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的初夏

初來紐約的第一個春天，看見遍街繁花似錦，還以為是塑膠花，因為太美了，反而覺得是假的，一摸，才發現是真的，結果惹來同行朋友的訕笑。

原來紐約是個非常綠化的城市，草木茂盛，這一點中央公園可以做明證。到處都可見到松鼠的影子，清晨會聽到哀鴿悽悽地叫，樹間鳥兒啁啁，夏天又會聽到蟬鳴，夏末入夜會看到螢火蟲，睡覺時更有蟲鳴聲，都是我在老家鄉村聽慣見慣的，想不到來到這個國際大都市，一切如此唾手可得，實在有點不可思議。

自從搬到現在的家後，就很喜歡到屋後的花園坐坐，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景致。

夏天時，草綠樹深，鄰家幾隻貓會從花棚中探出頭來，慵懶地躺在花影下曬太陽。看着牠們，真的會忘記時間，感覺才過了一會，其實已坐了一個多小時了。

花園種滿了很多花花草草，都是鄰居幫忙弄的，鄰居的專業是電腦，但興趣卻是種花種草。有人給他一塊地，讓他自由設計花草佈局，他樂得很呢。初時弄得有點亂，前景的花太高，擋住了後景的小灌木，連我這個不懂園林設計的，也覺得有些亂套了。後來漸入佳景，有點識途老馬，駕輕就熟了。

有些花草是我從未見過的。不過我知道窗外那紫藍色的叫繡球花，像一團蝴蝶聚在一起，隨風擺動，好不逍遙。以前書中讀到的「鳥語花香」，在花園中就可以真正體會到，還有蜜蜂蝴蝶在花間穿插，一忽兒鑽進花蕊中吸啜花蜜。這兒的昆蟲好像不怕人似的，你可以隨便在一旁觀看，只要不打擾牠們便可。

在花園坐久了，人也會變得慵懶的。

(原文寫於2005年7月25日，修訂於2020年6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