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林佳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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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六四 三十四周年

很久沒有寫字。中午在看了《端》今年的六四報道之後,不知怎麼的,很想隨心寫點東西。

有一次與內地朋友談起香港。交談中我發覺即使對方不喜歡CCP,也無法明白、甚至覺得不屑、無稽——香港19年究竟在追求些什麼——上街的人為什麼要上街,反抗的人為什麼要反抗。

如果是再早兩年,我大概會盡力解釋。但19年之後,我發覺普通人其實沒有能力去扭轉一個成年人的世界觀。他人在幾十年人生光景裡所建立的信仰之墻,並非一言兩語可以推倒。

而更重要的,大概是我並不喜歡與人衝突的性格。各自抱著不可逆的觀點交談,就免不了覺得對方的言語刺耳。既然這樣,不如一開始就閉口,樂得清靜。

19年之後,我大多只與相同立場的朋友談論政治。我感激這些朋友,不論是在內地或是香港,有很多瞬間,這種「埋堆」是我覺得世界依然溫暖的源頭。

所以寫「六四」,某種程度上與我的信條並不一致。它會引起朋友的不舒適,更甚者,會遭到拘留審查也未可知。

很多時候我會在想,悼念「六四」,其實是在悼念什麼?六四發生的時候,我都還未出世,至今所接觸的,無非白茫茫的圖片與視頻罷了。我既不認識那些人,也沒有親友在廣場上逝去。既不能用「追求民主」這種如此具體的政治制度作為我之所以想這麼做的動力,也不能用「悲天憫人」這種太過空泛的思緒解釋。

我想對於我而言,悼念六四更像是在尋找某種價值認同。我是怎樣的人,便往怎樣的人堆裡去。三十四年前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做了我認為對的事,三十四年後我便用我自己的方式來寫他們的讚詩。這種價值上的認同,某種程度而言,超越了時間的限制,所以這種思緒才在我的腦海里生生不息。

寫到最後的時候,我在IG上見到鑽石山命案拿著兩張圓櫈救人的輝哥的報道。我第一反應如果是我在現場,大概怎樣也做不到像他那般英勇。我突然覺得自己又似乎看明白了些許。

前面已經有人做了自己覺得對而又不敢做的事,若自己連認同這種行為的想法都不會有,那麼自己應該要以什麼價值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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