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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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讀寫寫〈花火〉伊格言

(编辑过)
「那也是他們的初夜。無樹寂靜的花火再小窗外綻放閃燃。每次回想,他總覺得那年的記憶彷彿都沾染了那黑暗中嫣紅豔白的花色。年輕的星夜再他們頭頂旋轉燃燒;細語、呢喃與汗水微雨般落在水泥地上。而那記憶中的光亮,竟像是要將他們的裸身全部曬傷一樣。」

〈花火〉的主題是人的存在之孤寂,人面對情感的與回憶幻象,背後是一片虛無「面前的聲色公寓,身後沒入黑暗的操場」。幻象破滅之後,形成回憶的星光與光亮,在死亡步步逼近的當下,反而變成一種「強烈的曬傷之痛」,成就本篇小說最深刻的孤寂感。(曾經越美好現在越痛苦)

 人存在的恍惚與不確定性,一切美好的稍縱即逝,一如情感一如愛情,遠看來「毀壞歪斜如夢境一般」。

 相比而言,性是如此堅決:「看別人家暴能產生性,情侶吵完架也能用性解決。」性的激情過後,又是對人的存在感到荒謬與迷惑。性熾熱激情而確切,連帶產生的是情感與生活的種種幻象,稍縱即逝,屢屢回頭來看,如夢一場。(伊格言用星光、花火、燈光、等意象表現人回頭看記憶的碎片)

 人有另一種東西跟性一樣確切,就是死亡。死亡後面是虛無,死亡與虛無在罹癌的K身後緊追著。此時,曾經的美好回憶在大腦電流中零星閃現,幾乎要把人曬傷。

 強烈的今昔對比之下,主角K是孤寂的。餐會上每一句話都是言不由衷的謊言,宛如想要「為了他人」努力維持生活的幻象,就像女孩也言不由衷地參加相親,一句真話都沒有,什麼都說不出口。

 而K也只能孤寂一人在夜間徘徊,說不出口的孤獨,一個人在黑暗的醫院中面對。

 女方「被項鍊圈住」K被「『被』自戴頭巾」的意象組合,彷彿我們生命總有一種無法掙脫的框架與限制,突如其來或冥冥之中。壓抑在某種情境下

 我們可以輕易把小貓的罐頭解開束縛,誰來讓殘障女孩康復?那誰來解開我們面對生命的束縛與困惑?

 結尾處頭髮掉光的頭皮,陳舊矽膠光滑的質感,一如在水流中孤零零的矽膠人偶,像一具浮屍,孤拎拎,被拋擲,為什麼?沒來由,就像我們在各種情境,身不由己。

附上這段意境超美的:

「那也是他們的初夜。無數寂靜的花火在小窗外綻放閃燃。每次回想,他總覺得那年的記憶彷彿都沾染了那黑暗中嫣紅豔白的花色。年輕的星夜在他們頭頂旋轉燃燒;細語、呢喃與汗水微雨般落在水泥地上。

而那記憶中的光亮,竟像是要將他們的裸身全部曬傷一樣。」

收錄於《拜訪糖果阿姨》——伊格言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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