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Sunsh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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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由性暴力倖存者召集對性暴力議題有感的夥伴,共同發起的「暖暖 Sunshine」,致力於大眾性暴力知識教育與陪伴倖存者,讓每個倖存者的過去都能被世界擁抱。

你是第一次?|一個性侵害倖存者的自白

當時,良月與小文大吵一架,為了排解他們的矛盾,我約了良月到附近的步道散心。他們吵架的原因讓我很是尷尬:小文性冷感;良月性需求高,這對我一個連一次性經驗都沒有的人來說是個大挑戰。然而,良月有意拉近我們三人的距離,他們三天兩頭吵架總找我當和事佬,我竭盡所能分析衝突點,即便無法解決,也會默默聆聽,這是我所能做到的幫助。

*內容與細節均經部分變造,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上篇全文連結:https://bit.ly/3pv6d9P

當時,良月與小文大吵一架,為了排解他們的矛盾,我約了良月到附近的步道散心。他們吵架的原因讓我很是尷尬:小文性冷感;良月性需求高,這對我一個連一次性經驗都沒有的人來說是個大挑戰。

然而,良月有意拉近我們三人的距離,他們三天兩頭吵架總找我當和事佬,我竭盡所能分析衝突點,即便無法解決,也會默默聆聽,這是我所能做到的幫助。不知不覺,我發現:在這段關係裡,我是被需要的,這就是他們先前講的「家」的感覺嗎?我要有家了嗎?

良月憤恨不平的抱怨:「你知道,從一個星期至少要三四次變成只能親親抱抱,對一個男人有多痛苦嗎?你也知道男人太久沒做會脾氣暴躁,所以我才常跟她吵架。」老實說,我不明白那種痛苦,但良月這樣說,大概滿難以忍受的吧。

前往步道的路上,他一語不發,直到車子開上我不熟悉的產業道路。我還以為,身為嚮導的他知道更多我所不知道的路線,便由著他繼續深入。繼續開了十多分鐘,良月終於停下車。

正當我準備解開安全帶時,良月說:「等我一下。」以為其實還沒到,我便在座位上等著。只見他俐落拿出遮光板,鋪平在擋風玻璃上,還來不及讚嘆良月郊遊裝備之齊全,他已經回到車內,伴隨著巨大摔門聲。

「我忍不住了。」良月轉眼間壓倒在我身上,我以為他想討個安慰的擁抱,只好輕拍他的背,下一秒,他卻想一把剝掉我的七分褲。

太糟了,我此時此刻才意識到。

「等等等等等等等!」良月好重,簡直就像一張網子一樣網住我,我得一邊奮力抓住我的褲頭,在椅墊上扭來扭去,試圖創造腳可以施力的空間,腦子一邊飛快地轉動,一邊試圖用言語安撫對方。

但我隨即意識到:在絕對的重量、力量壓制下,我的掙扎毫無勝算,更別提對方還會柔術,這樣不行,他要來強的我一定會很慘,唯有讓他心甘情願放棄,我才能全身而退。

「不然我幫你!」在我過往的所有性想像中,「幫」應該指的是手……吧?相比於下體,手相對可以接受的吧?在此之前,我連一次經驗都沒有,可我能怎麼辦?

「幫?你要怎麼幫我?用嘴嗎?」良月發出嗤笑聲,語氣充滿輕蔑。

光是想像那種畫面,我的胃就一陣翻騰。嘴巴離腦太近了,離我能感受所有喜怒哀樂的地方太近了。

「不要!」我厲聲尖叫。

「那你就配合點,不然……我也可以用強的。」說完還暗示性十足地用褲檔在我身上來回磨蹭。

我好像陷在一個死胡同裡,我知道他絕對做得出來強暴這種事,眼下我也沒有其他可以逃脫的管道,我該怎麼辦?我沒有答案,只知道我千萬不能惹怒他。

我在狹窄的轎車裡,被一個我以為是朋友的人,奪走了第一次。沒有溫柔撫弄,只是用手指確認濕度,便一捅而入。身體好像被撕成兩半,徹徹底底的破碎,冷汗涔涔,我以為我會昏厥,如果可以,我也想昏厥。

性,我以為大人都知道的事

良月一臉完事後的舒爽,拉著我在山野小徑散步,我本來以為「走走」是我們的主要目的,殊不知發洩慾望才是真的,混亂襲擊了我。

他緩緩牽住我的手,害羞、不知所措、僵住都是我的心境,我沒有甩開這隻手。

「你是第一次?!」良月滿臉不可置信,接著又吞吞吐吐地說:

「所以你之前沒有過?我以為你不是……因為你沒有流血……」這話徹底惹惱了我,言下之意就是在說他「誤以為」我是個經驗豐富的人,所以才會發生剛剛那一切。好像如果我經驗豐富,就會知道「散心」的隱藏意義,同意散心就代表同意性行為;又好像如果我對天下昭告我是第一次,結局就會有所改變,但不會阿,一切不會有變化,除了良月的心情。

「又不是第一次都會流血,你不知道嗎?」我以為,這是「大人」都知道的事情,現在卻要我一個18歲的小毛頭,鄭重告訴35歲的大人。

「還很痛嗎?」良月態度驟變,我簡直想翻一百個白眼。

失序的世界,紊亂的我

是很痛,但我為什麼要示弱?為什麼要對一個連性知識都沒很健全的人顯露生澀又脆弱的模樣?所以我說:「還好,你看我還可以爬山呢!」

良月笑了,笑得很溫柔,當天的陽光灑落在草堆中,泛起金黃的色澤,風很和煦,而他牽著我的手漫步下山,信步閒聊,像真正的情侶一樣。我們走進便利商店,他給了我一支冰淇淋。冰淇淋凍凍的,像我的腦袋一樣。我要怎麼做?

「重點不是我怎麼想,重點是——小文知道以後會怎麼想?」她這麼善良,她跟良月交往這麼久的感情,會不會因而生變?不由得,我發現自己沒辦法承擔「處理」這件事的後果,只能屏除自己的感受。於是,我下意識將之定調為「意外」,只要這件事不再發生,我想我是可以沉默的。良月信誓旦旦保證小文不會知道任何事情,我也逃避著、把它當成一場夢。它是夢,我才能確保我的生活正常運行。

令人迷惑的是,這似乎不是個「意外」。爾後良月刻意營造曖昧的氣氛,小文不在時,就會偶爾抱著我,說著「想你」、「抱我老婆」的話,讓我迷惘又害羞。我之前就對良月有抱有崇拜的情愫,而自從這些舉動越來越頻繁,我也益發搞不懂我的內心。在一片混亂中,我唯一清楚的是:小文為了這段感情吃了很多苦。當我看著小文,我越來越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人。每當小文出現後,我總會與良月發生口角,要他不要再這樣做,他還有小文這個女朋友。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徒勞無功,良月視若無睹,甚至變本加厲。這代表什麼?他喜歡我嗎?我喜歡他嗎?我們在地下戀愛嗎?這些我無法回答的問題,始終縈繞在我心中。


說說故事:https://forms.gle/CtbKP3kwVZEYazcc6

聽聽故事:https://medium.com/@2022.nuannuan

#性暴力 #性侵害 #Metoo #暖暖人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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