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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徜徉在文字裡的虛幻,以自我格調書寫,也許不那麼觸動人,僅僅是為想而寫。 但求,有緣,能欣賞。

一局佈千年:第五局 言靈

(编辑过)

崑崙觀門外。

一名灰髮,身穿靛色袍的男子,他右手拽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朝崑崙觀走去。

少年掙扎著喊道:『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這名灰髮男子是中都國國師,里樁,而他手裡拽著的,是他的小兒子,里蔚。

『不由得你拒絕!你是有天賦的,你必須去學術法,將來才能承襲國師之位。』

里蔚抓著里樁的手臂說:『大哥和父親一樣都沒有天賦,那為什麼你能繼承,他不行?』

『你曾祖父、祖父、與我這一輩的兄弟姊妹都沒有天賦,才不不得如此。但你不一樣,你是家族盼望許久才出現的,你必須去學!』

不管里蔚如何哀叫,里樁硬是拉著他進到崑崙觀。

『臭小子,閉嘴!』里樁終於受不了,對里蔚吼道。

里蔚委屈巴巴地閉上嘴,臉上是滿滿的不屈服。

走到前庭,里樁隨機挑了一名弟子問道:『你們師父在嗎?』

那位弟子狐疑地看了看里樁:『請問你是?』

『我是國師里樁,有事找你們師父,他人在哪?』

弟子一聽到是國師,立即向里樁行禮:『請國師恕罪,小的有眼無珠,不知是您大駕光臨。』

里樁連忙擺手:『沒關係、沒關係,先告訴我你們師父在哪。』

弟子想起方才陽東士急奔的身影,想了想,便說:『請國師在此稍等,我去找師父過來。』

『行,你去吧。』

弟子立即轉身,朝殿內跑去,他想著,觀內那麼大,我要上哪去找師父啊?

藏海閣。

三名弟子進了藏海閣裡頭,走到左邊最角落的地方,那裡有個外型破舊,顏色漆黑的小木櫃,古竹簡就放在那。

他們一拿到古竹簡,便迅速離開藏海閣。

在前往廢棄丹爐所在地的途中,他們經過一個轉角,正好與在尋找陽東士的弟子相撞。

四人痛得大呼一聲。

喬先玉撫著被撞到的肩膀,說:『林幢,你怎麼在這?』

『是啊,林幢,你跑來這做什麼?』莫允也跟著問。

林幢撫了撫額頭,說:『我是來找師父的,你們知道師父在哪嗎?』

『你找師父做什麼?』喬先玉問道。

『因為國師來了。』

三人一聽到國師,相覷一眼。

喬先玉說:『國師怎麼會來崑崙觀?』

林幢搖頭道:『不知道,他還帶著一個小子呢。』

張翔問:『什麼小子?』

『看起來與我們年紀相仿,該不會是要讓他入觀拜師吧?』

『管他是不是要拜師,你跟我們去師父那吧。』喬先玉說道。

林幢點點頭,便與他們三人一道前去找陽東士。

路途上,林幢問他們三人:『對了,師父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三人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喬先玉只說:『等會你就知道。』

———

月見解除畫圓結界,笑著轉頭對煙縷說:『妳看,我沒說錯吧,他很快就認輸了。』

煙縷動了動雙耳,輕哼一聲。

『我承認自己技不如人,但我不能接受妳堅決帶走狐妖的意圖,三千年前,牠毀了一個國家,現在,妳又要牠毀了一個國家嗎?』

月見大嘆口氣,無奈地表示:『陽道師,你師父難道沒教你,切勿有過多妄想嗎?況且,你怎能因為牠做過什麼事,就認定牠一定是那樣的妖呢?所以我才說你太封閉了嘛。』

『是妳太傲慢。我身為崑崙觀主持,有責任將狐妖抓回來封印。』

『願賭服輸,你想反悔?』

『君子之諾,豈會反悔。』

陽東士拿掉髮髻上的玉冠,讓頭髮傾瀉而下,他說:『破川青劍給我。』

月見雖覺得奇怪,但還是將劍交給陽東士:『我不知道你想耍什麼花樣,告訴你,沒用的。』

陽東士像是下了什麼很大的決心,他接過劍,先是輕輕地撫過劍身,接著,用破川青劍斬斷自己留了二十六年的髮絲。

看到這一幕的月見不禁訝異。這傢伙在想什麼啊?

陽東士憑著感覺,一劍一劍地削短頭髮,直到他認為可以才停下動作。

如同崑崙觀弟子一樣,頭髮要短至露出頸項、耳朵、額頭。

『喂,你這麼做是為何?』

陽東士欲將破川青劍交給月見,卻被月見拒絕。

『劍是你的,我不要。』

『丟失了觀內最重要的東西,我沒有資格再擔任崑崙觀主持。削短頭髮是為懲罰自己。』陽東士說著,眼神逐漸冷冽,『但是,我會盯著妳,不論天崖海角,只要妳利用煙縷作惡,我都會想盡辦法除掉妳!』

『…唷?』

月見先是驚訝,而後湧上笑意,她嘴角弧度越拉越高,最後大笑出聲。

『好啊!我就讓你跟著我,監視我。』月見轉頭看向煙縷,說,『你不介意讓這傢伙與我們隨行吧?』

『妳要帶著他?』煙縷指著陽東士問。

『他是個很好的可造之材。』月見在說這句話的同時,眼裡閃爍意義不明的精光。

『什麼可造之材,他的前生可是易徇。現在的他就和三千年前的易徇一樣,執意將我封印起來,妳就不擔心?』

『不…』

月見剛開口,就聽到一陣喊叫聲。

『師父!師父!我們將古竹簡拿來了。』四名弟子火急火燎地跑向陽東士。

本來只有三個人,現在又多一個人,陽東士一看到林幢,便問:『林幢,你怎麼也跟來?』

突然,四人猛烈大叫。

喬先玉:『師父!你的頭髮…你的頭髮怎麼會變成這樣!』

莫允:『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啊!』

張翔:『 師父,你怎麼…怎麼會…』

林幢:『師父,你短髮的模樣很好看耶!』

喬先玉:『……』

莫允:『……』

張翔:『……』

陽東士:『……』

『真是一群可愛的小夥子。』月見笑道。

陽東士從喬先玉手中拿過古竹簡,快速翻過。突然,他停住動作,仔細地看著上頭其中一段內容。

古有一族,曰伊札。術式言靈。

以言語操控萬物,行傷害、控制、殺伐、防禦。可忽視天地法則施行詛咒,重創其永生永世。

此族最終於六百年前滅絕。

陽東士緩緩地看向月見,以言語操控萬物…,伊札族…,六百年前…。

『妳…到底是誰?』陽東士語氣略帶顫抖,他從沒想過世上會有這種事,不論是哪種,都遠超乎常理。

『我已經向你自我介紹兩次了,還不明白嗎?』然後,月見指向林幢,『小子,你不是有事要跟你師父說嗎。』

『妳怎麼知道我有事找師父?等等,妳是誰?』林幢現在才注意到月見這個外來者。

其他三名弟子這時才想起林幢來找陽東士的原因。

喬先玉說:『這女人擅闖崑崙觀,甚至還放出封印三千年的九尾狐妖。』喬先玉看向陽東士那頭短髮,氣憤道,『師父就是因為她才變成這樣的。』

莫允與張翔也跟著氣憤地瞪向月見,莫允說:『師父,國師來找你。』

『國師?』陽東士立即意會過來,她問月見:『妳早知知道國師會來?』

『剛剛才知道。』

『國師也是里家人,你們是什麼關係?』

『嗯…。』月見搔搔頭,說,『大概是很遙遠的遠親吧?』

陽東士想著,若里月見真的長生不老,以客觀事實來說,確實是國師的遠親,不過,怎會那麼剛好,她前腳過來,國師後腳就出現,中間難道沒關聯?

『那好,妳與我一同去見國師。』

四名弟子同時驚訝地看著陽東士。

『師父,你還沒解釋你的頭髮是怎麼回事呀。』喬先玉說道。

陽東士將古竹簡交給喬先玉:『我輸了。』

『什麼?!師父你…輸了!』

莫允與張翔皆是不敢置信,他們的師父竟會輸給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林幢一臉狀況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人回答林幢的問題。

陽東士對四名弟子說:『你們去告訴國師,我等等就到。』

『可是,師父…』喬先玉剛開口,就被陽東士阻止。

陽東士語氣加重:『快去!』

喬先玉抿緊唇,很是生氣地瞪了一眼月見,便皆同三名師弟離開。

『既然是妳的遠親,見一面應該無妨吧?』

月見知道陽東士在打什麼主意,她笑道:『無妨、無妨,早晚都要相見的。』

陽東士看了一眼煙縷,問:『那隻狐妖呢?』

『當然得跟著囉。』

『不怕牠半路跑掉?』

月見看了看煙縷,說:『放心,牠很乖的。』

煙縷嘁一聲,大力地甩了甩自己的九條尾巴,要不是剛被解開封印,尚未恢復原氣,我怎麼可能乖乖待在這。

煙縷撇過臉,不悅地斜眼看月見。說起來,都還沒搞清楚這女人的來歷,能夠如此輕鬆地對付崑崙觀主持,甚至知道他的前生,按我的直覺猜測,她應是個背後有很多故事的人。

至於她的能力嘛…。

煙縷想著,便開口說:『既然妳解開我的封印,我就暫且跟著妳吧。』

聽到這句話,月見笑得像個孩子。

煙縷不禁微愣,她是怎麼回事啊!

陽東士悶哼一聲,說:『跟我來吧。』說著,轉身朝前庭走去。

月見與煙縷隨後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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