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民
王庆民

中左翼社会民主主义者;希望为没有话语权的边缘人群发声者;致力于改善民权民生,做些实事

关于和女权圈子的一些交集和思考(修订版)

本文主体部分是2018-2019年写的,现在想法已有巨大改变,可看最后一段。但是前面许多带有偏见的内容还保持原样,就当成供批判用的材料吧


    在港维权期间,推特上一位叫“雪夜曼陀罗”的台湾女生,很关注我的境遇,对我很同情,建议我找一位叫“爪姐”的香港推友,她好像是女权人士、社运人士。但此人(常用昵称“三爪”)我在微博上曾经接触过(明显与推特上为同一人),印象不好。(当时为避免被我举报的人人肉和追踪,用的是尽可能不暴露个人信息的小号“远海明灯”、“冰山上的猫咪”)

     第一,我数月前曾经发私信问过她一句如何在港申请非政治性难民庇护问题,她并没回应。我当时维权连续受挫,所以很焦虑,看显示她读了就追问了一下怎么没回复,她就摆出一副傲慢的姿态,大概意思是说,她帮助过一些大陆人,但是什么时候帮助是否帮助是她的自由之类,应该是嫌我催她一次就打扰她了。还说别的什么没有我就记不清了。此后也没再回复我的问题。当然她是否帮我的确是她的自由,我完全尊重,所以我自然不再次求助她。

    第二,我曾经和她在一些公共议题上做过简短的探讨,发现她心肠不坏(或者某些方面可以说很好),但知识水平有限,思想狭隘,评论往往有失偏颇。例如她批判中共统治后,香港政府就变得亲商亲权贵,我说从港英时就是了,中共是延续港英的经济模式和分配政策。她反驳说港英时期殖民政府是抑制富商的,这明显不符合事实。我就找出端传媒的文章截图反驳,她就说“反正就是那样”……之类的。此外,关于大陆安检问题等各种话题,她都批判错位。一个搞人权和社运的港人不了解香港政治常识,也缺乏对大陆社会问题基本的判断力。与缺乏常识和判断力的人说话,往往非常麻烦,也不利于解决我的事情。所以我觉得就算了吧。

    不过这都是次要的事,也不是我想讲的重点。

    第三,则是一些很值得提及的事。我曾经和包括她在内的一些陆港台女权人士活跃的微博圈子接触过(2017年底至2018年那维权的最后几个月,我偶尔上微博看新闻、求助和参与讨论。次数很少,但还是看到了一些人事),在推特上也争执过一次,对这个圈子印象很差。

    这圈子有几大问题(至少其中一部分是这样,当然整个女权圈子是庞大而复杂的,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不能对所有人一概而论,但以下这些问题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普遍):

    1.拉帮结派,屁股决定脑袋,不仅对外撕斗,女权圈内部也跟文革红卫兵一样,总要分成两派甚至多派,不讲道理只凭声高话恶人数多寡的互撕,至少我亲眼看见过一次两波人互撕与围攻,只不过无法像红卫兵那样动武罢了。一个人瞎胡闹没事,一群人就能产生巨大负面影响;例如我说了一些对事不对人的评论,帮巫山童养媳事件当事人马泮艳争辩了几句,就被卷入两波女权分子的是非漩涡之中,自拔不得(非要把你卷进去),我再礼貌的感谢、为无意加入一方而道歉,都得不到善意回应,反而被攻击谩骂,受了不少气。而我因受校园暴力和网络暴力,对拉帮结派深恶痛绝,既反感别人合伙找事,更拒斥自己变成某些团伙的成员帮他们欺负其他人,也不想被人当枪使。(当然,她们其中一些人不承认拉帮结派。但是好几个人明里暗里呼应,帮腔和站队,不算拉帮结派?那什么算?当然,她们相互联系的程度肯定比不上许多网络圈子的男性流氓恶霸,但说她们拉帮结派我认为也没错)

    2.不容异见和批评,而且公然反对理性客观中立,只能顺着说,只要提出不同意见,哪怕你非常和气,毫无冒犯之辞,都会扣你“男权(分子)”、“直男癌”、“圣吊”、“大傻X”等各种帽子,而且不跟你正经辩论,而是各种挖苦讽刺,一群人阴阳怪气的嘲讽。如一个叫“心血来桥”的女权分子,就是特典型一个例子。她的一些朋友也喜附和她,和她一起明里暗里讥讽他人。而我在推特上评论说“许多残疾人生不如死,有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可以少受很多罪”之类,主张残疾人有有尊严的结束生命的权利,以及客观陈述残疾人活着有多么悲惨、受到多少歧视和欺凌,就被她们完全曲解成歧视残疾人、要残疾人去死,然后结伙围攻……无论后面我说了多少论证,并说若有冒犯表示道歉(虽然我并没错,但我愿意为那个残疾人感觉被冒犯而道歉)她们就是不理解(辩论过程在推特上有记录),骂完人辩不过就拉黑。这些人既蠢又没有同理心,缺乏对残疾人问题复杂现实的认知。我在自己的自述里多次提及维护残疾人在内弱势群体权利的重要性,并在防治校园暴力的文章和建议书中提及保护有残疾的未成年人的具体方案。如果严重的抑郁症也算残疾,我也算残疾人。如果说我不能对残疾人感同身受、同情残疾人,那这个世界上就没几个人算得上同情残疾人的了。提到理性客观中立,她们反而讥讽我,说我“以此(理性客观中立)为荣”。这是废话,我难道要以极端、偏见、撒谎为荣吗?

    3.女权主义者对女权问题的关注偏离重点,既极端又不坚定。例如过于强调性别偏见等争议议题且日趋教条化、贵族化,而对更急迫、更有社会共识的女权议题缺乏投入和实践。如中国妇女遭受家庭暴力的问题(及中国农村女性极高的自杀率问题)始终非常严重,而建立健全反家暴法律法规和监督其执行、建立包括切实有效的庇护机制在内的妇女人身保护体系等问题,以及确保离婚权和人身保护令的切实执行,就是当务之急;而在反性骚扰方面,如何通过制度建设和公民互助保障女性有条件有勇气反抗性骚扰、性侵犯(而不是像现在普遍沉默、担心被打击报复和污名化),同样是值得女权主义者研究和推动的;女性在职场遭受的各种歧视性对待,也应是女权反抗的重要方向;女性由于不同于男性的各种生理特征,在工作中面临诸多不便,因此产生了改善工作环境的需求(如哺乳问题,就需要公司有哺乳间)。推动对女性友好的工作环境的构建,无疑需要女权人士的鼓与呼;而落后地区女性在受教育权方面的面临的各种挑战,更是需要维护女权力量积极介入的。此外,女性之间的团结互助,建立以反家暴、反性骚扰等为目的的互助组织,相互之间提供紧急而关键的救助(如临时的人身保护、居所提供、传递求救信息),也是很必要且有条件做到的。总之,女权主义者应该在关于女性基本的安全、生存、发展的问题上竭尽全力;把追求男女公民均应享有的、易达成共识的基本人权作为主要面向;把保护底层、残疾等弱势女性基本尊严和权利作为女权运动的重点目标;把追求的女性权益具体化明晰化作为将理论转化为实践的关键;将身体力行从自己做起作为基础运动方式。

    但现实中,大多中国女权主义者恰恰在走相反的路径。一方面,她们不愿意行动起来,对于亟待解决的侵犯女性权利的问题没有充分的关注,更没有实际的参与推动解决,即便在宣传和口头呼吁上也没有尽力而为,不够投入、缺乏坚持;另一方面,她们却又把女权理论教条化极端化,将大把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大而化之和极端的观点与言论的争执上,为了几句话几条新闻骂的不可开交。这和“小粉红”每天执着于民族主义狂热而无脑爱国,却对国民的民权民生视而不见一样,既愚蠢又冷血。女权分子即便不用像我呼吁防治校园暴力和网络暴力这样投入全部身心(更不用像我这样割腕流血),也至少要拿出收入的千分之一、付出时间和精力的百分之一,去为维护女性权利做些实事吧?但她们没有。这称得上是“女权主义者”吗?

    更荒谬的是,哪怕他人同意大多数捍卫女权的主张,只要不同意她们的一部分观点,或者不够激烈,就会被打成“直男癌”、“男权分子”,然后划清界限口诛笔伐。女权圈子内部也会因为一些分歧互相攻击诋毁,闹得不可开交,给对方扣上“伪女权”、“吊癌”之类帽子。这与反右和文革中将一些人的异见言论无限上纲上线,打成“特务”、“反革命”在逻辑上如出一辙,只不过前者危害很轻,不至于给“批斗”对象带来多大实际伤害。女权的这种极端化倾向,不仅不能推动社会对女权问题的关注和妇女权利的保护,反而导致了大众对女权的疏远、抵触、拒斥,使得女权主义者日益孤立与封闭。这用中共的一个术语评价,就是“脱离群众”,无源之水怎能波涛滚滚?无根之木又如何枝繁叶茂呢?

     此外,还有女权日益贵族化的问题。女性中权利受侵害最严重、处于水深火热境地、最急需救助的,无疑以农村和落后地区女性、城乡底层女性为主,但是她们恰恰是女权主义者实际上相对最为忽视、受女权运动影响最为微弱的群体(这与印度部分地区底层女权运动的如火如荼对比鲜明、可悲)。就像我在推特上讲过,略作删修复制于此:“从豪门到平民家庭,尤其底层,数百万计的女性遭受着严酷的家庭暴力,每年大约30万妇女自杀……而公知圈媒体圈的女性,控诉在酒局上、办公室被性骚扰……后者当然有权利控诉。但和那些受家庭暴力而自杀却悄无声息的女性比,总觉得哪里不对。例如一位知名的人权活动家、作者Z女士,在metoo运动中指控她曾经采访过的一位男性作家,对她展示肩部的麻疹,以及疑似“拍了屁股”。且不说真假与缘由(即便Z女士的指控完全为真),这件事和神州大地比比皆是的将妻子打伤、长期虐待,女性却未得到任何保护、男人没受任何惩罚的案例相比,算得了什么?和几十万不堪凌辱自杀的妇女比呢?如果是一位小城镇普通女孩,因为这点事控诉,会被人们看成什么?矫情?神经病?可这位知名女士的控诉,却得到广泛支持。……上流社会名媛的一瞬触觉和视觉,比成千上万底层妇女的人生和生命都金贵。当然,我对这位女士无不敬之意,她也为中国人权贡献良多,她也完全有权利控诉。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女权运动、metoo运动,都不应贵族化,不应演化为上流社会才能用的高级器皿。一切不立足于广大人民利益的运动,是不能长久的,是无法扎根的。人民的苦难、百姓的生命,无论何时何地,都应高过上流和中产男女们的触觉、视觉。

     人人生而平等。”

     谁的命不是命啊。

   (我后来了解到文中那位被性骚扰的女士曾经遭遇过更严重的性侵害,也为中国底层妇女做了很多事。我对此前发表的言论感到十分抱歉,虽然我主观上没恶意,但是客观上伤害了其尊严和感情。不过既然写了我就不再修改了,而是在此做出说明)

    4.这批人中部分人人品不坏(较有影响力的,人品不坏的居多,还要顾忌影响;普通博主,那就脏话和挖苦、极端更甚,毕竟匿名生物更没顾忌),甚至在一些事上很有正义感,但往往思想偏狭、知识水平低、分辨是非能力差、批评有余(且往往批评不到点子上,谬误百出)建设不足、视野狭窄、评人论事非黑即白非对即错、缺乏对人与事复杂性的认知能力、讲问题只讲一面理、缺乏自省和同理心、辩论时不断偷换概念和歪曲他人语意、脏话连篇……言论风格很像川粉(即特朗普的支持者)和红卫兵,一副文革做派,典型的民粹作风。甚至还有个别人猥琐、阴损,心机很深,颇有坑人技巧。例如一位台湾的女权社运者(她声称是台湾女权活动家苗博雅的“迷妹”,还听过社运学者范云的课),在一次关于马泮艳女士事情的微博辩论中,在评论区主动要私信我,然后我就跟她私信交谈。上午说话好好的,下午就突然和我翻脸,跟她一群朋友诬陷我私信“骚扰”她,然后谩骂我和马泮艳。后来我贴出她主动联系我的截图,这位又改口狡辩,最后因为各种原因注销账号跑了(这个事我以后必要的话会专门写文,作为网络冲突的一个案例评析)(不过,我当时给她发了几条私信让她关注中国大陆人权问题,或许的确让其感到被滋扰,所以我也有一定过错,虽然我主观没恶意,私信中也没有骚扰和侮辱言论)。还有一个叫“李三休”的男性帮闲也是对我不断侮辱谩骂攻击(只不过他是另外一方的),我跟他讲理他就胡搅蛮缠,后来怒骂他,他反而退缩了。她/他们的网上言行,与她们反对的男权分子、政府、社达,形异实近,只不过是处于较弱势一方、没有实际为恶能力罢了。(这次及之后接触的一些港台看似进步、关心人权的人士,越发让我大跌眼镜,连范云、苗博雅的粉丝都这样素质)

    一方面,她们相对于那些五毛、社达、川粉、男权主义者,各种极右派,各种歧视与欺凌弱势群体的恶人比,相对没那么野蛮、暴力、阴毒、肮脏、无耻。女权圈子在互联网各种圈子里,肯定算不上最糟的(甚至不见得低于全体中国互联网网民、所有圈子的平均水平。  后来我看到推特中文圈同样甚至更糟糕、恶毒。

    例如我流亡海外后在推特等处接触的一些自称是进步人士(如自称“社会民主主义者”的不少“二次元”圈子推主(普遍是动漫之类花里胡哨的头像,应该基本都是“二次元”之类的吧))的推特用户同样素质低下、思想偏激、手段恶毒,普遍是逆向民族主义者,满嘴“支那”不离口(其中有些极端亲日,虽然五毛乱用“精日”、“日杂”之类词汇党同伐异(例如前面提到的董佳博居然污蔑我一个坚决反日的是“日杂美分”)但的确有的真正极端亲日的挖了其祖坟都不解恨,一群汉奸、二鬼子),动不动“恶俗出道”(然而他/她们却匿名猥琐的不敢显真身)、P图恶搞与霸凌、集体围攻、查他人甚至全家户籍和冒名造谣。而且这些人还反对自己的对头这么做,搞彻彻底底的双重标准。虽然他/她们的敌人如五毛也很恶毒,但他们的手段、对对方的伤害程度与对方具体个人的罪恶程度匹配吗?我和他们接触较少,但也清楚的看见了一例他/她们对同为进步主义者两个人的恶毒围攻,且根本不必要。此外也断断续续、部分的(我没办法搞清所有前因后果)看到了这些人对其他人的不少类似的恶意攻击案例。在他/她们的言论和价值观中,我看到了蒯大富、宋彬彬、聂元梓的影子,当年红卫兵的幽灵就在这些东西身上若隐若现。只要有作恶的条件,他/她们就一定会把恶发散出来(关于这些人的言行,我也都有相关截图和言论记录,在此不具体记述)。

    回到女权者的行为上,我当然知道男权分子的恶劣言辞和手段、中国网上和线下对女权普遍且强烈的恶意敌意,是她们选择以恶武装自己的原因之一。女权等圈子的阴暗,和整个互联网互掐互斗互害的大环境密切相关,不可能出淤泥而不染。换句话说,女权界的种种丑陋,也是中国恶劣的互联网生态的缩影和一个例证。更远一步说,中国女权界的低劣现状,和中国恶劣的体制、糟糕的教育密切相关。

    但是,她/他们既然站在进步阵营,就应该对自己有更高的道德要求,更多的自省自律,至少得有基本的是非观,而不是为了屠龙,把自己也变成恶龙。品格低劣者,怎么配做女权分子、进步主义者?何况,即便以恶制恶,也要局限在必要范围内,把攻击重点对准大奸大恶之徒,节制使用激烈手段,不需把自己也变成恶人,也不应对所有异见者都用恶毒言辞攻击(事实上恰恰有相反的表现:她们面对一些对女权主义、女权主义者言辞和行为非常恶毒的人(例如“肉唐僧(徐志戎)”、“二逼瓦西里(邱欣宇)”、“吐槽鬼(真名暂时未知)”、“一个有点理想的记者(张洋)”等),恰恰反击力度不足,攻击并不剧烈。当然,这也是国人的通病:欺软怕硬,女权分子不例外不奇怪,这某种程度是“人之常情”。虽然她们抱起团,拿出内斗时的勇气和力量,是足以对这些恶人发起一些激烈进攻的,甚至打击恶人的实际生活、线下利益(这在国内外已经很常见了),但她们却没有做,哪怕这些人作恶多端理应严惩)。如果自身的言行不检,也会给不怀好意的人污名化女权提供口实。不能正己,又何以正人呢?不得已犯错可以理解,故意为恶就不能原谅了。总之,提高道德修养和知识水平,尤其提高辨别是非的能力,对她们是当务之急。这不仅适用于女权主义者,也适用于一切站在进步阵营中的人。进步人士,必须要对自己比对敌人的要求更严格、更加自律,不欺凌弱小、不片面极端。

    女权分子都这样吗?自然不是。也有很不错、虽有一些缺点但人品格优良、知识水平较高的,不过凤毛麟角。例如上海社科院研究员、女权作家陈亚亚(她和我上面提到的那些不好的女权分子还是朋友或关系很近、至少相互认识。不过并不奇怪,一颗树上还既有好苹果,也有烂苹果呢,何况人)。她心地善良,看问题较客观理性,且不乏深刻,也比绝大多数女权人士更关心底层的苦难。虽然她在一些事上也没有做到充分的公允,但在如今非常肮脏的舆论生态里已经不错了。此外,她个人性格比较直率,但本质善良,即便说话激烈些,也能看出是好意或出于激愤。

    我前面已经说了,女权圈子的人不能一概而论,确实有许多在某些问题上出发点是好的的人。但是,在坏人作恶或采取不合适方式对待他人时,这些好人对朋友这么做并不及时制止而是放任与选择性沉默;而对与自己或自己朋友有矛盾的对头,不采取合情合理的方式反击,而是认可以暴制暴且超出必要限度的手段,没有采取持平和中立的态度。一个人犯了错,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犯错,他/她的朋友就有必要去规劝;越是肮脏、混乱的环境,就越需要相对明事理的人去矫正。可她们并没这么做。所以这些比较好的人对女权圈子环境的恶化,也是有责任的。

    至于我惹上是非的过程中,我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当行为,我觉得可能有以下几点别人认为不当的。其中有些上面已经提及过,为解释清楚,在此只好重复一遍。

    1.在不认识的人微博下发表异见、提出批评,包括例如为温儒敏“歧视女生”辩护,说他的言论不是“性别偏见”只是陈述事实,就被“心血来桥”等人说是“好为人师”,然后被组团冷嘲热讽。我觉得发表不同意见,只要没有辱骂、嘲讽或人身攻击就可以,意见越是多元才越能互相理解。但是别人看来可能这是来“挑事”、“砸场子”,哪怕和和气气都会被认为别有用心。她们分不清嘲讽和提异见的差别。我当时莫名其妙,后来也就理解了,哪怕微博这种公共场合,有些人的评论区也只是为自己圈子里的人开放的,陌生人不能多嘴多舌,更不要说提出反对意见了。虽然很明显,提出意见肯定以批评为主,我不会吃饱撑的专门长篇大论到别人评论区赞同谁的意见。我认为这一点从道理上我没什么错,但是可能不符合网络圈子潜规则,算我多嘴。(关于温儒敏的言论是不是“歧视女性”,我可以单独写评论论述,在此不详述)

    2.没有坚定站在她们其中一方,而是试图客观中立,然后就被认为是挑拨矛盾。我想的是恰恰不能偏袒一方,支持某一方多了,必须再去讲另一方的好处或批评赞扬过的一方,以保持平衡(除非一方特别正义、足够善良;另一方特别坏劣、罪大恶极,才可以有鲜明的支持其中一方的立场,而且也应该建基于理性判断与正义原则之上),这才是知识分子应有的态度。她们却不能理解。这一点我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错误,相反我认为这非常必要,我一定会坚持这种评论方式。

    3.有时候我说实话,例如上面提到的“中国残疾人普遍生不如死,死了反而少受许多罪”,是大实话,没有恶意,相反是想让她们明白中国残疾人处境的恶劣(讲了恶劣情况才有改善的动力和切入点),以及捍卫他们选择死亡以减少痛苦保持尊严的权利,结果被她们当成攻击残疾人。我觉得我没什么错,最多我的话措辞激烈了些,但是结合上下文及我说的事情本身,我都是陈述事实,是同情残疾人而不是歧视和攻击。在我自述和防治校园暴力的文章中,用了很大篇幅提及对包括残疾人在内的弱势学生保护的必要性及具体措施。

    4.在一场关于马泮艳的争议事件中,我劝阻A方不要满嘴脏话,也不要拿我的事做攻击的借口,不要乱用我提供给她(圈子里绰号“北欧”)的私信,要把激烈手段局限在黑恶势力等那些罪大恶极的人身上,不要对普通人(前面说的那位台湾女生)那么激烈,也感谢了她前面的帮助。然而我感谢和规劝了好多次她不听,于是我为了表示中立和试图向B方去解释我的观点,把和A方的私信内容发给B方的一个叫“徐铃铛”的人,以证明我是客观中立的,不同意污言秽语骂人。而且提前通知了A方的人(网名“王小能”),但是还是被认为是出卖A方。首先我本来就极反感拉帮结派,更不愿意被当枪使。第二我感谢和劝告了多次,A方不听,我只能这样做,哪怕两边都得罪,我也不愿意被一方绑架成她们阵营的。我既然不属于某一方,当然谈不上出卖。这件事我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不过,很久后我在微博又看到了一个对马泮艳侮辱诽谤的人,而其语气、言辞内容,极像那位污蔑过我、但我感觉人不是特别差、曾经和我有过友好交流,所以为她说了公道话的女生。我如果知道她换了个号又来辱骂诽谤马泮艳,我当初不会给她求情。所以某种程度我也错了,而那些站在马泮艳这边对对方死打到底的人倒更适合整治这种人)

    5.我没有及时退出,被卷到她们的是非窝里不能自拔(虽然并不是我愿意卷进是非的)。我当时就应该不争辩早点离开,结果我想争辩出是非,反而越来越说不清。这件事我认为我的确大错特错了。对牛弹琴有毛的用,早剃头早凉快。(当然这也变相证明互联网“劣币驱逐良币”、理性客观不抵侮辱谩骂的现实)

    最后,我算不算女权主义者呢?这个不好定义,关于是否为女权主义者的判断标准本来就很混乱,我也不能确定自己算不算女权主义者。毫无疑问,我是支持女权的,我对于保护和发展合情合理的女性权利当然持支持态度。我自然也不是男权分子,不是“直男癌”。当然,我也反对极端女权主义,也认为当代中外女权运动的观念和实践存在诸多问题甚至错误。

    至于别的,我相信她们早晚会看到我这篇文章,也立马能对号入座,欢迎她们指出来我本文没提及的我的错误或者她们认为的我的“错误”,我会一一回应。

    关于如何界定是不是女权圈子的,我觉得有三个标准吧。1.她/他们是否自称女权主义者或积极支持女权;2.她们是否经常、持续性的参与女权议题讨论并为女性发声;3.她们是否参与女权为主旨的网络圈子且相互互动或者互闹频繁。

    以上全部三点均为“是”的,我认为就是女权圈子的人,但并不一定是女性。

    在这个圈子里我看到的具体东西、和我有关的事情详情,写起来需要一定时间和占用不少篇幅,与本文主题没多少关系,就以后再说吧。我会单独写一篇文章讲这段事情。

    考虑到这些不好的情形,我当时就放弃了找“爪姐”以及她的那帮朋友帮助的建议(当然,就我的判断,即便我请求,她们也不会帮助我,根本不是一路人(“一路人”其实又如何呢?嘴上都讲的好听,现实中谁肯拉一把?)。而我后来流亡出境,更看到这些人与我政治观点、价值观的巨大分歧,简直是政治上的对立面,她们又怎么可能帮我)。后来我才发现,那位帮我的台湾女生也有如上述的许多“女权人士”类似的毛病,然后争吵后互相拉黑了。她帮助我是出于真心,而且还是我在艰难处境中为数很少和我保持联系的网友,但后来她一系列错误言行也是事实。这件事在我推特上有记录,在此不记述。

    (这些事本身并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不会和其中还没有极糟极恶的“女权人士”计较(极糟极恶的女权圈子里还是非常少的,男性社达、有才无德的权贵和精英恶棍才远比这可怕。这些人有金钱、知识、人脉,甚至有些还有权势。他们不仅在言论上阴毒,更有实际作恶的能力),但是上述情形反映出的女权界乃至中国舆论圈的各种问题,却很值得分析思考。我写这些,也是希望人们了解女权界乃至所谓相对进步阵营的一隅,看到问题才能改变,否则女权运动至少在互联网和社交媒体上、在中下层次会越发跑偏,最终必然不利于女权运动发展、不利于中国进步主义事业、不利于维护中国女性和更广大人民的利益)

    (当然,我综合前前后后看到各种圈子的事情,无论是中外媒体对体制内黑暗的揭露、间接听闻到的权贵的嚣张、直接看到的互联网上各种社达、极右、川粉,乃至自由派、民运人士的各种黑暗面,其实女权圈子这点事真的是“小黑见大黑”、“轻脏比极脏”了。)

    (2020年5月,我居然又看到微博女权圈子一些人还在继续对马泮艳进行攻击,或者是马泮艳支持者和她们互相谩骂侮辱。其中一个叫“唐青薇”的就非常嚣张,不断污蔑马泮艳“诈捐”。这距我当初看到这场冲突已经过去了两三年。我真是没想到这些恩怨和诽谤能持续如此之久。网络暴力和网络上的骚扰谩骂真是可怕)

    (2022年9月再补充:经历这几年的各种事情,包括在互联网上见识各式各样的人,我已经不觉得这些女权分子极端了,或者她们只是极端者中不起眼的一小部分。而且我现在也非常能够理解她们的极端。男权社会的压迫,许多男权分子的侵害,是她们极端的根本原因。而所谓理性客观中立,即便这些女权者做到了,那些侵害女性的男性又能认错、伏法、改悔吗?所以,还不如极端的谩骂,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是起码可以发泄一下怒气)

   (2022年11月再补充:最近我又阅读和思考了更多关于女权的问题,再加之重新思考自身的一些不幸经历,以及和女性的遭遇对比,相对于四年前的想法有了极为巨大的改变。摘取一段我在Reddit评论区的话:

   我几年前曾经和极端女权激烈冲突过,那时候也非常不能理解她们,乃至进行辱骂。但是这几年我了解了更多现实、女性的遭遇,然后再想一下自身的一些类似经历(虽然我是男的,但是遭过家庭暴力、校园暴力、网络暴力、社会暴力),就觉得极端的确可以理解了,不赞同不支持但是起码要同情。

   你们看杨佳是不是极端?但是如果你那个东西被打坏了,是不是也可能这样?还有像欧金中家被拆了被打,然后的所作所为极不极端?还有开端里的锅姨……

   如果代入一下女性各种遭遇,把统计数据中多少女性被家暴、qj、lj、虐待,代入每一个女性个体,她们中一部分人遭遇这些,然后变得极端,难道不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吗?她们也只是用文字发泄愤怒,但是那些伤害是实实在在的摧毁身心啊。

   包括我自己,检讨二十多年人生,很多时候对女性也没有做到尊重友好,歧视之类不自觉就发生了。还有很多东西其实都是错的。

    如果每个人都将心比心,将自己最痛苦的事代入那些看似极端的他人尤其社会弱势群体,再检讨自己半个人生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了呢?

    我这也是经历各种苦难和思考,慢慢的又偶然的悟出来的,希望我说的这些能够对更多人有点用)

    (我四年前写的很多现在已经不这样认为了,但是还是保留以前的言论,可以供批判用。以上内容欢迎看到者转给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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