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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灵十三载,等一不归人
夷陵老祖魏無羨死了。人們都說,天道好輪迴,善惡終有報。
他不信。
「他那麼聰明,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
穿着一身白衣,登上夷陵,入亂葬崗,以一己之力翻遍了整座山。
沒有,他不在了。
他對他的說的最後一句話,只有一個字。
「滾!」
他一陣心揪。
閉關三年,他幾乎每一天都滿懷希望,想着與他重逢的一天,想着他站在亂葬崗上叫他「藍湛」,想着他從未抹滅過的笑顏,想着他從不肯好好走路的模樣,想着他從不佩劍的桀然,想着他黑色的陳情和鮮紅的穗子。每每一夢黃粱時見到他,他都能高興半天。
就好像他從未離開過自己。
第一年,三十三道戒鞭痕斥得他整整半年沒多走動,靜心修煉恢復;
第二年,伤口結痂了,留下了猙獰的疤痕。還好,就像把他留在了身邊;
第三年,把自己的房間打擾乾淨,想着他,要回來。
三年期滿,他就斥避塵趕往夷陵。
魏嬰,三年了,我想你。苦等悲守,卻是等來了生死離別。
他找不到他了。
「魏嬰,你別死。」
「魏嬰,你聽得見嗎?已經沒事了。只要我在,就不會讓你再受傷了。」
我在。可是你呢?
魏嬰,你回來。
他从夷陵的荒山上撿回了溫苑。帶回了藍家。那一天,藍啟仁的臉色很難看,可是他終究也沒有說什麼。無論是責罵還是懲罰,這三年,都已經罰得夠多了。
溫苑醒了。高燒過後,幾乎什麼也不記得了。
他想了想。
”從今往後,你就叫藍願,字思追,可好?“
寓意为日日思追不見君,願君歸。
從那以後,姑蘇藍氏,一襲白衣,逢亂必出,所過之處,必然問靈。
人們都說含光君品行優良,雅正端莊把個藍氏家規,生生詮釋了出來。
可他們不知道。
他不僅在「逢亂必出」,他還在等人。等一個走的毫無音訊的人,等一個至死從未笑臉相迎的人,等一個不知何時歸期的人。等他,還能回來。
第一年,他難以相信事實,經常望着雲深不知處的某一個地方發獃。
第二年,去綵衣鎮買了天子笑,那是他自己唯一喝完的一壇。第二天,胸口多了一個和魏嬰一模一樣的溫氏烙印。
第三年,又去了一趟夷陵。還是沒有他。
第四年, 從山上抓了很多野兔,和他送的養在一起。
第五年,走遍了他走過的所有地方,夷陵,姑蘇,雲夢, 蘭陵,亂葬崗, 窮奇道,屠戮玄武洞,蓮花塢,金陵台, 綵衣鎮。可是,沒有他。
第六年,去蓮花塢找了江澄要陳情,卻看見他也是一臉頹廢。他,原來也是不願他死的。
第七年,兄長送給我一管白玉笛,我不要。不是他的。
第八年,在卧室暗格里藏了天子笑,如果他回來了,一定能找到。
第九年,學着他做他喜歡吃的辣菜,味道很濃, 被叔父發現了,受了罰。
第十年,夜夜彈一曲《忘羨》, 如果他在,就能聽見,就能笑着對我說「蓝二哥哥彈得真好聽」。
第十一年,把他在姑蘇住過的房子要了過來,天天打掃。
第十二年,水行淵又出現了,黃澄的枇杷依舊在賣,兄長在,江澄也在, 可是 他不在了。
第十三年,一曲問靈終。魏嬰,你為什麼不應我?
走你走過的路,喝你喝過的酒,見你見過的人,愛那個連你自己都放棄的你。假裝你還在這世上,假裝我還能等到你,假裝有一-天我走在路上,你會突然出現,對我說一句,「好久不見」。
魏嬰, 你知道嗎?這些年效仿你修鬼道的人不少,可是他們都不是你。世上只有一個夷陵老祖,只有一個魏無羨。你走了,便沒有人能替代得了你。
第十四年,莫家莊一行,家中小輩前幾日去其代藍家除邪物,可是剛不久前,他收到了思追發的信號。
他們,遇上了麻煩。藍忘機到的時候,忽而笛聲起,往事入心。
是他的笛聲。雖然尖銳刺耳,但他就是聽得出。吹笛的人一身黑衣,滿身血污,臉上畫着弔死鬼的妝。面生。他心下疑慮。
到了大梵山,他縱笛控着溫寧。那段旋律,正是《忘羨》。
他回來了。回來了,真好。
可藍忘機看得出,他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江澄也不行。更何況自己。
他沒有叫藍忘機「藍湛」,他叫「含光君」。
藍忘機皺眉。
生疏。
接着藍忘機發現,他怕狗。
而且這件事,江澄知道。
那天他回來的時候,腿上有惡詛痕。
江澄認出他了。藍忘機想,沒有必要再瞞着他了。
「你把金凌救下山,遇見了狗。」
「......」
「還遇見了江澄。
「……」
「……你認出我了?」
這句話,不是疑問,還是肯定。
「我以為我隱藏得很好的......」
聽得出他言語中的無奈。
「藍湛。」
「嗯。」
「其實你在大梵山就認出我了吧?」
「嗯。」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藍忘機笑了,在心中。
他還是他,還是以前那個笑顏不減的魏嬰。
「想知道?」
「嗯!」
「你自己告訴我的。」
他回來了,就在自己身邊。
這輩子,自己要將他護好了。
忘羨一曲遠,曲終人歸來。
不羨鴛鴦不羨仙,只羨魔道之忘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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