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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徜徉在文字裡的虛幻,以自我格調書寫,也許不那麼觸動人,僅僅是為想而寫。 但求,有緣,能欣賞。

第十一局 序幕

呈國首都,晉安城。

金吾宮,玉華殿。

殿內中央坐著呈皇季琍,在他的前方站著兩位大臣,左邊是太宰周學宇,右邊是大司馬卜群。

季琍看著桌案上的紙:『中都國竟藏著長生不老的秘密。』

季琍年歲已近古稀,雙眼卻依舊炯炯有神,執掌朝政至今從未顯過倦態。滿腹權慾的他,比誰都想要長生。他底下有好幾個兒子,但無一個被封為太子,待那些皇子過了束髮之年,便通通將他們趕至宮外,為防皇子們篡位,季琍甚至降他們的品級,削他們的權力,更嚴加禁止朝中眾臣與皇子密切往來,若發現者,一律處斬。

季琍的作為,使得呈國朝野形成一種畸形局面,諂媚的官員皆成為上位者,諫言的官員不是貶謫就是辭官,以致呈國貪污舞弊情況愈發嚴重,國力逐漸衰敗,國庫越來越空虛。

面對苛刻、不安的環境,百姓即便怨懟,卻也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過好自己的日子,盼望季琍早點壽終正寢。

『陛下,此事說不定是假的。』周學宇說道。

季琍冷眼看向周學宇:『你如何斷定是假的?』

『陛下,世間怎可能有長生不老,這件事怎麼看,都是中都皇帝的陰謀。太至紆年紀雖輕,其野心與城府並不簡單,陛下莫要被此事蒙蔽啊。』

卜群也同意周學宇所說的:『陛下,光憑一張紙,就想騙人去玄慶宮,太至紆是把世人都當傻子耍。』

『照你意思,認為朕是傻子?』季琍帶著威嚇的語氣說道。

卜群趕緊下跪,惶恐道:『陛下,臣不是這意思。臣是說太至紆此舉未免狂妄,莫要著了他的道啊。』

季琍冷哼一聲:『朕不管太至紆要如何,朕要的是答案,長生不老的答案。卜群,朕命你派人去中都調查此事,就算闖進玄慶宮也要查個清楚!』

卜群立即回:『臣遵旨。』

周學宇暗暗搖頭,陛下怎可如此魯莽,不管長生不老是不是真的,私自派人潛入中都玄慶宮,萬一被太至紆抓到是我們的人,弄個不好,可是要開戰的。

季琍撫著自己臉上的滄桑,一條條細細的紋路因歲月漸長而在臉上蔓延開來。很久以前,他自信地認為自己不會有這一天,他相信有方法可以延長壽命與容顏,可時間一點一點地告訴他,終得面臨這一天的到來。

他早已不是當初剛上位的君王,權力慾望就像永不見底的深淵,讓他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

尋人啟示發佈後的三日。

中都嵐山。

月見緩緩睜開眼,表情很是愉快:『太至紆真是投我所好呢。』

剛遙視完畢,上亞各地的情勢大抵已了解,現在該來想想,從何處開始著手比較好。

待在屋外的月見,看了看屋內,她想了一下,便走進去。

一進屋內,就看到陽東士板著一張臉,看起來像是在等自己,月見走到陽東士面前,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幹嘛呢?』

陽東士推走月見的手:『我來妳這將近四日了,我問妳,妳要展現給我看的東西呢?』

『喔,是因為這個呀。』

月見到陽東士旁邊坐下,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幾口後才說話。

『目前為止,你有看到我利用煙縷做什麼事嗎?』

『誰知道妳打什麼算盤。』

月見呵呵一聲:『還是不相信我啊。如果,我說帶走煙縷是為了給阿离作伴,你信嗎?』

陽東士懷疑地盯著月見:『不信。妳當自己在養寵物嗎?』

月見聽了笑出聲:『哈哈哈,陽道師挺幽默的啊。不錯,我就是在養寵物。』

『……』

『愜意的日子就要到頭,差不多可以離開了。』

『什麼意思?』

『在此之前,我先去一個地方,等我回來,咱們再上路。』

陽東士不解道:『妳又想搞什麼了?』

月見拋了個媚眼給陽東士:『放心,不是傷天害理的事。』

陽東士悚然地縮起身子:『需要多久?』

月見站起身:『很快。』

話音一落,人即消失。

———

貢竺國最西方,神山之一的混沌山。

混沌山海拔不高,是上亞面積最大的山,此山擁有豐富的奇花異草,各個絢目奪人,且都懷有劇毒,有的甚至能吃掉龐然巨物。混沌山終年散著大霧,地形不複雜多以丘陵盆地為主,是人類無法靠近的禁地。

五千年前,混沌山出現妖異,毫無緣由地不停產出妖獸,神獸混沌為了人界安寧,遂在混沌山外設下結界,以防妖獸出山擾亂人界,同時也能防止人類誤闖。

上古神獸黑鳳凰,居於混沌山兩千年有餘,一頭長瀑黑髮,總隨意往後盤起,一雙湛藍眼眸,不時發出幽幽藍光,一身黑衣,萬年不變。

他,真名般聿。

月見瞬移到般聿所在的河地,她一到,就見般聿正逗弄一隻犬型妖獸。

月見走向般聿:『愜意的日子到頭囉。』

像是早已預料到,般聿轉頭看向朝自己走來的月見:『妳所等的時機,已經到了?』

『差不多吧。』

『妳想要我做什麼?』

月見眼珠子轉了轉,說:『若說,要你去治理一個國家,你可以嗎?』

般聿淺笑道:『只要是妳說的,有何不可。』

『既如此,有個國家要先交給你。』

『哪國?』

『呈國。』

『為何是呈國?』

『呈國皇帝腐敗無能,一心只求長生,自從長生不老的消息傳開後,他可是拚了命的派人尋找,況且,呈國的命數也快到了,與其被中都、周國兩大國瓜分,不如讓你直接全盤接收還來得好。』

『讓一個不知哪冒出來的陌生人篡位,呈國上下能接受?』

『這就得看你的手段了。』

『呈國皇族自是不能留,為了妳,在小的孩子都得除去。』冷俊的臉孔,漸漸攏上一層陰狠。

『般聿,我讓你這麼做,不怨嗎?』月見輕撫上般聿的臉龐,露出鮮少有的柔和。

般聿摸向月見的手,溫柔地笑道:『能夠與妳一起擔上罪孽之責,怎會怨呢。閒暇了兩千多年,是時候出來活動活動了。』

月見緩緩收回手:『不只你,其他傢伙也該出來活動了。』

般聿看向周圍隨性走動的妖獸:『這麼做,可是要將神界也拉進來?』

『早在三千多年前,神界就已在這個局裡。』容貌甜美可人,心卻是比冰還要冷。

『好,呈國的事就交給我,妳且放心去做想做的事。』

月見寵溺地摸了摸般聿的頭後,便瞬移走。

———

回到嵐山,就見陽東士與里蔚坐在屋外說話,月見走向前問道:『在聊什麼?』

他們兩個看向月見,里蔚說:『陽道師說,妳要帶我們離開這,是真的嗎?』

月見笑了笑:『真的。明日一早就出發。』

里蔚開心道:『終於可以離開這鳥不生蛋的地方。那我們要去哪?』

『下山到洛名城。』

『等等,妳說下山?』陽東士這才意識到一件事,『這裡是中都境內?』

『不錯,此處是嵐山。』

陽東士與里蔚互看一眼,原以為里月見住的地方是某國一隅,沒曾想竟是在中都嵐山。

陽東士說:『住在這麼不起眼的山裡,某方面來說,也算是隱藏的好地方。』

『再加上方圓五百里都設下結界,普通人是看不到這裡的。』月見自豪地笑道。

『我很好奇,在這六百年間,妳都做了些什麼事。』

『不要問,很可怕。』月見拍了拍陽東士的臉頰壞笑道。

陽東士嚇得閃到一旁,他像搓髒東西一樣,想搓掉方才被月見摸的感覺。

里蔚無語地看了一下陽東士,然後問月見:『去洛名城的話,妳會帶我回里家嗎?』

『你想回家嗎?』

『我父親現在一定很擔心我。』

『當然,他此刻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急著想帶你回去呢。不過…』月見轉了轉眼珠,說,『就讓他在急一會吧。』

『妳明知國師想盡快找到里蔚,為何不讓他們父子相見?』陽東士終於擺脫掉那種噁心的感覺。

月見雙手環胸,用著調皮地表情說:『那個豆腐腦已經向太至紆稟報我的事情了,不讓他急一會怎麼行。』

陽東士想起了里樁要去向皇上告知天命之人的事,只是不知皇上會如何反應。

『所以,皇上已經答應國師,要派人去找妳?』

月見搖頭:『太至紆可不是什麼善類,他呀,在中都各大州縣的城裡發布了一則消息。』

月見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交給陽東士看。

陽東士接過後,看了紙上的內容,他驚訝道:『這根本就是昭告天下,世上有長生不老。』

里蔚好奇紙上的的內容,他從陽東士手裡拿起,看了看後,說:『父親與皇上是要全上亞的人對付妳吧?』

月見雙手一攤,無奈道:『出來混的,總要還。』

陽東士稍微收起之前對月見的偏見。

與里月見相處至今,從未看過她利用煙縷做任何事。在這四天中,里月見幾乎待在家裡,整天喝茶睡覺,她豢養的狐妖阿离,也是整日忙著家務事,如此閒情逸致的生活,很難看出她藏著什麼禍心。

但,凡事都有萬一。

『待在山裡不是更安全嗎?』陽東士想著,月見此時下山,定有問題。

『正因外頭危險,才更要下山啊。』

『為何?』

月見知道陽東士在想什麼,她說:『我答應你的事就要做到。即使被窮追不捨,也要完成對你的承諾。』

『…唔。』陽東士怔愣住。

里月見真的有把這件事記在心裡,也許,是我對她成見太多,才會這樣猜疑。

陽東士的表情頓時變得彆扭:『只是這樣一來,妳要如何面對這些麻煩?』

『這些麻煩都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是,你們受到牽連的時候,如何保護自己。』

陽東士與里蔚立即明白到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所以要讓阿离與煙縷盡量與你們待在一起呀。』

陽東士舉起手,表示駁回。

『里蔚尚小,沒什麼根基,與他們待在一起合理。但我也被算進去,是瞧不起我的意思?』

月見瞇起眼,戳了戳陽東士的胸膛,一臉曖昧的說:『原來你想和我待在一起呀。』

陽東士忽然感到胸口像被堵住,他不停捶打胸口,想要打通它,但不管怎麼打就是有東西堵住的感覺。最終陽東士放棄,面如死灰地仰望天空。

里蔚再次無語地看著陽東士,他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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