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壹春菜
正壹春菜

Just Idiot!

那個把女州長拖下馬的男人,是現實中的憨憨版Frank Underwood(一)

香港,勝在有ICAC。作為沿海地區長大的人,香港廉政公署的這句宣傳口號配合TVB眾多港劇中“老廉請你飲咖啡”的經典台詞,ICAC成為了打擊公權力貪污腐敗的尚方寶劍。ICAC的概念也被澳洲從香港引入,1988年,新南威爾士州成立了自己的ICAC。沒想到的是這把寶劍先後三次砍下了在位的州長,而這一次,就是目前澳洲政壇最炙手可熱的政治女強人,Glady Berejerkilian

【Gladys Berejiklian下文用GB代稱,Daryl Maguire下文用DM代稱,】

可能你萬萬都沒有想到,澳洲最具有權力的女性領導人,新州州長GB的辭職,是和一眾中國富商有著莫大的關係。

話說GB自2003年進入新州議會以後,一直工作勤勤懇懇,任勞任怨,而且做事謹慎且有魄力。出色的工作能力和人際交往能力,讓GB先後分別上任了交通部和財政部長,可以說她是新州乃至整個澳洲政壇上一顆耀眼新星。但這位女強人一直對外的形象除了工作,私人生活非常低調。GB沒有小孩,沒有過婚史,甚至沒有男朋友,但GB也不是一名女菩薩。她其實在2015年前後就和議會的另外一名議員DM日久生情,確立了對象關係,但雙方決定心照不宣。彼時的DM自2013年就在鬧離婚,並且和太太分居,實際上DM一直到2018年,都沒有和太太辦理正式的離婚手續(這也是有報導稱GB實際和DM在2013年就開始談戀愛。儘管2017年GB出任新州州長後有和DM討論過對外公佈他們關係的時機,但萬萬沒想到的是,捅破這一個秘密的居然是新州的ICAC,而這一切是ICAC對DM進行的秘密調查和監控時候發現的。他們的這段戀愛關係,甚至連GB的親人都不知道。這時候,戲肉來了,這能讓州長神牽夢繞又甘於守口如瓶的DM是誰?

DM的形象和履歷,多少讓我聯繫到紙牌屋裡面的Frank Underwood木下總統,因為DM和木下同樣是長期執掌黨鞭的職位(黨鞭可以簡單理解為黨紀委),但DM是木下的憨憨版,面相看上去沒有那麼精明。但是如果你聽過ICAC公布的錄音中他和不同利益方打交道的片段,木下總統的樣子躍然紙上。現實中的DM和戲劇中的木下有著一個共通的氣質,就是那種穿著正裝卻匪氣十足的痞子。語氣中的冷笑,反諷,圓滑,壓迫交錯纏繞。軟硬兼施運籌帷幄,威逼利誘和木下總統如出一轍,為的是把海內外政商各界糊弄一通,以實現其個人的政治抱負和經濟獲益。現實世界中的DM,又是如何長成的呢?

Harvey Norman老闆對落難前員工的評價


DM出生於1959年,來自於新州西南面一個常住人口只有2500人不到的偏遠小鎮HAY。1999年,DM在四十而立之際,選擇從一名Harvey Norman的頂級傢俱銷售轉戰Wagga Wagga政壇,參選地區議員,勝選後同時晉身成為新州立法會議員,開始了長達將近20年的新州從政經歷。在得知DM受到ICAC的調查後,Harvey Norman的老闆Gerry Harvey認為DM如果繼續賣沙發,至少現在是一個非常成功的商人,畢竟他在加盟Harvey Norman的十年裡面是一個業績相當彪炳的銷售人員。究竟是什麼樣的魔力,讓本應偏安一隅的精英中產已婚已育男性,在這個時候轉換賽道,挑戰人生新的高度?我猜這和Wagga地區特殊的經濟歷史地位有很大的關係。

Wagga是澳洲最大的偏遠地區內陸城市,人口約4.7萬,位置位於悉尼和墨爾本的中間,曾經參與過澳洲首都選址競選。作為戰時重要的駐軍重鎮,Wagga依然是澳洲皇家空軍訓練基地之一。澳洲最大的內陸航空公司Regional express的總部設立在Wagga,Wagga同時也是除南澳Barossa Valley以外的第二大葡萄酒產區 。特殊的歷史、經濟地位以及山高皇帝遠的地理位置,成為了滋生了DM腐敗的溫床。

GB被ICAC立案調查,因由正是來自DM為轄下Wagga議會的ACTA爭取5.5m擴建費而起,ACTA是新州政府體育部下屬的公營機構,是一個提供給公眾參與飛碟射擊運動的俱樂部。在2016年的1月,DM發直接發郵件給時任財長的GB,請求她審核一下ACTA涉及俱樂部和辦公場所擴建的項目,項目預算資金5.5m。GB在隨後的回郵裡面感謝DM帶來了這個項目,說該項目已經引起了州政府的興趣。但ACTA在2016年12月才正式提交項目資金申請,而在入紙申請前,其實財政部內部研討認為該項目的投入產出比太低,也對擴建所能帶來的國際和跨州遊客數量增長有所懷疑,因此否決了預算案中對擴建費用的資金預留。而根據ABC news的調查記者報告,實際上是GB最終批准了這筆5.5m的資金預留額度,因為她同時是預算審批會員會的主席。隨後的2017年,GB榮升為新州州長,就讓下屬官員敦促新州的基建部對該方案的可行性進行調研。最後提交的報告中計算出這個鮮為人知的項目實際只為新州政府帶來50萬出頭的收益,當時調研的官員認為該項目不具備可執行的價值。但在ABC news的窮追不捨調查下,卻發現GB政府裡面的高級僱員往來郵件中,明確提及到州長對ACTA項目的高度關注,並且暗示下屬儘快通過預算審批,落實擴建項目執行。在一系列合理推測的邏輯鏈條證據下,這位錯把公眾利益當感情,同時為男朋友提供政治性獲益便利的州長,就這樣倒在了人生勝利組的面前,為了避免在10月18號舉行的公開聆訊(ICAC屆時會全程直播)中出現更大的漩渦,2021年10月1日下午一點鐘,GB手起刀落,齊刷刷地自毀掉所有的政治進程。

早在2018年8月,GB的前男友DM的政治生命就走到了終點。因為在ICAC的供詞中,DM承認意圖促成一宗與中國房地產開發商相關的交易並從中牟利,此時的他儘管已經辭去自由黨相關職務,但依然拒絕離開新州州議會,只是再過了一個週末以後,GB以州長的身份對外宣布她的秘密男朋友向她表態即將選擇離開新州政壇。GB同時對公眾表達了對事件的極度失望,因為自由黨在Wagga的議席,已經超過了半個世紀。這單貪腐醜聞引發了議席補選,同時可能會導致該議席旁落。恰恰就是在這個時候,兩位讓DM和GB墮馬的中國人姓名正式走進了ICAC的證人名單裡面:

  1. MAGGIE SINING WANG (王思寧)
  2. HO YUEN LI(李昊源)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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