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wendong老師,請來認領屬於你的責任-一個跨性別者的自白和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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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性別者的自白

非常感謝ziwendong老師的回應,也感謝您提出的建議,依然祝您身體健康和精神愉悅。

您對我諸多質疑,其中一點包括我沒有長毛象的帳戶,但請您容許我做一個在您嘴裡“不坦蕩的人” ,不是所有人都有長毛象賬戶的,也不是去長毛象才能回應您,更何況我實在不想再註冊那麼多社交帳號了。另外,依照您的邏輯,您把我的帳號和文章公佈在長毛像上,想必也並未取得我的同意吧?

您一直想把我拉到長毛象去,希望我做個「坦蕩的人」。照您的話來說,我在這裡跟您一對一交流就是不坦蕩,您的坦蕩是否是基於那裡有您的伙伴,可以對我和任何意見相左的人群起而攻之呢?是否因為您害怕和其他朋友在其他平台上露面和交流呢?是因為您在毛象這個平台比較容易動用輿論,塑造一個惡人呢?

是不是在毛像這個平台,您可以毫無代價的人肉別人,毫無顧忌的侵犯別人呢?

不過我還是透過您自己掛出的鏈接,看到了您在長毛像上面的發言。我覺得您說的很對,不論是誰,都不值得把自己的私生活搭進去。 cc和Shu Lin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卑鄙的人對朋友的背刺和落井下石罷了。只是我原本認為,您和艾大荀一樣,是因為無法翻牆而無法找到豆瓣精選的聯繫方式或者無法聯繫豆瓣精選,甚至無法開小號多講兩句。既然您說您是可以翻牆的,那就希望您能正式承擔起您應該承擔的責任。

您在和我交流的時候,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安全,您說自己“24小時vpn,被我掛出去知道有怎麼樣的風險”我想首先提示您的是,您自己的簡介裡有提到自己的長毛象帳戶,公開的連結。其次,您是否又知道,當我寫下那些和這些文字的時候,我,一個跨性別者,又在面臨著怎樣的風險?

我還記得某年春天,我做完手術後改了一切,像焚燒秸稈一樣,燒毀了自己作為“那個性別”所有的證件,我無所謂學歷是否作廢,無所謂以後是否會好,一無所有,搬到了某個沒有人知道我的小鎮上。我回到女性群體中,身為一個普通女性,隱去了跨性別者的身分在社會中平靜的生活。就在此時此刻,我打下每一行字的時候,我不願讓任何一個人看到,因為我身邊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一點,我是一名女性,同時也是一名跨性別者。

當您在螢幕那邊寫下輕飄飄的寫下」性少數群體不是擋箭牌「的時候,我們每個人都深深的知道這一點,因為跨性別這個身份帶給我們的,從來都沒有擋箭牌式的便利,只有更嚴重的毀謗和更深的誤解。我很容易就能想像得到如果此刻我爆櫃,告訴我的同事們我的故事ta們會怎麼想。 “人妖”,“死變態”,“原來是個男的啊”,“吃女性紅利”,“怎麼還去女廁”我相信這種話即使不傳到我耳朵裡,也會在背後被人默默的討論,嚼舌根嚼來嚼去,在人嘴裡被反覆蹂躪踐踏千遍萬遍。

是的,您大可以輕飄飄的一句“性少數群體不是擋箭牌“,就把跨性別這個身份帶給人的影響淡化掉,正如同您也可以一直把牆內的暴政掛在嘴邊,說自己處境多危險,以此來換來別人的同情,以此來塑造自己成為一個勇敢的鬥士形象,以此懷疑所有想要試圖聯繫您的人,以此來評判所有寫出文章批評你的人,涉及到你的人,都是懷抱著戕害於您的目的。

我深深明白,一旦被開盒,一旦被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將面臨什麼,我將失去什麼。我身邊的人對我的種種非議,我上司對我的不理解,甚至是失去現在的這份工作,離開這座城市。

可是我從絕不會懼怕。

當我選擇成為女性,回歸女性的時候,我已經有了隨時被死亡光顧的覺悟了。

在我年紀不大的時候,除了性別焦慮造成的死亡,我滿眼看到的只有謠言。那時候在中文網路上搜尋“跨性別”,哦,那會兒還沒有跨性別這個詞,還被叫做“變性人”。我所能搜尋到的內容盡是污名化,“變性人最多只能活三四十歲,激素很大程度的會影響壽命”,這個廣為流傳的謠言嚇退了很多人,包括我。我很愛惜自己的生命,我想好好活著。可是有時候真的控制不住...死亡如果是休息的話,那麼休息一下也沒什麼不好?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還是會這麼想,但轉過念來,或許堅持一下呢?我還沒有以女孩的身份生活會遺憾的吧?於是懷抱這樣的信念,一步步往前走。

幾年後,我學會了翻牆,我才發現,我似乎並不是孤立無援的,我發現了mtf.wiki ,發現了很多transfem社群,開始了解想奪回自己的身體應該做什麼,應該吃什麼藥。我也終於克服了自己三十歲就死去的恐懼感,拿到了我的第一盒雌。

但我還是懼怕的,我希望得到一點支持,記得那時,我邀請過我的一位好友幫我一起做這個決定。但他只是淡淡的說,你想清楚了嗎?吃了這藥你就沒有回頭路了。但那一刻我卻突然想明白了,沒等他再說什麼,我把手上的小藍片和著眼淚丟進了嘴裡。

“我從出生那一刻起,有過回頭路嗎?”

您是會害怕的嗎,ziwendong老師?一口一個象友,一口一個豆友,您說了兩句很有道理的話,翻了兩次牆,您覺得您是代表所有人的勇士嗎?

您只是掛著vpn著外網,就走上了想像中的四通橋的時候,會感到顱內的快感和高潮嗎?

跨性別當然不是擋箭牌,生活不論何時對我們都是殘酷的,無關政黨,無關網絡。



Shu Lin當然不會認識我,我和她的相交很淺,她或許翻遍自己的聊天記錄都不會知道我是誰。但是我會記得她。

那是離我性別重置手術三個月的時候,生活即將重新開始,但我卻無比迷惘。工作,社會,學歷,我感受到四面八方傳來的惡意,那時候我也想過成為一片秋葉。

我問Shu Lin她們,我說「我快堅持不下去了,如果我死了,你們記得我好嗎?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記得我的人了。」人們總說,死亡不可怕,最害怕的是被遺忘。

“抱抱你,要好好活著。要勇敢。”她們說“如果真的堅持不下去的話,請告訴我們,我們也會記得你。”

短短幾句話很快就被淹沒在群聊之中了,不會給殘酷的生活激起半分漣漪。不論是誰都不會在意。只是從那時起,我開始關注這個人的channel,Shu Lin。

性別重置手術後,我去了新的城市,沒有人認識我,沒有人知道我曾經是什麼樣子。偶爾iphone會彈出一個男生,有人問我這是誰的照片,我總是會告訴ta們,那是我前男友。

我默默關注著Shu,淺淺的知道她最近的狀況。她似乎最近去了上海做什麼?似乎最近摸爬滾打去了加拿大。好像她在讀書,真好。似乎有天她進了醫院?似乎她心情不好。我默默專注於一些日常,卻也幾乎不怎麼說話。似乎有天她們建立了一個網站「One among us」來紀念去世的跨性別者,如果當時我也選擇離開,是不是也會是在冊死難者的一員了? Shu Lin默默的做事,我遠遠的看著,從未貢獻過,也從未發表過什麼看法。我只知道,曾經我們都是這樣的活下去,懷抱著被忘掉的覺悟,反抗這個世界。而某天開始,有一個人站出來告訴我,也告訴所有的跨性別,我想記得你們。


但當那天,我看到“豆瓣精選”“One among us聲明”,“網暴”,這樣的字眼時,我忙於工作。當那天我看到Shu Lin說「我快堅持不住」時,我在手機上刷一些同人文。那些訊息淺淺地彈出來,我輕輕就劃過去了。幾天之後,當我回頭再關注Shu Lin的channel的時候,我才驚覺,Shu,那個曾經想要記住我,記住我們的人,我們竟然已經快要失去她了。


煽動輿論網暴別人,你真的懂嗎ziwendong老師?你在殺人。

你或許也不需要懂吧,因為沒有人會真的透露你的個人信息,透露你在什麼地方工作,ziwendong只是一個id,隨時都可以換的稱謂罷了。

你真的很會冠冕堂皇ziwendong老師,你可以冠冕堂皇的在我的評論區評論說“關於Shu的討論可以到此為止”,你可以冠冕堂皇的批判我“你太恐怖了,這樣透露Shu Lin的身份信息是不是居心叵測,你是不是Shu的朋友!

可是當有人在網路上掛Shu Lin的真實身分訊息,所工作的組織,不斷分析的時候,我看到,你很欣然的接受了。你從來沒有哪怕一次,阻止過Shu Lin的隱私洩露,因為你從來都不在乎,就像你根本不會在乎Shu Lin的死活一樣。 「擔心Shu Lin的隱私洩漏」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只是你為了排除異己的又一個擋箭牌罷了。

https://tzcafe.com/@LittlePieceOfThisAndThat/110602608220356242

你根本不會在乎Shu Lin的生存與否,因為你大可以辯解,其他人罵她和我有什麼關係?大家都在生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你當然可以像個看客一樣,冷漠的看著被你煽動起來的輿論攻擊別人直至壓垮別人。

但你別忘了,振臂一呼自詡為「維權勇士」的是誰,一口一個感謝象友,感謝豆友的又是誰。

這樣被人簇擁,滿足感很強烈吧,ziwendong老師。

如果您還有一點點的道德感的話,我希望您能感到愧疚,您對那些謾罵的一次次妥協,您對那些隱私信息洩露的一次次縱容,都是壓垮一個那個人的一片片稻草。

你們沒有找到一個可以宣洩的出口,就恨不得殺死這個無辜的人,殺死這個敢於站出來承擔責任的人。殺死這個想要記住我們的人。


但您知道那時她為什麼站出來了嗎?我理解她,

因為她跟我一樣的,

她為了朋友絕對不會害怕。

因為她早在成為女性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隨時被死亡光顧的覺悟了。

最後,我上述所有的截圖,都來自您的長毛象。我不認可您的說法,也沒有任何閒情逸致跟您討論版權或引用來源問題。我平常也沒有和您一樣的時間,二十四小時參與網路罵戰,我工作繁忙,回覆您貼文的時間也只是北京時間早上八點到十點半。

但有一點您說的很對,cc,所柑橘與百合的主播,的確不值得在這篇文章裡出現,一個背信棄義賣友求榮的人罷了,的確沒有資格引發我們的討論。

CC BY-NC-ND 4.0 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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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ofuran.test=0麦当劳汉堡,猴猴猴! 麦当劳薯条,条条条! 玉桂狗狗狗,狗狗狗狗狗狗狗!! 三丽鸥鸥鸥,鸥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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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 LIn, 豆瓣精选与艾大荀及ziwendong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