點來說,能不能帶著價值觀去評價經濟發展?

比如有人,或許出於一種文化標準,認為互聯網公司、分眾傳媒應該有價值主張,不能迎合反智傾向。但是,似乎具備良好經濟效應的公司往往要生產帶了點反智色彩的產品。如何理解這種差異呢? 」


「如果企業的價值觀是逐利,那為了逐利一切行為都可以合理化嗎?為了自己利潤最大化,是否可以完全犧牲掉社會責任?」


「有時企業壓榨員工太厲害了,口碑和品牌弄差了,也無法逐利了。企業不會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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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能兼顧同理心和理性嗎?

「之前曾經聽您提起過同理心概念,能更詳細地解釋一下“同理心”嗎?我感覺這個詞在多種語義中被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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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會上男女能平等嗎?

「有一種觀點認為,即使男女工作能力相同,女性從意願上,也往往更傾向於均衡、自然、充滿情感連接的工作,正是這種傾向使其無法走到權力高層。從您的經驗來說,要成為握有實權的社會高層,就一定需要犧牲掉均衡自然的個人生活嗎?」


「為什麼只有男企業家才能和男政府官員搞好關係,跨性別的企業與政府合作是不可能的嗎?」


「工作到什麼程度了,才可以去歇歇了呢?如何平衡工作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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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遺憾不能把內容公之於眾,但這段交流還是深深地引發了我們的後續思考。

投資人覺得一切事都是為了自己,生出了毅力,尋找到了直抵目標的最短路徑,成功了。所以,回望過去,也願意勸誡年輕人奮力拼搏。但結尾,塗色刷說,這位投資人現在工作很好,可以很理想化地“為了自己”而工作和學習。所以,可能忘記了人在某個時間點,沒有積累下資本,得被迫去做沒有提升自我價值的、微不足道的工作:那時,人很難不質疑工作的意義。

年輕人看見室外春光好,年紀大的人把時間和努力兌換成了智慧與財富。年輕人更積極,希望企業向善,為世界做正向功,更有激情;年紀大的人更有經驗,更懂利弊分析和平衡之術,也更疲倦,也喪失了年輕人第一次經歷磅礴而陌生的世界時,新鮮紮實的感受力。

採訪結束,我突然意識到,慘綠青年和投資人,象牙塔中的人文學者和市場中的商人,兩方全部的荒謬中,各有一半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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