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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文|筆芯與衝浪
一頁筆記共有二十五行,每行能塞二十個字,平均每日寫三頁,持續了九十幾天,寫斷了四隻筆,我不換筆芯,也不關心環保、海平面的上升與登嘉樓的海龜,我象徵性地收藏鞠躬盡瘁的筆,像細數那些曾上過床的對象,總是保留一小截,在筆墨完全斷跡刻印在紙頁前,在形同陌路前,將它收進背包的暗袋,非不得已,才畫上一個句點。
除此之外,我還粗略地計算,大概寫了十三萬的字吧,加上那些已經發表的八萬字,可能已寫了二十萬字(的廢話)。
躺在筆記本裡的東西絕大部分是隔夜的心情,是絕對逝去的青春,是偶爾敲門,而我不願面對的悔恨。中午前想辦法坐下來寫半小時,剩下的時間不定時翻閱,有空快寫,沒空也想辦法挪點時間寫。
預留了數頁的空白,專記錄靈光一閃或沈積已久的題材,又空了數頁,每日撥點時間鍛鍊遣詞用字,艱澀的、繞口的、庸俗的、流行的、擲地無聲的,只是寫,然後試著將它們完整,最近頻繁地記錄了一些劉以鬯的文字,茨威格是一切的開端。
逐頁逐頁寫筆記,不再隨性地跳著頁面寫,或酒後亂性般寫在筆電和手機,有時我會找不到,有時我會認不清。三個月前被我親自送上絞刑台,是好的開端。
但這些不計代價和回報的寫作,終究使我面臨現實層面的兩難。
我有能力寫嗎?我寫的東西有價值嗎?我在拾人牙慧嗎?我是一個模仿者嗎?我寫的是不是太隱晦了?沒有中心思想嗎?小說一定要有中心思想嗎?小說是為了投稿取悅評審嗎?還是編輯?還是讀者?
是自己。只是自己的話?幹嘛發表?一流的小說家銷毀自己的作品,二流的小說家發表,排三流後面的我,是什麼水平?
不然,換一個方式好了,輕鬆一點,像交友軟體那麼輕鬆,像人際關係經營那麼輕鬆。嘻嘻哈哈,勤社交。
首先來一點明亮的自我宣傳,我有刺青,要不要露出,算特色吧?鼻子是挺的,拍側面好了,雙眼皮是深的,酒窩是塌陷的,也許再戴一層墨鏡,一點新潮氛圍音樂的神秘感。
多一點標籤,放一張帥的照片,坐在乾淨的戶外木椅上,日式的陽光與剪裁,像咖啡廳擺的那些Kinfolk 雜誌,沒有人會忍心婉拒質感,一台銀灰的蘋果,躺了一杯冰美式和筆記本,或許再夾根菸。
然後,我要認識所有人,讓所有人認識我。我要留言給作家,我要寫評論,還要關注沖時事的浪,耐心地潛伏在深水區等待,巨大的浪,絕對一炮而紅的浪,我趴在衝浪板等,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我想要修改文章,但覆水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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