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連衣裙

1

隔壁門口過道扶手上掛著的白色連衣裙已經兩天了沒人認領，我敲響了隔壁門，開門是個男的，我問這連衣裙是你們家的嗎？

男人看著扶手上的連衣裙一臉驚恐，砰一聲關上門。

我又敲門，沒人響應，我繼續敲門。

終於，屋裡有女人喊，怎麼不去開門。

男人說，屋外沒人，就一件白色連衣裙掛在過道扶手上兩天了沒人認領。

2

男人到家發現過道扶手上的白色連衣裙不見了，開門進屋，女人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客廳中間。

我不記得你有白色連衣裙，男人說。

是過道扶手上那件，女人說，很合身。

脫下來，馬上，男人說。

開個玩笑而已，女人說。

脫下來，馬上，男人重復說。

女人脫下白色連衣裙，男人接過來穿上身。

哈哈，有點小，很好笑，女人說。

男人不說話，看著她。

3

孩子說媽媽，對面陽台上有個叔叔在看我們。

媽媽說不要用手指人家，你說了，我會看的。

媽媽順著孩子手指的方向看去，確實有個男人穿著白色連衣裙掛在晾衣桿上正看向她們這邊。

孩子說媽媽，叔叔身上的連衣裙和你的一模一樣。

媽媽說叔叔品味不錯。 ​​​

4

女人在浴室的香皂盒里發現一隻死蒼蠅，🪰四仰八叉躺著，她喊他，男人沒有回應。她清楚不會有回應的，只是偶爾會忘。

一個月來，她已經習慣了男人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客廳，不聲不響，不吵不鬧，不吃不喝，兩人卻比以往任何時候相處都和諧，男人甚至瘦了，白色連衣裙也變得合身，他說了一輩子減肥，不減肥的時候倒是瘦了。

她拿紙巾包起死蒼蠅🪰，去客廳找垃圾桶扔進，路過男人的時候，聽到嗡嗡嗡嗡的聲音，轉頭看到一隻蒼蠅🪰從男人的鼻子里飛出來，然後是兩只。

5

妻子噩夢里醒來，發現丈夫沒睡在玩手機，屏幕光調至最暗。

妻子問睡不著？屏幕黑了，丈夫沒回復，卻響起了呼嚕。

妻子說我看見了。丈夫依舊打呼嚕。

洗手間里突然傳來衝水聲，呼嚕聲止住，洗手間的門開了。

妻子喊是誰？

不好意思，上廁所把你吵醒了，丈夫從洗手間里走出來。妻子打開床頭燈，身邊沒人，只有枕頭，丈夫走到床邊，放下手機。

你怎麼不開燈，妻子說。

怕影響你睡覺，丈夫說。

我又夢見了你送我的白色連衣裙，妻子說。

丟了就丟了，興許被風吹上天變成雲了，丈夫躺下，我再買一件送你，說完呼嚕聲就響了起來。

洗手間里突然又傳來衝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