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我們提升的能力:呼籲投資新未來(道格拉斯·恩格爾巴特)
編譯自:道格拉斯·恩格爾巴特(Douglas Engelbart)在2003年的演講: Improving Our Ability to Improve: A Call for Investment in a New Future 。道格拉斯·恩格爾巴特(Douglas Engelbart)是美國發明家,他最廣為人知的是發明了鼠標,另外他的小組是人機交互的先鋒,開發了超文本系統、網絡計算機,以及圖形用戶界面的先驅;並致力於倡導運用計算機和網絡,來協同解決世界上日益增長的緊急而又復雜的問題。 2013年7月2日因腎衰竭於加利福尼亞州阿瑟頓的家中逝世,享壽88歲。
摘要
在過去的五十年裡,我們看到了計算能力的巨大增長——計算無處不在,幾乎影響了一切。在這次演講中,道格拉斯·恩格爾巴特(Douglas Engelbart)博士,他開創了許多我們現在認為理所當然的交互式計算(interactive computing) ,探討了形成這種增長的力量。他認為,我們投資創新的標準實際上是短視的(short-sighted),關注的是錯誤的東西。相反,他建議投資提升基礎設施(improvement infrastructure),這可以帶來持續(sustained)、根本的(radical)創新,能夠改變計算,擴展了我們可以通過計算解決的問題種類。
在這次演講中,恩格爾巴特博士描述了我們需要實施的過程以及我們必須支持的能力,以刺激(stimulate)這種更高的創新率。演講結束時,他呼籲共同進化研討會(Co-Evolution Symposium)的聽眾採取行動,因為這是一個既與創新有關,又有能力決定創新方向的群體。
好消息和壞消息
在過去的五十年裡,新計算技術的發展——在硬件和軟件方面——給我們的工作方式和解決問題的方式帶來了驚人的重要變化。
我需要在這次演講開始的時候就把這個觀點(assertion)拿出來,因為我要說的其餘大部分內容,可能會讓你認為我已經忘記了這個進步,或者說我不欣賞它。所以,讓我把話說清楚……自20世紀50年代初,我們已經取得了巨大的進步,當時我第一次開始認真思考如何使用計算機來解決重要的社會問題。這真是不平凡的五十年。
我在NACA(NASA的前身)的第一份工作,剛從工程學校畢業時,根本沒有電子計算機的設想。事實上,“計算機”(computers)一詞指的是一屋子坐在辦公桌前的婦女使用台式計算器(desk calculators)處理風洞數據。這是在40年代末。後來在我的研究中,當我想到用計算機來操作符號和語言,而不是對數字進行計算時,大多數人認為我真的是走得很遠( really pretty far gone)。交互式計算(interactive computing)的想法——對大多數理智的人來說,這簡直是可笑的。
因此,我們已經取得了真正巨大的進步。在這個行業已經有50年了,真是不可思議。但這不是我要和你們談的。不是因為對計算機技術專家所開發的東西缺乏欣賞,而是因為我可以看到,我們在實現真正實質性的回報方面,還沒有取得真正的進展。當我們更好地利用計算機將社區的人們聚集在一起,並增強人們解決困難問題的人類技能時,這種回報就會到來。
在這次演講中,我想和你們談談這個巨大的回報,和你們一起想一想,是什麼阻礙了我們取得更大的進步,並爭取你們來重新定位我們的焦點(redirect our focus)。專注於正確的道路(course)的回報是巨大的。我希望向你們展示它們可以是你們的。
願景:回報(The Vision: The Payoff)
我需要迅速地勾勒出我所看到的目標——通過使用計算機來增強人們的能力,從而獲得巨大的回報。五十年來,這種成功的願景對我來說沒有太大變化——它變得更加精確和詳細——但它的潛力和我在20世紀50年代初看到的是一樣的。它基於一個非常簡單的想法,即當問題非常困難和復雜時——解決飢餓、遏制恐怖主義或幫助經濟更快增長等問題——解決方案來自人們共同努力的洞察力和能力。所以,不是計算機單獨工作,就能產生一個解決方案。而是人與人的結合,再加上計算機的增強(augmented)。
這裡的關鍵詞是“增強”(augment) 。我對交互式計算感興趣的原因,甚至在我們知道這可能意味著什麼之前,就產生了這樣一種信念,即只有通過使用計算機來擴展人們收集信息、創造知識、操作和分享知識的能力,然後將這些知識付諸實踐,我們才能解決真正困難的問題。正如飛機擴展了我們移動的能力,計算機也擴展了我們處理和使用知識的能力。知識生產是一種集體活動,而不是個人活動。當計算機將我們合作解決問題(collaborate to solve problems)的能力擴展到超出任何單一人類思維的範圍時,它將從根本上有效地擴展我們的能力。
我發現,對於許多人來說,這種“增強”(augmenting)能力的想法需要澄清。對比“增強”(augmentation)和“自動化”(automation)是很有用的。自動化是大多數人想到使用計算機時的想法。自動化是指當我們使用計算機計算和打印電話帳單或記錄銀行費用時發生的事情。在我看來,這不是我們使用計算機解決難題的方式。我們有機會利用計算機獨特的能力,為我們提供新的、更有效的方法來使用我們的大腦和感官——這樣計算機就真正成為擴展我們能力的一種方式。
鏟子是工具,推土機也是工具。兩者都不能獨立工作,“自動化”(automating)地完成挖掘任務。但是這兩種工具都增強了我們的挖掘能力。不出所料,提供最大的增強作用的那個工具,需要最多的訓練和經驗才能真正有效地使用它。
為了從我們對計算的投資中獲得更大的回報,專注於增強群體解決問題的能力是正確的出發點。
麻煩的證據(Evidence of Trouble)
因為我們習慣於從計算的巨大進步和變化的角度來思考,當涉及到這些更廣泛的、以社會和群體為中心的計算維度時,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做重要協作工作的困難
舉個例子,我的組織Bootstrap Alliance ,與許多其他組織緊密合作,幫助他們發展更好的方法來提高學習和使用知識的能力——簡而言之,我們與各組織合作來幫助它們提高(improve)提升的能力(ability to improve) 。
我們合作的一個組織是全球災害信息網絡(Global Disaster Information Network) ——或稱“ GDIN ”——它是一個由地區和地方救災組織組成的聯盟。應對災難的組織是必須學會快速適應和使用新信息的組織的極好例子。
計算機,尤其是互聯網,顯然在協調這種災難響應和提高在災難響應工作的整個生命週期中,提升能力的努力中,起著關鍵作用。但令人驚訝的是,在GDIN努力提高其提升救災能力的過程中,利用我們今天所擁有的系統的所有出色能力是多麼困難。事實證明,跨系統共享信息非常困難——其中“共享”(sharing)意味著在需要時找到正確信息的能力,以及跨系統使用信息的能力。
更難的是使用計算機網絡監控(monitor)和反映(reflect)狀況的能力。任何經常使用電子郵件的人都可以很容易地想像,在災難發生時,不同的人和組織之間混亂的消息流(flow of messages),遠遠不能建立有效協調響應所需的信息框架(information framework)。毫無疑問,GDIN及其成員的救災組織認為計算機非常有用——但更令人震驚的是,如今的個人生產力(personal productivity)和出版系統(publishing systems)所提供的能力與這些組織的需求不匹配,因為他們努力靈活、快速地協調有效反應。
問題的結構性根源
也許關於市場和創新之間的系統性基本衝突的最好研究是,克萊頓·克里斯坦森(Clayton Christensen)的經典而又非常有價值的書—— 《創新者的窘境》(The Innovator's Dilemma,1997) 。克里斯坦森(Christensen)的論點是,當公司很好地與客戶保持密切聯繫時,一般來說,就是“傾聽市場”(listening to the market)時, “持續的”(continuous)創新會出現。這是一種創新,可以生產出比市場上現有產品更好的版本。如果我們都騎三輪車,持續的創新(continuous innovation)將會帶來更高效、更舒適、或許更實惠的三輪車。
但這永遠也不會生產出一輛自行車。要做到這一點,你需要一種不同的創新——這種創新通常在一開始會產生對現有市場沒有意義的產品,因此無法估值。克里斯坦森(Christensen)稱之為“不連續”(discontinuous)創新。
不連續創新比連續創新風險大得多——因為它更不可預測。這威脅到了市場領導者的地位,因為作為領導者,他們需要“傾聽”現有市場和現有客戶的意見,不斷改進舊技術,而不是利用新的創新。從長遠來看,正是這種創造巨大變化的力量,使得不連續創新如此有價值。這是我們如何走出現有的範式(existing paradigm),創造出真正新的東西。
在過去50年的計算歷史中,真正引人注目的一個不連續創新的例子——市場的“情報”(intelligence)接近於零——是早期的萬維網軟件(World Wide Web software)——特別是Mosaic網絡瀏覽器。在網絡剛出現時,有許多公司銷售功能強大的電子頁面查看器(electronic page viewers)——這些查看器可以在電子書中跳轉,跟隨不同類型的超鏈接,顯示矢量圖形,還能做許多早期網絡瀏覽器無法做到的事情。早期電子出版業務(electronic publishing business)中的公司,實際上能夠以高達50美元的價格出售這些”電子閱讀器”(electronic readers),這意味著,當向擁有大量用戶的大公司出售電子文檔查看器(electronic document viewers)時,這是一筆大生意。
然後,出現了Web和Mosaic——一個功能遠不如這些專有產品的免費網絡瀏覽器。但它是免費的!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做其他查看器(viewers)做不到的事情——它提供了訪問網絡上的任何地方信息的途徑。結果,接下來的幾年,一切都變了。事實上,我們確實更接近計算機協助合作工作(assisting with collaborative work)的目標。
稍後,我將解釋我們如何克服這種系統性偏差(systematic bias) ,打開大門,從持續的、富有成效的不連續創新中獲得巨大回報。但是,在談到解決方案之前,我需要告訴你係統性偏差的另一個方面,它正在阻礙我們在尋找新的計算機使用方法方面取得重要進展。
“易用性”(Ease of Use)誘人的、破壞性的吸引力
第二種強大的、系統性的偏差,認為“易用性”(ease of use)在某種程度上等同於更好的產品,使計算技術的發展偏離了解決嚴肅的協作問題(issues of collaboration) ,例如,這種事情將真正對救災組織產生影響。
回到我的三輪車/自行車類比,很明顯,對於一個不熟練的用戶來說,三輪車更容易使用。但是,正如我們所知,投資學習騎自行車的回報是巨大的。
當我們評估計算系統時,我們似乎忽略了“易用性”(ease of use)和“性能”(performance)之間最基本的區別。例如,就在幾週前,也就是3月初,我被邀請參加一系列討論,討論在IBM的阿爾馬登實驗室(Almaden Labs)舉行,探討與知識管理和檢索相關的新研究和技術。大多數演講者都希望打造一輛更好的三輪車——跟隨市場進入下一階段的持續創新——而不是跳出框框去考慮一些真正新的東西。
但還有另一種偏差(bias),即使是在更具創新性的工作中——這種偏差與決定擱置對用戶來說“太難”學習的技術和用戶交互有關。例如,我特別失望地了解到,一個在網上提供知識檢索的網站得出結論,不應該提供一些潛在的更強大的搜索工具,因為用戶測試發現它們不容易使用。
為什麼我們認為,在計算領域,除了初學者之外,易用性——特別是對那些沒有受過什麼培訓的人來說——對任何人都是可取的?令人驚訝的是,在與嚴肅的計算機/人為因素(human factors)專家的嚴肅討論中,這些專家可能正試圖解決知識使用和協作(knowledge use and collaboration)的困難問題,易用性一直是設計的一個關鍵考慮因素。
難道沒有人渴望在知識工作中成為嚴肅的業餘愛好者或專業人士?
恢復平衡(Restoring Balance)
我需要提醒大家,我在這次演講開始時說過:我們在計算方面取得了巨大的進步。這是一個了不起的五十年。
但我想提醒大家注意兩個非常重要的事實:
- 我們仍然無法解決極其重要的問題——特別是如果這些問題需要高效的能力,在人群中收集和分享知識。
- 這種無能為力(inability)不是偶然的,而是源於我們解決計算創新的“設計”(designed into)方法中的價值觀和方法。
我們需要找到解決更難的問題的方法,並刺激更多不連續的創新。
從“看不見的手”(Invisible Hand)到戰略
好消息是,有可能建立一個支持不連續創新的基礎設施。根本不需要依靠神秘的、看不見的手和隱藏在市場中的神諭(oracular pronouncements)。另一種選擇是有意識地投資改善基礎設施(improvement infrastructure),以支持新的、不連續的創新。
這是單個組織能夠做到的——也是地方政府、國家和地區國家聯盟能夠做到的。所需要的是了解如何構建這種有意識的投資。
改善基礎設施的ABCs
發展有效提升基礎設施的關鍵是要認識到,在任何組織內,與組織的主要活動有關部分(我稱之為“A”活動[A Activity]) ,和組織中與提高執行A級功能的能力有關的部分之間,存在著注意力的分工。我把這些提升工作稱為“B”活動(B Activity) 。兩種不同級別的活動如圖1所示。
在“B”活動中的投資,連同積極的內部回報率,都可以通過“A”活動中生產力的提高來收回。如果在R&D、信息技術基礎設施和“B”活動的其他方面的投資是有效的,那麼在“B”活動中投資一美元的回報率,將高於在“A”活動中投資一美元的回報率。
顯然,基於“B”類活動,公司在多大程度上可以追求投資和增長戰略是有限制的——在某個時候,新投資的邊際回報開始下降。這就引出了一個問題:我們如何才能使“B”活動的投資回報最大化,使其帶來的提升最大化?
換句話說,我們是在問如何提高自己的提升能力。這個問題表明,我們真的需要考慮另一個層次的活動——我稱之為“C”活動——它特別關注加快提升速度的問題。圖2顯示了我的意思。
顯然,對“C”類活動的投資具有潛在的高槓桿作用。在這裡,正確的投資會使B級生產力(即提高能力)的回報方面成倍增加,這又將在組織的主要活動的生產力回報方面成倍增加。這是一種獲得創新投資複合回報的方式。
“C”類活動投資的高槓桿,使得這種創新投資特別適合於政府、圖書館等公共服務機構,以及整個行業中不同公司和機構的廣泛聯合體。這樣做的原因不僅是一個小小的投資就能產生巨大的影響——儘管這當然是一個重要的考慮因素——而且因為在“C”活動中的投資通常是競爭前的(pre-competitive)投資。這種投資甚至可以在一個行業的競爭對手之間分享,因為從本質上講,這是一種創造更好競爭環境的投資。也許在美國,最近這種投資的典型例子是國防部對最終成為互聯網的東西進行的相對較小的投資。
另一個例子,從私營部門來看,企業在參與品質運動(quality movement)的過程中,為提高產品和工藝質量所作的投資。這項投資特別重要的是,當涉及到ISO 9000合規性和其他質量項目(quality programs)和措施(measures)時,各公司——甚至相互競爭的公司——都加入了行業聯盟,共同製定基準和標準。它們甚至分享了關於質量項目的知識。在C級的這種合作活動(collaborative activity),為B級和A級的個別公司帶來了巨大的收益。當你在C級工作時,合作(collaboration)可以產生比競爭(competition)大得多的回報。
明智地投資於提升
讓我們牢記我們更大的目標:我們希望糾正當前的偏差(bias),這種偏差源於對市場力量的過度依賴以及對易用性的痴迷,這阻礙了開發更好的計算工具。我們想這樣做,這樣我們可以使用計算機來增強整個群體的能力,因為可以共享知識,共同解決真正困難的問題。我提出的建議是,通過進行相對較小但高槓桿的投資來糾正這種偏差,以努力提高我們提升的能力——在我所說的C類活動中。
這項建議之所以具有吸引力,不僅是因為定量的(quantitative)原因——因為它可以用相對較少的投資產生很大的變化——也是因為質量上的原因:這種投資最能支持顛覆性創新(disruptive innovation)——這種創新是擁抱一個以知識為中心的新社會所必需的。從以製造業為基礎的經濟體係向以知識為基礎的體系轉變的加速,需要反映在我們相互合作方式的加速變化上。這是一種我們可以通過專注於“C”類活動,專注於提高我們提升的能力,來接受的變革。
考慮到這些,我們需要做什麼?
這些問題的答案有兩個不同但互補的維度。第一個維度與流程(process)有關:你如何以一種符合“C”類活動的方式來操作和設定期望?第二個維度與實際的工具和技術有關。
流程方面的考慮(Process Considerations)
投資“C”類活動不同於投資新材料的研究或ERP系統,以更好地控制庫存(inventory)和會計(accounting)。這些類型的投資有非常具體的目標,並且往往沿著一條直線從規格(specification)到最終交付(final delivery)。當然,我們知道通常會有驚喜和計劃外的情況——但這不是最初的預期。 B級投資應該是可預測的。例如,沒有人會想到安裝兩個ERP系統——比如說,SAP和Peoplesoft——來發現哪個更好。在B級投資中,你會在前期做出設計決策(design decisions),然後實施設計。
C級投資不是這樣的。在這裡,你通常會同時執行多條路徑。在C級,我們試圖理解提升(improvement)是如何真正發生的,從而提高我們的提升能力。這意味著讓不同的小組探索通往同一目標的不同路徑。當他們探索時,他們不斷地交換他們所學的信息。我們的目標是,通過在不同小組進行的過程中,交換重要信息,來最大限度地提高整體流程(maximize overall progress)。這意味著,在實踐中,努力追求目標的人們之間的對話,通常與研究的最終結果一樣重要。通常,團隊在探索過程中學習的東西,最終會帶來突破性的結果。
C級創新和更注重具體結果的創新之間的另一個區別是,在C級創新,背景(context)非常重要。我們不是試圖解決一個具體的問題,而是深入了解各種各樣的活動和提升(improvement)的機會。這意味著既要關注外部信息,也要關注當前具體工作的具體情況。事實上,在我自己的工作中,我經常發現,當我在追求一個問題時似乎走進了死胡同,關鍵通常是提升一個抽象層次(a level of abstraction),去看更一般的情況(general case)。
請注意,這與典型的解決重點問題、B級問題的方法是截然相反的,在這種方法中,你通常會不斷縮小問題的範圍,使問題更容易處理。在我們的提高提升(improving improvement)工作中,突破來自於另一個方向——從解決一個更大的問題開始。
因此,在C級工作的團隊是並行工作的,相互共享信息,並將他們的發現與外部因素和更大的問題聯繫起來。更簡單地說, C級工作需要投資整合(investment integration),齊心協力把各個環節聯繫起來。
順便說一句,這就是我在SRI領導的團隊開髮用超鏈接(hyperlinks)連接信息(connect information)的方法的原因,早在二十多年前,它就已經在網絡上出現了,超鏈接確實是我們跟踪自己所做事情的關鍵部分。
回想起我們在SRI的研究,我想到了C級開發工作的另一個關鍵特徵:你必須應用你的發現(You have to apply what you discover)。這是你伸出手抓住一點未來,並把它帶回現在的方式:你抓住它並使用它。
因此,在C級,這個方法的重點是:
- 並行開發(Concurrent development)
- 通過持續對話和與外部信息的持續交叉檢查(cross checking),整合(Integration)不同的並行活動(concurrent activities)
- 應用所獲得的知識(Application of the knowledge that is gained),這不僅作為測試知識的方式,也是一種了解知識本質和支持提升能力的方式。
作為一種助記手段,可以將C級過程的關鍵特徵集中起來,你可以將“並行開發”(Concurrent Development)、“整合”(Integration)和“知識應用”(Application of the knowledge)放在一起,稱為“CODIAK”。對我來說,這個發明的詞已經成為我對C級發現活動最重要特徵的速記。圖3說明了CODIAK過程建立在持續的、動態的信息整合基礎上的方式,這樣提升團隊(improvement team)的成員就可以相互學習並向前發展。
工具和技術投資
政府和機構如何對不同類型的創新進行高槓桿投資——這種創新將在計算領域帶來新的機遇和能力?部分需要的是創新流程的新方法——這就是CODIAK的意義所在。但是追求CODIAK本身需要一些技術支撐(technical infrastructure)來支持對話、外部信息和新知識的並行開發(concurrent development)和持續整合(continual integration)。如果你覺得這聽起來有些像是遞歸的(recursive),就像蛇通過吞下自己的尾巴來更新自己一樣,請放心,這種遞歸(recursion)不是偶然的。就像我剛才說的, CODIAK的一個關鍵原則就是對所學知識的應用和使用。這個遞歸的(recursive)、反射式的(reflective)應用從一開始就是正確的。
那麼,我們需要從哪些方面入手呢?
我們需要的最重要的東西之一是一個地方,來保存和分享我們收集的信息——對話、外部信息、我們學到的東西。我稱之為“動態知識庫”(Dynamic Knowledge Repository),或DKR。它不僅僅是一個數據庫,也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互聯網網站集合。它不一定都在一個地方——它當然可以分佈在不同的人和組織中,這些人和組織正在合作提高提升(improving improvement)——但它確實需要對每個人都是可訪問的——用於閱讀、寫作和建立新的聯繫。
DKR(“動態知識庫”)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你可以用適度的手段開始在C級進行投資,當它上升到B級和A級時,就會得到回報。這正是我所說的“自助法”(bootstrapping)的意思。這是一個非常美國化的術語——這個形像是指一個人能夠用自己的鞋帶把自己拉起來,完成一項奇妙的、不可能完成的把戲——但這個想法是我們每次“啟動”(boot up)計算機時都會付諸實踐的。永久只讀存儲器(permanent read only memory)中的一小段代碼知道如何去磁盤獲取更多的指令,進而知道如何做更多的事情,例如獲取更多的指令。最終,這個使用連續步驟(successive steps)導致更大步驟的過程,建立在彼此之上,使整個機器啟動並運行。你從小處著手,不斷利用你在每個階段所知道的知識,來解決一個越來越大的問題。
這正是在C級投資建立DKR(“動態知識庫”)所能帶來的結果。你在那裡學到的東西可以用來提高C級的工作,進而提高B級的能力,然後轉化為組織的主要A級的新能力。
另一個關鍵的早期投資是開發工具,為所有用戶階層提供獲取DKR(“動態知識庫”)中的知識的機會,從初學者到期待高性能(expecting high performance)的專業知識工作者。這種“超範圍”(hyperscope) ——這是我的術語——允許每個人根據自己的能力貢獻和使用DKR(“動態知識庫”)中的信息。它避免了讓每個人,甚至是專家,都使用同樣的、對初學者有幫助的過度用力的“網球拍”(tennis racquets)的問題。
與“超範圍”(hyperscope)相關的是,提供DKR(“動態知識庫”)知識不同視角(views)的能力——我指的是“視角”(views)——強調的是“視覺”(visual)意義。離開紙上的文字,我們需要能夠直觀地(visually)分析一個論點——或者一次會議的結果。我們需要超越把計算機理解為某種奇特的印刷機,並開始用它來分析和處理我們作品的象徵性內容(the symbolic content of our work),擴展我們自己的能力。我們已經在專門的案例中做到了這一點——最近最引人注目的例子之一是,在分析構成人類基因組的序列時使用高性能計算。現在,我們需要將其擴展到更普遍的一類問題,即人們在一起工作時遇到的問題,試圖相互理解,並合作做出決策。
工具和技術開發的另一個重點關注領域,集中在人類與計算機的交互方式上。眾所周知,正是在嘗試拓寬人類與計算機之間的連接帶寬(the bandwidth of the connection)的過程中,結合視覺(visual)和動作技能(motor skill)兩個維度,我開發出了我最著名的發明——計算機"鼠標"(mouse)。
這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覺得我們只是觸及了表面。圖4為你提供了一個關於這個非常肥沃的領域和突破性創新機會的概述。
能力基礎設施(The Capability Infrastructure) ——這是這幅圖中間的東西,也是我們在創新的C級工作時所說的提高(improving)——結合了來自工具系統(tool system)和人類系統(human system)的輸入。工具系統——這是計算機的貢獻,提供了對不同媒體(media)的訪問,給我們提供了不同的信息描繪(portray information)方式,等等。人類系統帶來了豐富的範例(paradigms)、習慣中捕捉到的信息(information captured in customs)等等。這個集合中更靜態的部分,可以通過構建本體(construction of ontologies)和其他工件(artifacts),直接添加到能力基礎設施(Capability Infrastructure)中。
人類系統(human system)作為這個框架中最擅長學習的部分,也帶來了發展新技能、從培訓中獲益以及吸收和創造新知識的機會。這些動態元素(dynamic elements)是“魔塵”(magic dust),使整個系統具有創新能力和解決複雜問題的能力。這些使得“增強系統”(augmentation system)不同於單純的自動化系統(automation system)。
這些有價值的、動態的、人類輸入,當然必須通過人類的運動(motor)和感知(perceptual)能力進入系統。正是這些人類能力(human capabilities)和基礎設施(infrastructure)的其他部分之間的界限——在這個圖中用粗重的紅虛線表示,並標記為“H-AS Interface” ——在非常真實的意義上,定義了這個增強系統(augmentation system)的能力範圍。如果這個接口(interface)是低帶寬(low bandwidth)的,只能傳遞一小部分人類知道的和能做的——以及機器能描述的——那麼整個系統趨向於更“自動化”(automation)而不是“增強”(augmentation),因為計算機和人類被這種低保真度(low-fidelity)、有限的接口(limited interface)隔離開來。
另一方面,如果這個接口(interface)可以高速運行,並捕捉細微差別(nuance)——甚至可能擴展到面部表情(facial expression)、心率(heart rate)或精細動作反應(fine motor responses)的變化,那麼我們就大大增加了將人類能力直接整合到整個系統中的潛力——這意味著我們可以反饋(feed back)、放大(amplify)和使用它們。
當你開始以這種方式設想人類系統接口(human-system interface)時,“易用性”(ease of use)的整個概念——我們現在如此著迷的這個問題——看起來,它應該僅僅是一個單一的概念,而且,從宏觀的角度來看,在一個更加豐富的結構中,並不是非常重要的維度。建立更強大的能力基礎設施(capability infrastructure)的關鍵,在於擴大溝通渠道和模式(channels and modes of communication),而不是簡化它們。
這是非常強大,令人興奮的東西。如果我們開始按照這個(THIS)概念來行動,我們作為人類,與我們創造的這些神奇的機器之間的關係,我們真的開始為成長和解決問題打開新的機會。
這裡的要點是,對CODIAK流程的承諾導致了非常具體的技術開發投資(investments in technology development)方向——你們的公司、機構、機構和政府可以進行的投資。進行這些投資的原因是為了打開新的創新之門,使你有能力解決更難、但可能更豐富的問題。
你的參與很重要
我想再次告訴你們為什麼這如此重要,希望得到你們的承諾,幫助我們走出我們似乎一直堅持走的危險、令人失望和狹窄的道路。
人類最具有人性的特徵——最明顯區別於地球上其他生命形式的特徵——不是我們的對生拇指(opposable thumb),甚至不是我們對工具的使用。是我們創造和使用符號(create and use symbols)的能力。我們觀察世界的能力,把我們看到的東西變成抽象(abstractions),然後對這些抽象進行操作,而不是對物理世界本身進行操作,這是一個完全令人震驚的、美麗的事情。我們通過音樂、藝術、建築和語言,以美妙、美麗的方式展示了這種處理符號的能力,但符號製作(symbol making)和符號使用(symbol using)的基本行為本身就是美的。
舉一個簡單但非常有力的例子,我們發明了“負的”(negative)——我們處理不存在的事物(something is NOT)的能力,就像我們處理存在的事物(what it IS)一樣簡單。在人類心靈之外,自然界中沒有“不存在”(NOT),沒有“負的”(negative)。但是我們發明了它,我們每天都在使用它,並用它來劃分世界。這是一個驚人的創造,也是一個典型的人類的創造。
五十多年前,當我第一次遇到數字計算機(digital computer)時,它讓我感到驚訝,甚至謙卑,因為在計算機中,我看到我們有一個工具,它不僅僅是移動地球或彎曲鋼鐵,而是我們有一個工具,它可以操縱符號,更重要的是,以新的方式描繪符號,這樣我們可以與它們互動和學習。我們有一個工具,可以從根本上擴展我們在這個領域的能力,使我們更人性化、更強大。
美國本土有一個關於土狼(coyote)的神話——美洲大草原上的一種土狗,土狼(coyote)從天上降下火來為人類所用,招致眾神的憤怒,使人類比眾神想像的更強大。我的感覺是,計算機科學給我們帶來了更強大的力量,放大(amplify)和擴展(extend)我們操縱符號(manipulate symbols)能力。
在我看來,既有的權力和財富來源似乎在某種程度上清楚,計算機帶來的新力量(new power),對現有的所有權和財富結構(structure of ownership and wealth)是危險的,因為它像火一樣,具有改變和創造新事物的力量。
我作為美國國家技術獎(National Medal of Technology)的獲得者,我致力於在自己的國家內部提出這些問題和疑問。
我們需要成為更好的人(better at being humans)。學會以新的方式、跨群體、跨文化地使用符號和知識,是一個強大、有價值、非常人性化的目標。這也是一個可以實現的目標,只要我們開始敞開心扉,充分、完整地使用計算機,以增強我們最人性的能力。
Bootstrap Alliance
我代表我自己的小組織Bootstrap Alliance,來參加這個會議。我們不賣產品——或其他任何東西。但我們確實為你們提供了一個機會,讓你們積極參與到其他人和其他機構中去,這些人和機構有興趣理解,如何使用這種從天而下的“新火焰”。
更具體地說,Bootstrap Alliance是一個由其他提升社區組成的提升社區(improvement community)——我們專注於提高提升能力,並幫助其他有相同興趣的群體做得更好。我們的存在是為了幫助C級組織更好地做好C級組織的工作。毫不奇怪,我們的方法是基於在這些不同的開創性社區(pioneering communities)中並行開發(concurrent development)、整合(integration)和應用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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