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環球獨木舟
最近我在為了做感興趣的研究寫很多申請提案和自我陳述,有一些半成品的模糊的故事我沒法留在文書裡,想要把它們放生到這個博客。也希望能討論!這些故事的題目包括【怎麼選擇了現在的領域?對未來職業有什麼考量?對選擇研究機構有什麼考量?你的領域怎麼構成對理論和工程的支持?你個人在科學研究內以及生活中如何體現了創造力和執行力? 】。我寫的過程中很大的感想是我已經接受了很多特權、善意和支持了,才有能量去盡量照顧自己和別人。有空我會編輯地更清楚可讀的!
怎麼選擇了現在的領域?
我選擇的領域是活的東西的物質性。這個領域的問題是:生命是怎麼從物質中出現的,又怎麼和物質、力學互動?軟:不同材質怎麼應對大扭曲?怎麼解釋生物的時空組織?如何透過理解和設計來和生命互動?
我在探索方式上是類似假設測試(hypothesis testing)來透過體驗和更新來迭代我的願景。我很珍惜有探索階段的特權,所以我用科學和設計的方式來認真面對使命,不是輕易在未知中鎖定隨意的專業化方向,但同時還是在每個經歷中都做到足夠的時間和產出階段(這是平衡,類似設計中的探索-實踐的雙鑽石結構)。在參加軟物質大會的時候我了解到年長的科學家也很多有過pivoting和不斷更新的經驗,我認為這是個很重要的研究導向能力。我主動獲取和校園外的不同實驗室以及民間組織的合作和學習機會,然後透過實踐和專案中的克服難題,得到感受和心得,了解我自己和世界。
我必須先解釋我的出發點,也就是我非傳統的大學經驗。大學的課程針對第一原則的計算理能力和思維模型學習能力,並且他們透過線上教學平台的方式讓學生們每個學期在一個不同的國際城市學習和工作。這相比傳統大學經歷的劣勢是缺乏專業課程和學術實驗室資源。優點是給我跟校園外的不同國際社群的接觸,針對計算和學習能力的訓練。總之,這種特殊經驗讓我學習如何克服自主創造資源的挑戰,快速學習和進入計畫的能力,以及跟隨校園和學術外的多元組織成立研究合作的觀點和經驗。
我覺得和國際社群合作這件事尤其珍貴,這代表我不只是在個人層面學習如何做個好科學家,也在社會結構層面能夠考慮如何做更好的科學基礎、政策、和人的連結。這更讓我意識到我在乎人類更好和物質生態相處的挑戰。這為什麼是個問題?我出身夏威夷。之前我參加ala wai watershed的保護組織。他們的需求是小島的人類和非人類島民都能健康。這並不簡單,因為人造水渠的污水處理系統經常堵塞,並且入侵物種(雖然不是所有入侵物種都壞)經常逼迫當地物種瀕臨滅絕;多重人造和氣候原因導致食肉細菌在水渠裡危害划船的人,以及污水在雨後氾濫導致水渠裡的魚和微生物生態失衡。這一個系統裡就有污水處理工程,生態平衡,人類健康這幾個元素。這種人-自然相處問題並不夏威夷獨有。例如在阿根廷,我參加了anita brocoli agroecological collective,一個疫情中發起的城市隨機種菜計畫。他們的初衷是疫情中疊加經濟衰敗,很多人沒有健康足夠的蔬果吃。而失業潮流中人也有心靈和社交的挫敗,需要有地方可以好好相處。這兩個需求在停車場裡的輪胎農場實現。他們還有很多需要面對的挑戰,例如城市環境的水泥地高溫並不適合夏天種植,而且他們希望也幫助布市面對垃圾回收很難甚至並不能減排的問題。這一個系統裡就有植物生長,塑膠和其他材料的循環和處理,以及市民飲食健康、市民生計、市民寂寞的問題。總之,我在大學經歷最大的hypothesis改觀就是透過和國際社區合作,發現了我對當地人和自然的關係問題最在意。
我參與當地的方式是透過第一原則的方法,例如計算建模和理論力學。我在大學開始就假設了我想作為個研究者來工作,因為我喜歡找到具象事物之間的抽象規律和結構,然後把這些規律(關係)表達提煉創造出來,再用溝通或設計來傳送給別人。比起人文,物理工程學科更著重的是肢解或「做」什麼。是技術,例如一種理論的推導和測試,一種統計方法的使用,一種儀器的改造。其實這讓我很安心,因為我能大概看懂每個人都乾了啥想幹啥(用了什麼技術, 想用什麼技術)。他們好像很在乎你的slope-你在已有資源中怎麼最大效能前進的。是一種去除起跑線的方法。我也覺得這是個珍貴的品質:能量轉換。
第一年我主要學習了複雜系統和實證(科學)方法的套路,包括:網絡,層次,系統切割,相變圖,實驗設計,hypothesis development,觀察類study,變量,建模,編程,概率,可證偽性,證據支持性。第二年我開始上更數學和物理專業的課,包括統計物理。統計物理課給了我最棒的地圖,因為底層邏輯是層次之間的互動(有些系統有太多互動部分,雖然我們沒辦法在最底層解構然後預測最終結果,但是我們可以coarsegrain出中間層變量預測結構範圍)。教授推薦我去看群體智慧的數學講座,我從中發現這個領域的研究對像有動物群體、群體演算法、和細胞群體這幾種,之後幾年一一探索。
我先做了最傳統的複雜系統,聚合物材料。統計物理學在這裡可以很完整地使用,因為聚合物是被動的粒子集合,透過物理和化學過程轉變結構。這裡的力學是結構穩定性。然後我還是做材料,但換到了更大隻的metamaterials,也就是一般我們摺紙的規格。這裡我們做的是優化,利用了理論力學。我覺得這個方向很好玩,未來也想要幫助metamaterials變成更方便大家製作需要的物質性能的東西的方法和設計工具。我還未了學習最好的數據分析方法做了個機器學習項目,裡面用的graph based神經網路不只適用於重組高能粒子的軌跡,也可以用來分析其他軌跡,例如細胞、蛋白質、動物、材料、人。
然後我就開始做畢業論文了,關於動物群體裡個體的感知限制怎麼影響互動和群體結構。這個計畫也是力學,我們看polar alignment有點像磁鐵,訊息傳輸則是「alignment force」。這叫做active matter主動物質。目前對生態保育的影響力是能夠預測遷移軌跡,以及氣候變遷對於生態互動的影響。這個計畫也讓我想了很多學術和社區如何合作的事情。誠實地說一部分原因是我個人很需要和社群保持聯繫。學術夥伴們讓我得到知識狂歡,但是我個人關注的問題和角度涉及到科學能觸及之外的尺度,不能很好被結構化、量化、工業化的部分。例如,一個阿根廷的城市農場怎麼處理煙頭?怎麼能夠建立學術和社區的合作?我感覺在阿根廷計畫裡重要的幾個步驟是,首先作為人類去參與和了解,然後表達想要幫助觀察、收集數據、提出解決方法的這個研究類合作,保持經常交流和迭代分享,最後能夠留下點記錄、資源、視覺化的或實體的東西、建議、繼續觀察、研發的工具。 (請參閱:理論工作者參與社區設計的工具箱/問卷)
畢業後我想做一個長期完整有產出和自主性的項目,就去了數據更多的發展生物系統。這裡我們在果蠅胚胎學習細胞怎麼黏接,怎麼湧現皮膚組織在發展中編程複雜的身體結構。這裡的力學是流體,在個體細胞層次又是分子聚合體。這些理論能比較好地描述生物層面的機制,而且以後也能設計和補救一些胚胎和幹細胞的病。我覺得理論和工程有合作很重要,因為模型需要證據,實驗需要設想。於是在胚胎計畫上我聯絡了做生物材料的教授可以幫助我們把細胞黏接的機製到tissue engineering上。
總之,我很感興趣「聚合」。兩種東西在一起發生什麼事?什麼情況好?什麼情況壞?怎麼改變?例如,入侵物種不一定壞,怎麼出現這種特質的?細菌水泥不一定最適合一個地區的經濟和生態,可以怎麼更適合呢?所以我要去建模,要把這些政府資源搞出來的模型當作public good落地到實踐者。
對未來職業有什麼考量?
總的來說,我就是想要近距離接觸世界奇妙事物,同時也幻想和創造一些collab。所以我選擇生命物質和生物材料的理論/計算方面。因為模型是first principles,我可以接觸很多不同系統,也可以「設計」一些簡單的「材料」。未來我想做幾個多年項目,每個都是有個跟我很不同的合作組織,我們互助。過去的軌跡影響我的其實是大學,因為學了複雜系統,也發現可以在像牙塔外爭取這麼多奇妙的自組織和夢。 (例如農場,林地,廚房,雜誌。互相幫助的人,有意義的可以觸碰的生活)我的起跑線很幸運能接觸到高中的研究課。大學雖然沒有名校和校園資源(我要怎麼介紹這個線上、思維、全球blabla計畫。聽起來像個權貴旅遊團,其實是個低價綠卡/矽谷人脈通道)。但是也有其他self starters鼓勵我去找想做的項目,學想學的東西。我的能量轉換主要是透過在高維度圖案的感知下快速建立機會和學習技能(包括建立關係,包括現實中的非框架理解,包括各種程式語言和物理材料方法),得以把圖案傳輸到具體項目裡,也後續疏通不同聯繫或相輔相成。在看到獲獎者們的簡介後我明白我們不同之處是他們是優秀的產出者和系統協作者,但我在更邊緣的地方。這是事實,也讓我感到安定(我不需要強求自己符合,因為不可能),也感到好奇(既然我不需要跟從他們的夢,那我現在感興趣什麼?)。我的答案是,我很好奇跟在非西方學術界而且有建造、自然的親身+歷代經驗的人們,他們怎麼面對“生命怎麼從物質裡產生?”和“我們怎麼在使用物質保護和餵人類時更符合自然規律,更好相處?這都是linear regime之外,統計物理和工程的人需要回答的,而其他人也許有些參考答案。
對研究院選擇有什麼考量?
有理論、實驗、設計、基礎建設的合作者導師和子專案(不一定是部門裡)
有迭代機制,設立不論結果如何都有趣的理論問題與目標
讓社區趨向,能找到我適合的位置:在理論和社區之間
所以我現在談了很多可能導師和專案和提案。我覺得最喜歡的還是第一原則類和概念哲學上拓荒類的。我得到這些價值觀也來自很多很多和各種教授和不搞學術的朋友們的聊天。
我和一個很契合的年輕教授聊天。我們有相似的天空-土地距離:她用mehcanics作為框架,能夠觸及許多不同尺度的系統,甚至有時能找到有用的規律。她可以不拘泥應用(不用只造車或只研究細菌),也不拘泥理論(有些問題動手造出來比算出來更快!例如泡泡怎麼蔓延)。她可以「好奇心驅動」。她告訴我只要說我genuine(真誠)的原因就好。我還挺驚訝的,我以為我必須為了我的隱密目標去講一些貼合他們(跟我不像的人)讓他們覺得我是他們一樣的人。 genuine,是說我可以就仔細聽聽我想要什麼?那可真好,呼。例如,我為什麼要去一所機械工程學院?因為我想和她一起看細菌黏膜和摺紙,看看他們在承受很大的擠壓和彎曲時都如何應對。 genuine是一個很好的字。
另一個很好的字是「fit」(合適,契合)。我上個月和大學數學教授聊天。他讓我想起來在上那些課的時候,我的喜愛和初衷是一些數位和實體的「模型」(入口,出口,中間發生的事)看見世界一些珍貴的地方。如今我的恐懼是,我怕因為目前解題能力而被不接納。因為那些老師和學生都更善於也舒適於耐心一步一步到結論,而我容易跳。但我也無法立即改變我過去的知識。如果我真的想要解的話,可以學習,練習。只能用原來的樣子去說,我們合嗎。
這個領域為什麼算是應用物理和工程?
用幾個具體的同好來舉例這個領域的理論、哲學、工程。
細胞群體的物理和溝通:hongbo zhao& ned wingreen,mattia serra & daniel cohen:流體和凝聚態物理+維度=細胞群體的流動和底層的蛋白質機制。這個方向我有最多技能和支持。 practice。但感覺有點太馴服,不假思索,是個當下火熱動力機。是不是也有空間去挑戰背後的假設?有是有。也可以做基建工作,matt。我只是還沒看出來這件事能怎麼跟其他人有凝聚感。他們用的觀測和製作方式都是其他文化不用的。是個很長很長的資本鏈。透過pharma。
幾何材料力學的理論與工程:abigail plummer & Andrej Košmrlj & chelsea herevan:力學+ 細節=活的&設計的(meta)材料的生長、fracture、扭曲。我真的覺得他們可以吸取origami之外之外的可能性。這個方向我兩年前最喜歡,也更聯通我想做的「動手」(叫他craft?我更能想像這怎麼一下午弄出來)以及想要建立的合作關係(磚塊)。這個模式更有accessible manufacturing agency,任何人都能用,只是需要些lists和theory。
動物群的智慧與適應:orit peleg & simon levin & michael levin:人類如何學習蜂群的溝通與群體智慧?看數據,做實驗,做田野,做模型,訪問養蜂人,做人類比喻。這個方向我在哲學上最需要。我覺得他幾乎偏離科學方法進入人-自然設計,包括採訪,包括比喻。但還沒有人理我哈哈。而且更難證偽(其實也沒必要證偽,但什麼好用)。這個面向比較意識流,有點像是藝術或歷史。可能可以和wendi一起做這傳輸。喔flocking paper可以做這件事的prototype!反正又不急也沒有老闆。我真的真的覺得複雜生物物理學家可以從其他文化的「理論」學到很多很多。那我應該側重去找那些人啊!
然後我想說一下這對理論、工程和社區分別的可能好處:
幫助物理理論處理之前不能考慮的系統,例如非線性、非衡態、主動性、有大型deformation。這個領域的方法囊括物理(統計物理,流體物理),機械工程(力學),數學+電腦(模型,數據分析,機器學習),生物(細胞,分子,甚至微生物和動物生態)。這些方法都會因為新系統物件而更新。我最感興趣的理論是細菌群體行為。因為我覺得細菌在細胞和organism、superorganism的中間,又是世界上最多元最頑強最反人類直覺的生命。這方面的專家是ned wingreen,他們做biofilm modeling,包括群體結構如何被內部的個體差異和資源共享而影響。
傳統的應用:包括製作疫苗來治病,更減排的水泥,有彈性的義肢材料,使用新方法做電腦。這些問題都會因為考慮到生物部分而得到改進。我最感興趣的應用是永續生物建築材料。這個方面的專家是Edmund zhang的導師,他們做bacteria cement。他們需要的生物物理理論是,特定密度的細菌會在不同的水泥結構中形成什麼密度的癒合?
我覺得很有潛力的一個理論-工程結合是用wingreen組的模型來合理設計edmund組的建築材料。我會想要落地的方式是社區,像是vernacular architecture,在摩洛哥和阿根廷,也可以是美國境內的各種小農場。這在未來會是個很需要的local氣候適應方法,畢竟工業化的一大問題是不適應局部氣候。這麼落地有兩個對比wingreen和edmund來說的額外部分:首先是需要做田野合作來達到第一個落地case,這個部分可以參考orit組的beekeeping,只是要調換物種。其次是要做教育和工具基建,例如bacteria相關的有culture lab,顯微鏡、sequencing、計算模型。這個部分可以參考dynamicland的線下部分和discourse graph的線上部分。
我還想特地說為什麼社區可以反向幫助到理論和工程。首先,理論需要觀察和經驗,但是理論學家本身沒有這些經驗知識。他們現在能觸及的是實驗experimentalist能孤立的一些系統。但其實理論學家也需要,要嘛透過experimentalist要嘛直接field,來看到能test或counter他們的預測的證據。他們也需要有經驗的人告訴他們需要encode的規律和知識。比如說bacteria吧,大部分實驗室都用ecoli,其實細菌有很大的多樣性,對自然結構也有依賴,所以理論很重要的需要知道這兩個因素怎麼影響群體結構。還有,bacteria理論裡面借用public goods 和chemcial warfare比喻,但是public good比喻有不靠譜的地方,比如其實那些分泌營養的細菌並不處於資源短缺所以沒有人類假設的那種競爭關係。人類需要更正theory裡的implicit assumptions。
這個新領域方向可以串聯很多人得到新工作方向,而且也有已經證實的問題需求和解法prototype。不心動嗎? !
你在科學研究內怎麼運用過創意和自主力?
畢業論文裡我找到了個空缺。理論中不區分資訊來源,但很多動物群體裡是有環境訊號的。所以我做了一個結合互動感知機制和環境資訊收取機制的模型,來看他們之間的互動。這個理論有個phase transition。我又找了個田野的生態學家對應這個理論的應用,我們發現可能是不同的生存場景有不同的訊號+感知方式。這個認識可以用來理解很多錄影資料。
你在科學研究外怎麼能運用過創意和自主力?
我一直在學著做草根的物質生態設計(我還沒找到個好名字)。
當我進入大學時,原本假設自己想要專注於純粹的物理理論和技術研究。但經過四年的學習,我最大的發現是:我更傾向於在學術界、產業界對自然的認知,以及社區層面、全球視野下對自然的多元知識與實踐之間尋找平衡。我曾與不同的計畫學習:在Anita Brocoli農場研究廢棄物循環,在黑莓嶺工地處理塑膠和木材資源,在Ala Wai運河研究水質過濾。這些經驗都圍繞著一個核心:人造材料結構如何與環境相處。每個專案都包含工程、設計和問題評估等多個層面。相較於我之前在團體繪畫和知識管理系統方面的探索,這些項目更加實在和具體。
轉變始於疫情期間,我的鄰居和房東試圖種植所有他們生活所需的蔬果。到了柏林,我又透過當地的老師了解到永續農業是一種研究當地自然並相應設計生活方式的方法。學術界和理論研究往往忽略了這種地方性的尺度。我看到複雜系統等科學的缺口是非西方知識的多元文化傳承,實踐者的洞見和關於季節更替的歷史智慧。他們往往能夠超越或至少媲美那些尚未在當地深深紮根的普適性科學原理。這些認識讓我明白,我想要在學術界和社群中都有學習對象。
他們要我展現自己的創造力。我覺得一些驕傲的回憶包括:測試魚缸活性碳對運河臭水的淨化作用,每天跑去觀察疏浚過程。垃圾地圖的視覺呈現上,展示了廢棄物的存在狀態、相互關係、頻率、來源和去向。克服語言障礙和工作方式差異,與農場建立研究合作關係的過程中。面對自己和山林的疾病時依然堅持。他們要我展現自己的毅力。我覺得這不是我的強項,我得到的東西也不都處於自己的努力,但有些時刻我確實面對挑戰了:對當地場所的投入上,努力(trying)不是僅僅停留在抽象概念層面。致力於(trying)尋找連結全球不同地點的共同模式上。
講點具體故事吧!大學期間,我透過兩種途徑體驗了學術與社區合作:生態社區設計和學習基礎設施發展。我的生態社區經驗(仿生學、Anita Broccoli、Blackberry Ridge)和學習基礎設施經驗(Gensler)不僅帶來了寶貴的人際關係和新的研究問題,還讓我獲得了社區合作技能,例如需求評估和基於科學的原型設計。對於只追求嚴謹研究的產業實驗室物理學家,這些當地和lowtech的計畫其實充滿了仿生學和自組織原則的豐富現實。
我參與社區工作的動機源自於在夏威夷歐胡島的Mālama ʻĀina——一個公民科學和土地管理網絡中的早期經驗。當我從中國移民到夏威夷時,曾為適應新環境和文化而掙扎。與Mālama ʻĀina一起在Ala Wai流域種植本地蘆葦、清理垃圾的經驗讓我在島上感到歸屬感。使用簡易感測器追蹤暴風雨後的溪流微生物含量是我首次接觸科學研究。參與為使用傳統技術導航並拜訪全球原住民的波利尼西亞獨木舟Hōkūleʻa舉行的文化儀式,進一步堅定了我在多元知識社區間團結合作的信念。居住在美國、德國、阿根廷和韓國等全球城市,我參與了社區項目,以理解生態和社會韌性方面的挑戰,並將這些見解融入我的研究中。我對公民科學和土地管理的承諾深厚,他們擁有社會力量,而我則提供設計能力。
例如,我發現仿生設計是一種可以與社區共同進行科學研究的途徑。在大一時,我了解到仿生學是研究和應用自然原則以滿足人類需求。疫情期間回到夏威夷時,我注意到Ala Wai運河不斷清除垃圾,以應對陳舊污水過濾系統的污水排放。我招募同學參加全球仿生設計挑戰賽,嘗試一種科學驅動的適應方案。我們研究了四個月的天然水過濾系統,發現擁有微生物沉積層的濕地是應對熱帶風暴季節流量變化的良好模式。我採集水樣本並測試遠端團隊設計的過濾裝置。我們向社區利益相關者展示了模組化過濾器方案,他們強調了在將科學發現轉化為設計決策時進行現場觀察實際限制的重要性。我設想未來的基礎設施將更加符合生物相容性,這可能包括使用實驗室設備設計的可編程細胞,但我更希望發展經濟型技術,讓人們可以進行模組化基礎設施設計,同時這些經濟型的設施也能適應自然的自適應系統。我的創造力在於研究膠體與細菌的協同作用,並結合電腦輔助設計和工程測試。
為了理解不同地理區域的社區永續實踐差異,我在第二個夏天到Vermont的離網生態建築工地Blackberry Ridge工作。作為第一批管理者,我共同舉辦了七次週末工作坊,向不同背景的參與者教授永續建築技術,如太陽能小屋和堆肥廁所的建造。在建造排水系統時,城市建築的老練參與者們表示很難控制池塘周圍的PVC塑膠殘渣。什麼樣的協議可以減輕污染,當我們從城市環境轉移到森林環境?在資源稀缺的偏遠地點,如何在限制條件下運作?
我帶著這些問題進入了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最後一年,設計和教授永續建築材料與生物材料課程,並希望向實踐者學習。我聯繫了Anita Broccoli,一個始於人行道遊擊園藝的城市農場集體。在克服語言和文化障礙後,我與自然和社會科學領域的團隊成員共同領導,並參加了與農場領導的協調會議。當地組織者Carlos請求我們處理垃圾對土壤的影響。我們進行了參與性觀察,繪製了停車場中垃圾分佈的地圖,該停車場已改造成開放的食堂和花園。根據社區回饋,我們設計了一個垃圾循環裝置,並將垃圾分解循環的地圖繪製成了食堂牆上的壁畫。受到Carlos最喜歡的羅斯福名言「做你能做的,用你擁有的,在你所在的地方」的啟發,我學到了在不依賴既定理論的情況下滿足社區需求的巧妙方式。我的創造力體現在材料科學上——塑膠無法現場回收——因此我們將其再利用和循環利用。我的承諾在於「生物物理學」的在地創新,它們未來可以成為社區實驗室。
支持個人學習和研究的基礎設施是我的另一個分支。基於我的完全線上學習體驗,我觀察到像可汗學院這樣的平台如何使STEM教育更加普及,尤其是對於沒有先進實驗室或專家教師的學生。然而,線上學生缺乏課堂和校園這樣的實體環境來適應其獨特的學習需求。我在舊金山的Gensler建築公司實習,以便更好地理解這種需求。我使用數據科學技能設計並分析了超過100份調查,以發現線上學習者成功所需的實體空間。我們確定了兩種學習者類型:需要明確生活與學習區分的學生,以及需要在同一房間內得到同儕正面激勵的學生。我們將發現和設計建議編入報告提交給Gensler。當疫情迫使大多數學校轉為線上時,我們將研究方法轉化為工具包,以供其他學生社區評估和設計其學習需求。我的創造力體現在使用技術技能(數據科學)來評估人類,而不是細胞。我致力於使複雜系統的學習與研究對每個人都可訪問和富有表現力,就像對我自己一樣。
(好吧,這部分我讀的有點自吹的尷尬)
未來,我可以想像繼續在線上基礎設施和社區外展領域工作。例如,舉辦建模工作坊和開源平台,以降低對生物物理模型的使用或參與門檻。生物物理模型在凝聚體調控上對生態社區具有應用價值,例如作物開花和水體微生物生長。然而,複雜的編碼和理論限制了STEM教育和推廣中對這些建模工具的存取。我計劃與Malama Aina公民科學網絡的Dr. Yvonne Chan合作,以支持夏威夷歐胡島的K-12公立學校學生(全國排名第49位)。目前學生使用定序工具記錄本土微生物,但他們需要更直觀的建模介面來解釋這些數據。對於技術介面的實施,我諮詢了華盛頓大學的Dr. Matt Akamatsu,他的Biosimulator平台將已發布的模型轉化為小型、互動的組件,視覺上更易於理解和修改。我們計劃從試點工作坊開始,讓學生使用Biosimulator介面,結合他們的定序資料來模擬凝聚體的形成與功能。一個小組計畫可以推測微生物訊號如何影響傳統夏威夷微生物食品生產。長期外展成功的一個衡量標準是將這些工作坊轉變為Biosimulator研究人員和公民科學網絡之間的結構化獎學金。
喜歡我的作品嗎?別忘了給予支持與讚賞,讓我知道在創作的路上有你陪伴,一起延續這份熱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