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紐約時報》推荐一個人才
昨晚讀到@Shawn 的文章《 無望|傳說中的“散文詩” 》,我在後面發評論吐槽了一下最近在《紐約時報》上發現的翻譯和編輯問題。
昨天在他們網站上讀到這麼一句話,“從自斯坦福輟學到Theranos的90億美元估值再到被定罪”,他們的編輯就不覺得把“從”和“自”這樣連起來用,讀起來很彆扭嗎?在中間加個主語“她”,就比較順了嘛。 (見《 “女版喬布斯”的覆滅:矽谷創業神話時代終結》)
還有這句話,“圍欄上的傳感器被觸發後觸發了警報”,改成“圍欄上的傳感器被觸碰到,而後觸發了警報”,是不是好一些呢?
這句話之前的那一句:“but a soldier on duty, who was monitoring real-time feeds from nine cameras on a single computer screen, missed it. ”他們翻譯成“但一名在電腦屏幕上監視九個攝像頭實時畫面的當值士兵沒有註意到這一點。”沒有把那個single翻譯出來。 (見《 冒著生命危險脫北後,他選擇再次越境返回朝鮮》)
感覺紐時招了太多海龜做記者翻譯和編輯,這幫人英文寫得很地道,但是脫離中國太久,記者不了解中國現狀,尤其是底層現狀,翻譯和編輯呢,估計有一些已經連漢語都說不利索了。
VOA和法廣中文網也有這個問題,尤其法廣,他們的有些文章我懷疑就是用Google翻譯的,然後稍微改了改就發出來了,錯別字和不通順的句子比比皆是。
這幾年讀牆外中文媒體有關中國的報導和評論,越來越感覺他們的記者和編輯對這個國家的了解非常膚淺,很多觀點都是拾人牙石、人云亦云,尤其那些把計劃生育當作中國一切問題的萬能替罪羊的看法(例如計生導致性別比失衡,計生導致中國出生率太低,進而導致這些年中國經濟下滑,或者計生導致中國儲蓄率太高,進而導致中國經濟不景氣……等等,不一而足),在這些媒體中間,已經構成一種類似於刻板印象的東西。
究其原因,是他們僱傭的記者和編輯多數來自有海外留學經歷的人。這些留學生中,有相當多的人又來自從小養尊處優的官商或中產家庭,缺乏底層生活經驗,對中國存在的問題,缺乏切身體會,經常提出一些類似於“何不食肉糜”的觀點。要改變這種現狀,我認為紐時(和其他海外中文媒體)嚴重需要招一些來自底層的“土鱉”。
後來我又在紐時中文網左下角找到一則招聘啟事,忽然想為他們推荐一個絕佳的人選,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前段時間被警察關進精神病院的李田田老師。
李田田失踪後,我曾經在文章裡說她揭露了父權制政府的黑暗,當時我還沒有讀她那本《一隻狐狸看月亮》。
現在讀完了這本書,我想說,關於李田田,我當初只說對了一半。事實上她不僅揭露了父權制政府的黑暗,她也揭露了父權製家庭的陰暗。
李田田老師那本書裡,有一篇《父親重回人間》,應該是帶有相當真實成份的自傳體小說,裡面寫到她的家鄉“拔出科”(起初我以為這是一個虛構的地名,剛剛到網上一搜,沒想到還真有這麼個地方)有源遠流長的重男輕女傳統:
在我們這裡,生不出男孩的女人是沒有地位可言的,沒有男孩的家庭也會被寨子裡的人說三道四。特別是當你與左鄰右舍鬧矛盾時,他們會暗言諷刺你家已經絕後了。即使二十多年後,當我來到一所鄉村小學教書時,那些作為高校畢業、擁有高文化水平的同事們為了生養一個男孩依然想盡了法子。他們經常在辦公室討論如何才能生男孩……他們不斷提起生男孩兒的重要性——以此才能在婆家站穩腳跟。
對李田田老師寫到的這些問題,我這個比她年長差不多20歲的阿姨非常感同身受。沒想到我這代人經歷的性別歧視,在她這一代,以及她的下一代,還在不斷延續,幾乎沒有多大改觀。
而反節育派們一直都是父權制社會性別歧視的幫兇。當他們把計劃生育作為萬能替罪羊,翻來覆去地用“計生導致性別比失衡”這樣的小釘子,密密麻麻地把它釘死在十字架上的時候,他們同時也袒護了導致性別比失衡的真正罪魁禍首,在中國乃至整個亞洲,那個在數千年來一直都在殺戮女性的罪魁禍首:男尊女卑思想。
也許,引入李田田老師這樣有底層生活經驗的人才,會在一定程度上改變紐時之類媒體的“富貴病”。
就文字功底來說,李田田老師作為詩人,作為中文系畢業生,肯定也是完全能夠勝任紐時中文網編輯這份工作的——也許有點大材小用了。
如果將來李田田老師真的被那個不配擁有她這樣優秀人才的永順縣教育系統開除,希望紐約時報能想起她,邀請她去工作。
希望紐時能搶在基督教之前找到李田田。基督教是全世界少數能夠與共產主義比肩的洗腦專家,被基督教洗過的腦子,很少能避免腦殘或半腦殘的命運。
希望紐約時報配得上她這樣優秀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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