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实习

皮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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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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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缘灭。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学校规定实习最少12个星期,但我们在小岛上过得太惬意了,于是决定要延长我们的实习时间多一个月,老板知道后也说行。

这个多出来的一个月靠近雨季了,很多天都在下雨,天气冷得让人不想离开窝和沙发,平时很高冷的猫子也跑来沙发上和我们一起窝着睡。

睡得像小孩。

离开前的最后一个星期,我们想假借欢送会的名义,弄个庆生活动,有两位实习生是11月的寿星。

朋友筹划一切,包括找蛋糕的食谱和写下所需食材,然后托人去买。

我们在庆生的前一晚跑到邻居家借用厨房,做了提拉米苏和布朗尼饼干。

我们好害怕会穿帮,那样的话就没有惊喜了,不好玩。我们假借上厕所的名义,在晚餐后迅速偷偷摸摸地抽身到隔壁家厨房。

朋友说,真不知道坏人是怎么干这么多坏事的,我们做这种事情都非常战战兢兢。

坏人的胆子都很大吧,哈哈。


庆生的那晚是我们留在岛上的最后一晚。

庆生完毕后,我们都回房间收拾行李。

很疲倦了。

庆生前的那个下午,我们手贱去看一部恐怖片,叫the medium,妈妈呀,太吓人了,我和室友在岛上的最后一晚是开着灯睡觉的。一闭上眼就想起某个恐怖画面。我的肚子饿得很快。


隔天离开的时候,大家都哭得稀里哗啦。

我没想到我会哭,在这之前我不觉得离别很悲伤,有什么好悲伤的,生活还是得要继续下去,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岛上实习。

哭是因为舍不得朋友们,一起吃喝拉撒,闻彼此的屁味。

我们有6个人,只有我一位华人,其他的都是马来人。我学习了很多关于伊斯兰教和马来生活的知识。

比如说现在我能够用手吃饭了。

还有奇奇怪怪的小知识,比如说穆斯林不能修眉毛,因为宗教不让他们改变他们的面容。对于这件事情我是蛮诧异的。但也有解决方法,用粉底液遮盖多出来的眉毛也行。

我很喜欢看马来人之间kirim salam,意思是问安。

就好像朋友跟奶奶通话结束后,会告诉我们,她奶奶向我们kirim salam,我们会不约而同地说hello nenek,虽然奶奶不在场。 Nenek在马来语是奶奶的意思。非笔墨能形容,有一种和谐的气氛。

其实华人之间也有问安的习惯,不过我家没有,所以第一次接触到了觉得很新奇。


刚刚有说到我们闻着彼此的屁味,一点也不夸张。

要是和比较不熟的人相处,我们会去比较远的地方放屁,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太懒了,要放屁前会说,我想放屁,放了屁还会报告这个屁臭不臭,要是臭的话就不要用鼻子呼吸。

我们六个人,有三个胸部很大,有三个胸部很小,很巧地没有人的胸部是中等size的。我是小胸队的,我没有觉得胸小有什么不妥,胸就是胸。我每次听大胸队吐槽胸部大的不好,她们说一点好处都没有,觉得背后好酸,内衣带会勒进肩膀的肉里面。听得我好同情。

跟我之前租屋子的的housemates比起来的话,跟intern的马来女生还混得比较熟,我觉得这一点蛮神奇的。

我还帮其中两位女生剪短发。我不是理发师,所以缘分应该要很足够才会帮人剪头发吧,就像目前我只帮过我哥哥和爸爸剪过而已。她们有包头巾,所以比较喜欢短发,我帮她们剪了短发。


离开实习生活后,我觉得空荡荡的。那时候学姊家没有人,她留了钥匙给我。我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哭泣,生活突然间变得很安静。

在岛上生活三个月后,我在陆地上的人群中显得有点慌乱,也有可能是我寄住在其他人家,所以我有点不知道我能够做什么。

出门买食物的时候,我也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三个月来,我的三餐都是有人陪伴的,突然之间只能独自用餐,觉得伤感和落寞。


虽说现在有手机,联络显得很方便,但是我们回不去之前的时光了,因为我们再也不会一起实习了,下次再光临岛上肯定是人事已非了。

离别是很伤感没错,但无法否认我的实习生活过得非常充实,我们玩和工作的时间一样多,可以一点压力都没有。我们上了电视、送了无数只小海龟回大海里面、在一个菲律宾影片制作比赛的到第二名、潜了四次水、浮潜和游泳了无数次,看了好多海底生物、捡垃圾来upcycle成展览物品、经营Instagram、等等。

能做着我喜欢的事情,我真的觉得很感恩。我之前做过的助教和补习老师的工作,我天天在倒数辞职的日子,跟这个实习的对比起来,相差老大了。

回来后大家都说我黑了和胖了。的确,很难避免被晒黑。胖也是真的,胖了五公斤,因为朋友的厨艺很好。

我乐意呀。


回到陆地上时候,我去找了大学老师,读master的事情也敲定了,明年三月开学。

听过不少人说过做保育很难赚钱,我很庆幸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至少我没有经济负担,这个足以支撑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很开心,实习结束后我并没有很迷茫,感恩一切。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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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馬來西亞90後 喜歡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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