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生被迫注視

《雪》

遙遠的昆明的雪

落在我朋友圈的長城

大家唱歌、跳舞，堆雪人

奔走相告的瞬間

彷彿就住在同一條街

《咬住後槽牙》

我知道很多時候的走神是很不應該的，

聽一樁悲劇走神，面對社會新聞走神：

17歲被拐賣的少女，用斧子砍死了買主全家。

此前，還是那把斧頭，赤裸裸威脅在她頭頂

為一條活生生的命，支付了6000元的男人

一邊把胳膊粗的木頭劈斷，一邊咬住後槽牙說，

“你看看這把斧子多厲害，再跑，我就像劈劈柴那樣一斧頭劈死你。”

我出神，乃至於走神——

我咬住後槽牙，等那句話從我口中蹦出，

我咬住後槽牙，滿嘴的血。我不應該。

《鬍子》

老公的鬍子

聽起來像是不平等的東西

聽起來像是父親的鬍子

總有一個人在仰望

聽者無意讀出那份渺小

女兒沒有，妻子也沒有

它因長在一個男人的面頰上

而顯得重要。

從女孩到女人，我們一生被迫注視

自己沒有的、不平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