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岸江山
此岸江山

時間:1984年。地點:強村。人物:若壬 。事件:若壬喜歡寫村镇裏發生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是村裏大人物不讓他講這些醜事。幸好,他遇到了Matters。

情人湾(10)

(编辑过)
古德隆花钱买了一个县长,从此过上了贪腐和淫荡的生活。

第十章

郝富来到醯连河大桥的中间,盘腿坐了下来,望着河对岸平原上,无数的乡民正狂奔在绿油油的原野上,有的扛着锄头,有的举着木叉,有的挥着拳头,朝桑布镇奔来,越来越近。

一群打头阵的先锋到达桥头,看见郝富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桥中央,好生奇怪,于是放慢了脚步,朝他试探着走近。突然,郝富拔出一把利剑,双手握着剑柄,将剑尖对着自己的腹部,作切腹的姿势。

为首的一个乡民,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自杀?你为什么挡住道?”

“我对不起古知事,对不起各位乡民。”

众人正待问下去时,突然一个人大声喊道:“为什么停止前进?”

“熏哥,有个寻死的人。”

那个叫熏哥的汉子走近一看,忙惊道:“这不是郝处长么?有何难事,为何寻自尽?我等正要到公署衙门去找你们,看如今我们这小老百姓还怎么活下去?”

“熏大兄弟,都是我的错,我是商业新政的负责人,你们要泄怒就朝着我来,我本来是要早早了断自己的,但是怕你们说我畏罪自杀,所以我特意在这里等你们来,好把我交给你们,希望你们对我下手狠一点,不要留半点情。”

“你死了也不顶事,我们的日子能过好么?”熏哥怨怒道。

郝富听到他说这句话,立马站了起来,扔掉手里的利剑,拱手对熏哥说道:“熏大兄弟,谢谢你的不杀之恩,我这条命既然是你给的,我就要替你卖命,替你们主持公道。”

“你有这个能耐?”

“不是我有这个本事,是青天大老爷古知事有这个本事,他听说奸商抬高物价,盘剥百姓,责令我马上查处,对奸商严惩不贷,还老百姓一个公道。我刚接到命令,正要去各处巡查,却得知你们已经闹了起来。”

“不是我们想把事情闹起来,是那些奸商太欺人,我们忍无可忍。”

“说得好,换成我也一样。不过我不会像你们这样瞎闹,你们应该把所有老百姓组织起来,在政府的指导下,有序地跟奸商斗,揭露他们的奸诈。”

“这,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大家窝一肚子气,都觉得找知事大人来说理是最好的。”

“错了,大错特错啊,知事大人比你们更恨那些奸商,现在还说什么理呢,大家都是同仇敌忾,要说,就找那些奸商去说,要他们向我们低头认罪。”

“好,可是我们既然来了,就必须见一见知事大人。”

“绝对不能,你们这么多人去公署,你们知道公署现在的情况吗?几百条枪对着大街,哪个朝公署靠近一步,格杀勿论。再说,你们这行为,按照国家法律来说,就是叛乱,就是满门抄斩的罪。”

“那,按你说,我们现在就回去?”

“对,现在就回去,马上成立清算组,专门对奸商进行清算,把奸商的所有罪过,一一揭露出来,然后有序地开展批斗工作,直到这些奸商服服帖帖地对咱们老百姓认罪。”

“可是,乡政府已经被我们给砸了,人也被我们打了。”

“不要紧,你们干你们的事情,不要管他们的,只要你们听古知事的指挥,你们就是战无不胜的。”

“好,我们听青天大老爷的。”

“我现在代表古知事命令你们,回到乡里,组织清算会,批斗奸商。”

“是,大人。”一行人接到命令,转身朝来的方向奔去。

郝富松了口气,看着这群头脑简单的草民终于走了,他也仰首阔步,回到了公署。

公署里,一行人正胆战心惊地等着郝富的消息,看见他无事一般走了回来,都大吃一惊,问道:“暴民呢?”

“回去了,没事了。”

“回去了?真的回去了?”

“嗯,真的回去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高兴万分,都对郝富打躬作揖,像神一样地恭敬他。

古知事宣布,马上举行庆功宴。

庆功宴上,郝富对古知事建议:“向全县发布公告,表明县公署的态度,一定要旗帜鲜明地支持老百姓的正义要求,一定要做老百姓的后台。”

古知事会心地笑了笑,对他说:“干杯!”

不久,各乡镇都贴满了县公署的公告,向所有乡民表明公署的态度:县公署坚定地支持老百姓的正义行为,希望各乡镇的清算组听从古知事的指示,有序批斗,依法批斗,希望各乡镇清算组认真管理好组织,严防坏人破坏,绝对不容许坏分子混入清算组捣乱,败坏清算组形象。

各乡镇的清算组在得到了县公署的公告后,疯狂地开展活动,刚开始还只是批斗那些奸商,最后干脆把所有经商户都抓了起来,轮流地进行批斗。

批斗的活动越来越深入,范围越来越扩大,渐渐地有些失控了,过头了。县公署于是发了一道紧急公告,公告说,最近一段时间,各乡镇的清算组都混进了不少的坏分子,他们打着响应古知事的号召,却干着害人的勾当,要求各清算组开展自查,揪出打入清算组内部的坏分子。

各乡镇清算组于是把斗争的方向转换,干起了窝里斗,其中北垣乡干得最残忍,老百姓把几个清算组的骨干都给打死了,理由是他们把那些不是奸商的人也抓起来批斗,还侵吞了商户的财产。

好!北垣乡成了全县的典型,清算组的新骨干成员,受到了古知事的亲切接见。县公署请省城来的照相师,给大家照了相,古知事愉快地和大家合了影。

北垣乡清算组被古知事亲切接见之事,传遍了全县,其他乡镇的清算组在此激励之下,更加疯狂地进行窝里斗。斗了一段时间,县公署又发布通告,说各清算组的坏分子都斗得差不多了,要求大家都停止斗争,安心务农,另外,县公署将派司法部门赴各乡镇调查,凡事在前段时间的斗争中,有受冤屈或者不平待遇的,都可向司法部门投诉。

古知事把承审员王厚生叫来,对他说:“你让三个协审员领衔三个工作组,赴各乡镇巡查,你坐镇桑布镇,处理一些重大案件。”

此时此刻的古知事,已经有了举重若轻的领袖风度,只是紧紧跟在他身边的郝富有点不伦不类,郝富的形象,太贼眉鼠眼,完全无助于衬托古知事的英明形象,不过古知事天生高大魁梧,根本不需要他来帮衬。

这一对如此不相称的人,现在却成了亲密的战友,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同僚。郝富又向古知事建议道:“这一场闹剧收场后,我们还要继续进行商业改革的,老百姓是因奸商欺人闹起来的,我们就从奸商的角度来做文章。”

古知事成立了乌嶂县革新委员会,将郝富从商业管理处提拔上来,任命为革新委员会会长,总管乌嶂县的一切新政,公署各部门的工作,以协助新政为核心。郝富一上任,就发布了第二轮商业新政的内容:第一,价格由政府控制,商户不得随意涨价;第二,商业经营许可证一年一购买,专卖许可证一年一竞标,以示公正。

这一次的新政,受到了所有老百姓的欢迎,那些商户,虽然有说不出的苦楚,但是却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有些商户甚至觉得,这样子经商也许更好些,虽然赚的钱少了些,但是买卖双方的矛盾,将趋于缓和。

王厚生把各乡镇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就到知事厅来向古知事汇报,各地商户被打死的有八人,各地清算组内部争斗被打死的有二十五人。现阶段三个工作组处理了一百多起冤案,都是现场断案,现场执行,该处罚的处罚,该关大牢的关大牢,该退赔的退赔。

“执行难度大吗?”

“一点难度也没有,一是这次处理的都是冤案,二是经过这场运动,老百姓都变得更加相信政府了,特别是古知事您的指示。”

“哦,”古知事停了停又问道,“你主持的大案要案,情况怎样?”

“大案都是些命案,一是在第一阶段打死了商户的,一是在窝里斗阶段打死了同组成员的。”

“那个带头闹事的熏哥呢?”

“他在窝里斗阶段,被清算组的成员打死了。”

“哦。”

“商户的死亡名单中,好几个都是县商会的成员,其中就有卢胜会长。”

“这我知道。”

“听说他的儿子,那个大学教授,在省城里活动,要替父亲大人伸冤。”

“你给他修书一封,就说县政府给他父亲大人伸冤,一定会把凶犯抓住,处以极刑。”

“只可惜那个行凶者在后来的窝里斗中,又被别人打死了。”

“你再去查一下,看那天打卢胜会长的有几个人,不,是参与的有几个人,不管打不打,只要参与就行,他的那个教授儿子,要的是泄愤,我们就让他泄愤,多抓几个,把案情办严实,然后处决,还要邀请他儿子回乡观看。”

“好的,我这就按照您的要求去办。”

“其他类似情况,也参照这个来办,一个标准,就是要让那些受害者家属感激县公署,这些家属都是些人物,一定要满足他们的要求。”

一切都万事如意,古知事坐在剿匪指挥中心里召见了董瑞,问了洋楼的建造进展。董瑞向他保证,整个工期不会超过预期,现在已经进入煞尾阶段,后期主要是装修工程,从上海运来的西洋家具马上到达。

古知事转过话题,又问培养美女的事情。董瑞笑着说:“大人,您放心,等洋楼竣工的那一天,我保证里面美女如云。”

“好,太好了。董瑞,你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我需要钱,大人。”

“我去跟于圆美说,你要多少就给你多少。”

“谢谢大人。”

“你下去吧。”

古知事打发走董瑞,就径直往走上楼去,前段时间他太忙,已经和四个小美人休战了好长时间,今天晚上,他将挂起大红灯笼,和她们轮番作战,把前几天的损失补了回来。他一边走,一边想象着春、花、秋、月嫩嫩的肌肤,柔美的情怀……

乌嶂县公署发布了两道喻示,一是由司法部门择日对各乡镇死刑犯进行现场处决,二是邀请各受害人家属参加,控诉犯罪分子的滔天罪恶。

被判处死刑的有两类人,一类是擅自打死了商户的,一类是擅自打死清算组成员的。杀人者偿命,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律,任何人都不能逍遥法外。只有北垣乡那批被古知事亲切接见过的清算组成员幸免于难,赦免他们的理由很简单,他们在第二轮的批斗中,积极响应古知事的号召,及时停止内部斗争,展开自我检查和反省,为全县的局势稳定作出了表率。他们仍然是全县学习的好榜样,是古知事值得信赖的好战士。

邀请在外的受害者家属,由县公署秘书崔石元负责,主要是商会的几个受难成员家属,首先邀请的是卢胜会长的大儿子,省城的大学教授,接着邀请了一位陶姓商户的弟兄,外省的一名参议员。另外,古知事还亲自邀请了朱大帅身边的一位副官,大名鼎鼎的洪城武将军。古知事之所以邀请他来参加,是因为乌嶂县乡民暴乱的事情已经传到了省城里,引起了省里的关注。这位洪城武将军,是古知事在步兵营时期的战友,他的到来,意义非同寻常。

接待和处理受害者家属后续问题的负责人是石祥贵,民政局局长。警察局局长胡耀辉主要负责贯彻执行司法部门的裁决,维护现场秩序。

古知事坐镇桑布镇,陪同各受害者家属出席了公判大会,打死卢胜会长的死刑犯一共有五个,其中首犯王鸿宇已经被清算组成员在内讧时打死,剩下四个都被判处极刑,理由是他们竟然活活打死了商会会长,不予以严惩,后患无穷。

卢胜会长的大儿子名叫卢月,在公判大会的前三天就回到了家乡。在家乡期间,他由县公署秘书崔石元全程陪同,还受邀出席了案件分析会,认真地听取了承审员王厚生的工作汇报,得知所有参与殴打父亲的罪犯都已经缉拿归案,甚是欣慰。他亲自到公署厅拜会了古知事,对县公署的工作表示满意,对古知事为父亲报仇雪恨的行动表示感激,并承诺今后在省城要多多宣传乌嶂县的德治成就。

不过,卢月这位教授先生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这四个死囚犯中,有两人并未参与殴打他父亲,这两人是来替罪的。当初抓到四个罪犯后,有两个罪犯家属花尽了全部家产,向承审员王厚生和典狱长勒兵求情,王厚生和勒兵一商量,就把监狱里另外两个死囚犯拿来充数。那两个真正参与殴打卢胜会长的人,被他们悄悄地放走了。这件事连古知事也不知道,当然,也没有让他知道的必要,毕竟,古知事对这种细节也不是太关心,他在意的是卢月先生的满意度。

为了防治事情暴露,典狱长勒兵将四个死囚犯的舌头全部割掉,让他们死得无话可说。处决大会依然是在醯连河情人湾河滩上举行,这片河滩是一片砾石滩,呈新月样,所以也叫新月滩,不过这次用不着点天灯,执法地点没有选在河滩中央的天灯台上,而是选取了河滩靠近河水的地方,并且把警戒线画得离刑场远远的,几乎包含了整个新月滩,目的是让看热闹的民众只能隔河相望,不能看清楚四个囚犯的脸相。王厚生和勒兵为了把调包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真的是煞费苦心。

公判大会上,还有一名叫程石梅的英雄人物,被古知事公开表扬,他就是打死首犯王鸿宇的乡民。当初,清算组发生内讧的时候,是他不满意王鸿宇的财产分配方案,一气之下,他邀约了几个乡民,乘夜色袭击了王鸿宇的家,把王鸿宇活活打死在床上,顺便和同来的清算组成员,瓜分了他家的财产。

桑布镇的处决大会圆满成功,几个受害者家属不仅报仇雪恨,还得到了县公署的物质赔偿,那个陶姓的外省参议员,临走时握着古知事的手感动地说:“知事先生,谢谢你秉公办事,你对陶家的恩情,陶某永记在心。”陶参议员的大哥任商会的理事,是桑布镇第二大商户,这位参议员当初就是在兄长的支持下,才得以出洋留学的,留学回国之后,一直在外奔波,后来参加了推翻晚清的革命,再后来,当上省参议员。

参议员的大哥陶理事,是被两名清算组成员打死的,其实也算不上打死,那天开批斗会的时候,两名清算组的非骨干成员押着陶理事上批斗台,批斗台上有一个小高台,是由三个凳子叠垒起来的,有三尺多高,众人强迫陶理事站在小高台上,陶理事被绑得浑身麻木,两腿颤颤,怎么爬也爬不上去。两个看押他的清算组成员,出于帮助他的目的,双双架起了他的身子,把他往高台上举,谁知刚被送上高台的陶理事,由于身子颤抖得厉害,竟然把凳子都带着晃动起来,在群众的怒吼声中,陶理事一不小心,栽倒在地,头颅破裂,当场毙命。清算组成员当场给他定性——自绝于人民。

两个看押陶理事的清算组非骨干成员,这次就成了被处决的对象,只可怜他们确实是老实巴交的角色,是十足的赤贫民众,就连他们当初之所以当上了看押员,也是清算组骨干成员上门延请的,并且说好了,那些从商户家收缴上来的钱物,会给他们分发一部分。两个家伙看有利可图,也就顺应了革命形势,当起了看守奸商的押解员。

不管死得冤不冤,反正都是死于轰轰烈烈的斗争,是斗争,总要有牺牲的,至于牺牲之后,谁最后渔翁得利,那就要看谁能笑到最后。

乌嶂县笑到最后的人,无疑是古知事。

一场以惩治凶手的秋后算帐,总算偃旗息鼓了。各方人士都心满意足,所有民众的心里,对古知事的铁面无私,又有了清晰的认识,再加上以前的宽厚仁爱,古知事的美好形象,进一步在全县百姓心中,生根发芽,茁壮而丰满。

任何一场社会运动,都不会戛然而止,总会有或多或少的后遗症。在事情过去一个月后,乌嶂县也出现了严重的社会后遗症。北垣乡那几个英雄模范们,那几个古知事值得信赖的好战士,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骄奢淫逸起来。北垣乡的父老乡亲们,在乡长佘初烔的带领下,来到了县公署,反映他们一系列的违法乱纪事情。

那一帮家伙,为首的叫刘德全,本是个地痞流氓,刚开始的时候,他看那些由贫民组成的清算组对商户们进行批斗和揭发时,还很是恼怒,为啥呢?因为他的生活来源,主要靠对商户们的敲诈勒索,没有了商户,他也就没有了生活来源。刘德全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蜷缩在家里生闷气,他哪有能力跟这么多乡民做对!

还好,时来运转,当清算组的成员打死了一个王姓商户后,刘德全发现了商机,他乘机对行凶者说,让我参加清算组,我就不告发你,于是,刘德全就混进了清算组。他混进清算组的唯一目的,就是捞取钱财,但是,商户们的家产已经被清算组的骨干分子瓜分了,刘德全一不做,二不休,他响应古知事的号召,又纠集了一帮流氓,以清理混进清算组内部的坏分子的名义,对原骨干分子进行疯狂的打击。之前那些没有分到钱财的清算组成员,也被刘德全唤起了政治热情,对骨干成员们发起了毫不留情的打击。北垣乡清算组的五个骨干成员,就这样被他们打死了,之前被骨干成员瓜分的商户财产,又被新的骨干成员重新瓜分。

听说北垣乡的斗争如火如荼,对县公署的指示贯彻得最彻底,古知事一激动,决定亲自接见这批革命群众。于是有了古知事和革命群众合影的难忘故事。

以刘德全为首的清算组,哪是什么清算组,完全是个流氓集团,他们仗着古知事的撑腰,横行乡里,扯着虎皮当大旗。无妻无儿的刘德全,竟然一次就娶了两个老婆,一个是前村的寡妇赵氏,年方二十,死了男人不到一年,还有一个是前骨干成员谢富贵的新婚老婆,年方十六,德全娶了两个老婆,天天花天酒地,在家里寻欢作乐。如果只是这样,那倒也罢,他竟然又打起了商户李远水三姨太的主意。李远水在批斗中被打死,他家的大老婆是个知书达理的能人,在李远水死后,把一家老小的担子都挑了起来,又加上李远水的儿子也长大成人,所以这个家还算是个完整的家,只是在乡民的怒潮中,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过日子。

直到刘德全闯进了他们家里,事情才开始变得不可收拾。那天,刘德全照例带着一伙地痞,在街上闲逛,他现在所领导的清算组,骨干成员都是他过去道上的兄弟,那些真正的乡民,都只能做一名普通的成员。这些人看见谁家还有点积蓄,就去强取豪夺,看那家媳妇有点姿色,就去调戏。李远水家早就被清算组给抄家了,没有任何钱财可供敲诈,不过李远水的三姨太,是十里八乡的大美人,刘德全正是听了这个消息后,十万火急赶到的。他要及时地把这个美人弄到自己的手里,于是对手下的兄弟们说:“我们要继续响应古知事的号召,把李远水的三姨太太解放出来。”

他手下的一个歪嘴问道:“为什么叫解放呢?她现在在受难吗?”

“对,在受难,你看她没有了男人,正在守活寡,不是受难么?”刘德全语气坚定地说。

“清算运动不是早就结束了么?清算组也解散了,公判大会也开完了,古知事好像也没有发什么最新指示?”一个瘪脑壳问道。

“我们北垣乡的清算组永远不解散,永远做古知事的忠诚战士。”刘德全回答道,“古知事给我发了最新的加密加急指示,要求我们解救李远水的三姨太。”

“怎么解救?”歪嘴问。

“把她抢出来,然后恢复她的自由身。”

“我们能不能用一下。”一个独眼龙淫邪地问。

“要看三姨太的态度,她要跟谁,就让她跟谁,我们只能是解救她。”

一行人于是就冲进了李远水家,没想到的是,李远水的大儿子准备了一把猎枪,当场就把独眼龙的另一只眼睛给报销了。

失败而归的刘德全一伙,想到了一个万全的办法,夜间去抢劫三姨太。

果然是一路顺风,三姨太被他们完美抢到手。只不过这一群乌合之众,竟然不顾刘德全的命令,当场就轮奸了三姨太。刘德全想独霸三姨太的梦想,因此破灭。他怀着对兄弟们的深仇大恨,也加入到轮奸三姨太的大军中,可怜的三姨太,被这伙人一天一夜的奸淫和蹂躏,终于一口气不到,命丧黄泉。

这件事情像海啸一样,在北垣乡激起了强烈的风暴。善良的乡民们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地痞流氓的恶行,他们自发地组织了队伍,在乡长佘初烔的带领下,把这伙人全部捉了起来,然后押解到了县里,请求古知事断公道。

县公署马上形成了两派意见,一派认为刘德全是古知事树起来的榜样,全县学习的先进人物,破坏不得,只能继续包装宣传;一种意见刚好相反,说这样会极大地损害古知事在乡民中的形象。

郝富最后一锤定音,说了一番折服大家的话:“刘德全就是个十足的流氓,他以前利用威胁的手段混进清算组,后来又在清算组拉帮结派,大打出手,将整个清算组变成了自己的独立王国,后来又用欺骗的手段,骗取县公署的信任,甚至还受到了古知事的亲自接见。他的行为,既是危害乡里、鱼肉百姓的行为,也是严重影响古知事英明形象的行为,是该遭到最严厉惩处的犯罪行为。”

刘德全等五个骨干分子,最后都被判处了极刑。这一次最大的看点,是古知事亲自枪决他们。处决五个恶人之后,县公署发了一道公文,告示全县:藏在群众中的最大敌人,欺骗县公署的邪恶分子,骗取古知事宽厚仁心的狡猾狐狸,被古知事亲自处决了!

全县老百姓,又一次自发地来到桑布镇,载歌载舞,表达他们对古知事无比敬爱之心,对县公署的无比拥护。古知事又一次接见了先进群众,并和他们愉快地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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