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ffrea,Y,Z.
Koffrea,Y,Z.

念的第三个学位, 蘇州人; 暂时在伦敦。

光谱、影线与神话

坐下喝咖啡,不要上街垒。

韦伯将“价值中立”(Value neutrality)摆上了社会研究的顶点,它是北极星。北极星引导作为研究者的学者,不至于迷失在自我观点的海雾里;而北极星又常悬于理界的高天,不可接近。

论理是,社会研究者不同于自然研究者,他们本就接受他们所在职业、文化、阶层和关系的塑造…他们必然不单纯是观鸟者,也是鸟类本身。以嘲鸫之眼去观渡鸦,即使细微,显或隐的杂质便含混其间,扰动证据,引动结论。无“非鸟之鸟”,亦无“非社会人的社会研究者”,所以价值中立必须思以自警,却也不可妄图高攀。

所以,光谱(spectrum)或其正交而致的坐标,作为一种有限经验与人类理性制成的观点,它一定也不可能是,不偏不倚的众星共者。但光谱本身又是一种声称被用来测量、定位观点的工具。这种声称往往暗示受测者,“光谱本身与被光谱定位的观点”不同,后者是纯粹立场,前者公正无立场。

但,以时下流行的Political Compass的测试而言,诸多内部的无端定性便显现出来。支持女性的堕胎权利,反对奴隶制度,反对君主制即使最为开明的君主…这些测试中“进步”的一方被设定为“左派标签”,而支持自由市场,反对最低工资标准,限制工会权益又被归为“右派标签”。但实际上,中世纪的枢机主教也会反对世俗君主,联邦党人汉密尔顿也反对奴隶制,而最低工资标准可行与否根本只是一个技术的政策问题,而非观点问题。

诡异在此,不问其原由而将结论相同者归为一类,是一种斯金纳的“行为主义”(behaviourism),它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检验自我定义的结果,而无视其过程。由这种思潮导致的干预政策往往无怀人道,若你要有更多左派,就夸大关于市场造成的恐惧,甚至在伦理上将企业和罪恶捆绑;若你要更多右派,用原教旨的宗教刑罚即可。但这种历史上确有的干预手段与其目的之间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即是,干预不一定是通过“建立认同”影响人的行为的,可能是威胁造成恐惧、或巧言与诱骗。这甚至不是政策的伦理,遑论社会研究。

当“选择”与“造成选择原因”被区分,那这类光谱背后的影线也就遭到披露。实际上,相比于造成结果的过程,那些遭际,选择,才是更值得关注的。而最后的结果,实际上没有意义,不支持动物权利者,有没有没有可能是受到过野兽的伤害呢?被我们称为理性,也就是以因果联系去得出结论的推断,并非人类思想中唯一重要的准则。“被启示而后相信”也是。

光谱,它与被测量的观点一样,只是一种观点罢了。甚至大家会发现,许多光谱,都是那些自称“左”的人创建。但他们,在历史上并没有真正解决他们高呼的危机,而漠视了他们自己创造的危机。他们的叙事往往需要放出一种末世感,为自己激进的倡导与手段搭建舞台。

到底存不存在光谱,到底是否观点之间的权重是谁规划的?拿一位他们阵营里自己的大活动者,居依德波自己的论述而言,这不就是一种“景观社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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