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型戦艦三番艦信濃
大和型戦艦三番艦信濃

日本海軍が建造した航空母艦。 マル4計画にもとづき横須賀海軍工廠で1940年(昭和15年)5月に起工した大和型戦艦3番艦(110号艦)を、ミッドウェー海戦以降の戦局の変化に伴い戦艦から航空母艦に設計変更したものである。

赤繩

心靈終結2.0

曾經,异教目之所及,是連綿不絕的赤色,史達林時代的赤潮翻湧,羅曼諾夫時代的紅旗招展,甚至將這兩個極盛時期串聯起來的,不堪回首的廢墟之中,依然有赤色如同蒲公英般,在寒夜中漫無目的地飄蕩。

那是一種特別的赤色,擁有讓人一眼望去就能心潮澎湃的魔力。 它被塗抹在國旗裏,鑲嵌在黨徽中,張貼在大街小巷的宣傳畫上,活躍在每一張食品供給證的邊角,甚至那種2盧布56戈比的伏特加的標籤上。 它並非融入到蘇聯人的血液當中——只因它就是血液,雖然顏色上和真實的鮮血還有細微的差距,但這是一項幾乎不用被重提的事實。

异教花了不少時間和氣力,從紛繁瑣碎的過往中提煉出自己被如此一種顏色包裹的真切感受,直到1992年他站在破敗而不成形的巴別塔前,極地寒風帶來的雪花濡濕了他舊軍裝大衣上的領章和肩章,他低頭注意到被白色浸潤的赤色,這樣的思考方才走向終結。

赤色同樣陪伴著蘇聯軍人這個堅毅的團體。 一樣熟悉,從列兵到元帥無不擁有。 然而,那領章、肩章和勳章上的幾片,僅是有形的部分,而無形的部分留在了更為久遠的年代和記憶中,在他們曾經喊出的誓言和流過的鮮血裏,於是這條赤繩被拉得很長。

很長。

軍人們不會思考赤色的政治含義,相反,他們可能對政客誇誇其談的“革命理想”嗤之以鼻,也可能知道歐亞大陸另一端的人群並不需要什麼所謂的“解放”,但僅僅是這赤繩的召喚,足以讓他們甘願赴死。

那並非什麼信念,而是軍人的責任。

“倘若灾殃來臨,我願以我的身軀,構築祖國的防線。”

這便是為什麼,當攝人心魄的紫彌漫了他們頭頂的天空,他們選擇奮起將玩弄心智的巫師送進墳墓——暫時的。

為何是暫時?

因為在那個晚上,當他的腦海中再次同時響過淒厲的防空警報聲和那催眠般的嗓音,他清楚自己已經無處可逃,也別無選擇。

日期在1990年6月17日處定格,時針來到下午2:00整,正好是尤裡將要接見他的時刻。 此刻他在克里姆林宮,這處他無比熟悉的房間裏。 相較於羅曼諾夫喜好的奢華裝潢而言,尤裡的辦公室要簡樸得多。 房間的陳設較以前少了一層虛偽的金色,其他的不同就是立式厄普西隆紫旗被精心放置於牆角,代替了那抹醒目的赤色。 他不禁用一隻手捏住自己的肩章——現在的它們,同樣與紫色相融了,赤色已不見踪迹,甚至他在這種場合下必須說從未存在過。

异教實在無法想像,尤裡和羅曼諾夫,差距如此之大,又分屬兩方的二人,居然在幾年之前還是親密的“衕誌”,但他沒有表現出要笑的意思。 第五帝國的統治者現在就立在他的面前,儘管他被允許擁有自由的意識,可當這份珍貴的饋贈橫陳在他心中的赤繩前,便蒙上了一層陰霾。

自由的意志與其說是對他的贈禮,不如是對他的無奈之舉。 雖然赤繩結成的紐帶的某一端也曾經存在著一個名叫尤裡的人,但這羈絆早在惡魔島就斷了。 這一點他和尤裡都了然於胸。 對心靈一竅不通的他實在是太過“肉體凡胎”,哪怕是面前宛若神明的領袖親自對他施以控制都是收效甚微。 他所執行的所有命令都是尤裡通過拐彎抹角的心理暗示給他下達的,此外,尤裡拿掉了他原本那個令厄普西隆上下寢食不安的名字,代之以“异教”。 尤裡固然不會忘記是誰利用莫斯科軍區司令的職權讓首都順利落入他的控制之下; 但尤裡同樣不會忘記,將近三年前的一系列戰役中,是誰破壞了他看似唾手可得的一切,乃至差一點奪去他的性命。

尤裡更不會忘記,這是一顆不可征服的心。

异教回憶起維拉迪摩的被捕,雖然他不喜歡這個狂妄自大的傢伙,但當蒙難日真正來臨,异教腦中的不滿被剝去了,剩下的僅有恐懼。 詭異的猩紅沾染了維拉迪摩領章上的赤色,如沙子一般刺痛著异教的眼。

這樣的場景似乎永無止境,但和上次戰爭不同的是,這一次,他連自己的敵人在哪裡都找不到了。 曾經響起過D-3“星火”戰鬥轟炸機獨有低鳴的陰沉天空,如今被盟國的“黑鷹”和自己曾熟悉的米格-31戰鬥機佔據。 戰死的新兵無處安葬,堆砌起令人不忍直視的山丘。 薩莫伊諾夫,他的參謀長薩莫伊諾夫,就在他的身邊被彈片削去半個臉龐。 他能够感受到曾經戰友的冤魂,在反復呼喚自己那已被淡忘的名字。

“异教,您作為厄普西隆最優秀的指揮官,在歷次戰役中發揮了獨當一面的作用。我對您的指揮才能予以充分肯定。”

“但為了挽救當下的局勢,加之您的身體健康狀況,若更換中央方面軍司令,將會使一系列工作開展更加順利。”

“我再強調一遍,您的能力在厄普西隆軍中絕無僅有,所以即日起您將前往南極,負責心靈終結儀的防衛工作。”

异教冷淡地同尤裡握手,做最後的禮儀上的告別。 面前的人奪走了他的名字,他的祖國,他的家人,現在連他最後一點可憐的榮耀也要奪去。 這個巨大蜂箱的中心並沒有因為异教的離別產生多少改變,空氣中那種獨有的焦躁而又有條不紊的氣息也沒有改變,所有人——不管主官還是參謀,依舊刻板地遵照自己的軌道運行下去。 似乎只有异教是這個完美卻無一絲生機的系統當中的漏洞。

凝望著周圍的人群,一股突如其來的憎恨充斥了异教的全身。 他努力控制著顫抖的身體,走出了克里姆林宮的大門。

鞭打者坦克依舊在紫色的土地上馳騁,所到之處,碰撞出混亂的碎片,包括敵人的,但更多是他們自己的。

保密的時間,南極洲某處。

“這就是心靈終結儀,异教,要像保護您的孩子一樣保護他。”

“克拉肯”號巡洋艦如同怒潮中起伏掙扎的漂流瓶,艦橋的相控陣雷達依舊在不知疲倦地工作,冰冷的風刺入异教的鼻腔,他想著這裡的從前,以及從前的從前。

“怎麼……异教?您在哪裡?”

白皙的手指離開了甲板的護欄,他站在這裡,正對著那座通天之塔,向著他自己的部隊,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進攻。”

最後一絲夕陽在他的領章上熄滅,原本深沉的紫被灼燒成異樣的色彩,分不清是紫是紅。

我沒有聽到爆炸的巨響

也未曾目睹燃燒的火光

我從懸崖墜落

無窮無盡的深淵

在世界的任何角落

直至它覆滅的一刻

你都無法尋到

我那軍裝上的領章與肩章

——蘇聯詩人

亞歷山大. 特裡豐諾維奇. 特瓦爾多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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