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誰才是大多數?
和Q哥認識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每週都會去新城區的球館訓練。每天都要坐地鐵到xx地鐵站,再從地鐵站坐門口拉客的電瓶車去球館,拉一趟大概十幾二十塊吧。 Q哥就是那時拉客認識的我。記得他那時很健談,總能和坐在他電瓶車的後頭我聊上很多,我也饒有興致的聽和答。拉了幾次把好像(因為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認出了我,讓我坐他的車),Q哥覺得挺有緣分的,便加了微信。 Q哥說來了地鐵口就給他發消息,他拉我過去(這樣他也有生意)。後來每次去xx我都會叫Q哥來帶我一下,從那時起和他漸漸熟了起來,我也總是叫他阿哥。 Q哥那時候和我聊得最多的就是生活,他家有三個小孩,都還在讀書,生活壓力不小。他還說有空去他家坐坐,我說好,但那時一直沒時間,後來很快就出國了,也沒有機會去。
出國三年,Q哥總時不時的給我發消息,我有時也會給Q哥發個幾條問問好。他總是說:“小兄弟啊,最近過得還好吧”,“有空來xx找我玩啊”我也常回:“過的還不錯吧阿哥,你最近咋樣啊”“回來一定來找你”......很多朋友出國就不再聊了,但是和Q哥聯繫一直沒有斷(雖然也不常常聊),彼此間常覺有一種親切感,他很願意說,我也很願意聊。我覺得認識Q哥這麼個朋友挺難能可貴的,他或許也覺得能認識我這麼個小兄弟挺不容易的(後面再說)。
Q哥總是說讓我回去的時候叫他,哥倆聚聚,我自然答應,也當回事了(他上次找我是1月底,說咱們6月再見)。上個月初畢業回國,主動給Q哥發消息,說有空咱出去吃飯。 Q哥說他都禮拜一可以,叫我禮拜一去xx地鐵口找他,他來找我。想請他去市中心吃頓飯的,但是他一直說去xx地鐵口,我也就答應了(現在覺得自己叫他去市中心吃飯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他說請我吃頓餃子,對吃不大講究的我爽快答應了。月初就說了去找他,但因為回國後的一些事情拖了一兩週。本來想再拖一周下週再去找(因為坐地鐵去xx有點麻煩),但Q哥上週四給我來消息問我什麼時候來,我一想,那就馬上去找吧,哥倆都這麼久沒見了。
知道Q哥生活條件不好,今天出門前特地穿的破一點,不那麼花里胡哨的,拿了件破破爛爛的純色的藍短袖。上地鐵後給Q哥發了消息,他很快就回了我,說馬上出門了來接我。出地鐵口見到Q哥有種既認識又不認識的感覺,畢竟三年多不見了,但是我還是認出了他——黝黑的皮膚,圓圓的臉,人肥肥的,穿著件保安的製服,坐在那輛開了好幾年的電動車上。 Q哥說:“我的乖乖,好久不見了”“你還認得我啊?”我說是啊,好久不見,當然得認得你啊,哥。隨後熟練的就上了他電動車的後座,看著他的後腦勺,他煎著光溜溜的短寸的頭上又多了些白髮......
因為過去一直很少問Q哥關於他的事情,今天一開始問了他不少事兒。 Q哥73年生人,今年虛歲50,家在安徽,農村戶口,小學學歷,退伍兵,來H市二十多年了,現在在一個公司里當保安(Q哥在那乾了有十幾年了,他的微信名就叫“保安”),從周一上到週六,早上7點到晚上7點,一個月大概5000塊錢。家里三個小孩,大女兒今年剛畢業,沒考上研究生,去深圳上班去了,一個月大概也是5000塊左右,兩個兒子在老家讀書,一個初中,一個高二。 Q哥說嫂子原來也在這拉客,最近回安徽農村去了,因為田裡有麥子要收,家里人老了都乾不動農活了,得有人回去弄,不種地也沒辦法。我問阿哥農村一年能收多少錢,他說一畝地就賺幾百塊錢塊錢,總共就十來畝,一年一萬多塊錢,根本不夠花,還要交化肥錢、農藥錢什麼的。他說種地餓不死人,但就是沒錢,三個小孩要讀書,沒錢沒辦法,所以要進城打工,不然農村戶口只能只能種一輩子的地。
Q哥說要請我吃餃子,但是餃子店招牌好像沒了,一直找不到,去了一家破舊的嵊州小吃店,Q哥覺得菜不行,就出來了,說去吃米飯。我說都行,他便載著我去了家快餐店。 Q哥脫了保安制服,露出了件藍色的達達快遞的製服,說他經常來這送外賣,今天來吃飯,叫我愛吃什麼就拿。我們一共拿了三碗肉,一碗菜(梅菜扣肉、口水雞、烤鴨、四季豆),攏共47塊錢。我早知道Q哥生活不易,捨不得讓Q哥去付錢,就搶在他前面付掉了錢,他就推了一下,也沒有多推,因為他的確經濟條件不好。平時我幾乎不喝酒,在外三年滴酒未沾,見到Q哥頓生酒意,問他要不要來瓶啤酒,他說他血壓高,喝不太來,平時不怎麼喝(不知道是不是擔心錢),我說那沒事,我也不怎麼喝,但是他又說啤酒沒事,辣酒不太行,於是我就去付了杯啤酒錢(4塊錢)。 Q哥坐下來以後先給他老婆發了條微信,說之前拉客的小兄弟從美國讀完書畢業回來現在在一起吃飯,你還拉過他一次呢(和嫂子有過一面之緣,之前有一次Q哥有事情,就托嫂子來接我)。在跟家裡說完這事兒後,哥倆坐在飯桌前邊吃邊喝邊聊。
Q哥說他三個小孩子要養,一個小孩一個月大概要給1000,三個小孩3000,家住在地下室,一個月加水電900(原來1000塊,房東看他生活條件不好,便宜了一百),吃吃喝喝一天50,一個月要1500,一共就要5500左右,家裡還有七八十歲的父母要養,保安一個月5000根本不夠用。所以去跑外賣,跑外賣一單5塊,兼職乾一個月也就2、3千塊錢。 Q哥說他晚上7點下班以後跑到凌晨1點,一天就睡五個小時,第二天7點再去上班,週一休息還得跑外賣,不跑就吃不上飯。 Q哥說:我們得乾活啊,不干活就吃不上飯,要養家里人。他還說:你今天來,我外賣都沒跑了,就等你,等了一早上了都。我實在感動。我說全職跑外賣能賺個1萬多吧,比當保安強。 Q哥說跑外賣跑一天干不動,比不了小伙子那樣跑,而且自己及沒學歷又沒手藝,保安的工作辭了根本找不到工作,養老保險現在也在交,以後一個月能拿個2千多;自己農村戶口,找不到工作就要被送回農村,這樣的風險擔不起。
我問Q哥多久沒回老家了,他說有一兩年沒回去了,都在外面乾。說到三個孩子,Q哥好像充滿了些希望,他的指望應該都在他的子女身上了,大女兒在深圳工作,在做什麼出納的工作,剛幹幾個月,住的地方租金一個月7、8百(我有點不敢相信),說混好了後面租到外面把他接過去,到時候去深圳幹。他說女兒沒考上研究生在家哭了很久,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農村娃沒辦法,難考。現在去深圳機遇大,如果混好了就去,混不好也沒有辦法。他說大女兒第一個月工資發下來給了他幾百他沒要,他說錢留著讓她自己還學貸,還有30000塊錢,當時讀大學沒錢,貸了些(當時一愣:如此拮据的生活居然還有三萬的貸款)。問起他怎么生的這麼多,他說之前農村計劃生育,像他這樣的生三個根本沒辦法管,因為都是他在外地打工的時候生的,等帶回去以後老婆做個結紮就好了。 (但你能指責他什麼嗎?顯然不能。)
當然難免會說起些“家國大事”,他說你在美國怎麼樣,是不是有很多槍擊案(幾乎回國碰到所有人都會這麼問我),我說還行吧,看地方,也沒這麼糟糕。他說還是國內治安好,我說那的確。 (在美國時他也常關心我疫情、槍擊什麼的,讓我多小心,別亂走)他還問我家里人幹什麼,我說我媽是做文藝的,我爸是投機倒把的,他說你爸媽能幹啊,你媽還能讀研究生,你爸還能送你出國讀書;我比你爸大一歲,人家越混越好,我是越混越差。 Q哥說他爸42年的,60年代入的伍,是林彪的兵(應該是支左部隊吧)。 Q哥說不知道你學歷史的學不學林彪,他說:“那個時候林彪很牛逼的”“林彪是個冤案,其實林彪沒有篡權奪位。位子都給他了”“他在蘇聯的時候被人竄位”(其實林彪並不在蘇聯)。 Q哥說他老爸那時候在部隊,後來軍隊全被換掉了,他老爸下放到地方去放電影去,那個時候一個月還有個三四十好拿。後來電影院都倒閉了,就只能去農村種地。他後面問我對林彪的事怎麼看,我隨便說了些廬山會議,主席存廢,批陳整風什麼的,說毛自己疑心太重。他說毛手段毒辣,不毒辣當不了主席,還說跟朱元璋差不多,把元帥全部搞掉了(他好像還把朱德和彭德懷搞混了,說朱德死得很慘)。
飯間Q哥說了無數次“本來今天要請你吃餃子的,誰知道招牌沒了。”我說“沒事沒事”。 (就算去吃餃子我怎麼可能會讓他請呢?)桌上的菜被吃了個底兒掉,Q哥一連吃了滿滿三大碗飯,他說這兒米飯免費。走之前Q哥還去電動車座底下拿了個飯盒,打了滿滿一飯盒的飯,留到晚上吃。問阿哥平時吃什麼,他說中午公司裡包,晚上就煮點面吃吃。現在我知道讓他去市中心吃飯是多麼幼稚了。這頓飯對阿哥意味著什麼? 47塊錢的飯對於Q哥來說就已經是下館子了,就是盛宴了,就是他幹半天的錢。阿哥可能來H市二十多年沒進過市中心堂皇的商場裡吃過一頓飯,來來回回的地鐵錢他可能都不捨得花,我實在對自己的無知感到慚愧。
飯後Q哥說去他家坐坐,我便又上了他的車。車上問起了他當兵的事。他說他是90年去當的兵,那時候是4年兵,在武漢。說他是乾後勤的,xxx部隊。他說退伍下來什麼都沒有。要是能和領導關係好點,拍拍馬屁,給點錢,弄個七年的志願兵下來,退伍還能分配工作,轉士官什麼的都是一個道理。像他們這樣的農村兵根本沒有機會,一沒錢,二沒文化。 Q哥說他有兩個戰友就很會搞關係,但是最後名額就只有這麼幾個,也輪不到他們。他說部隊也一樣,沒關係沒錢也不行。他說在部隊還要站準隊,不站準隊不行,就好像你要站到薄熙來那裡就完了。但也說到些好東西,他說在部隊經常鍛煉,身體練的還不錯,繞單槓跑步什麼的自己很在行,現在身體還能吃得消這麼幹。
Q哥特地開到水果店給我買了個十幾塊的西瓜,他說自己好幾年沒吃這個了,平時哪會買這些,今天兄弟來了得買,這道理我還是懂的。我不太吃水果,但盛情難卻,他給我切了片西瓜,還硬塞給我倆蘋果。
進了小區那幢樓的門,不是往上走的,而是往下走的。當阿哥開門時,才真正體悟到何謂生活。房間大概只有2平米左右,一張小桌子,一張床,和一個緊挨著的衛生間。頂上一個發了黃的舊空調,地上一個老式電風扇(啊哥說他幾乎不開空調,電費貴,偶爾用用電扇)。地上是婆婆的紙板和紙箱,幾箱雞蛋以及一個滿是油漬的迷你電磁爐和鍋,桌上放著一個案板,一把菜刀,一些有些臟的調味料和剛買來的西瓜,牆邊放著幾袋麻袋,裡面是舊衣服和餐巾紙,衣架上掛了一排保安的工作服和送外賣的製服。我又進廁所小解,裡面放這些鍋碗瓢盆,以及一個爛掉的青菜,好在馬桶還算能用,雖然也有點破敗,當然,我倒不在乎這些。 (每日忙到1點鐘哪有時間管這些零七碎八呢?)Q哥說自己都去公司洗澡,那裡洗澡不要錢。 Q哥還特意從那破破爛爛的紙箱子裡拿出一罐王老吉讓我喝,他說這個公司發的,留著放家裡給別人喝。 Q哥又問我抽不抽煙,說他這有。他自己不抽煙,這些煙都是別人給他的,當他打開那個利群煙盒,裡面的煙都皺了,他還說:“看這個,還有中華哩。”他說自己不抽煙不喝酒,這些都是別人給的。 (實在是抽不起啊)
突然,Q哥從床上站起來,說要給家裡發語音。站到床上,靠著床頭頂上的小窗戶,把手機靠近窗戶,這才發出了語音消息,說“唉呀,信號不好發不出去。”然後,我們坐在床上聊天,又聊了好一會兒。 Q哥說以後要是能去深圳讓我常去找他(因為我告訴他研究生在香港讀),等你以後發達了,想著點窮兄弟,有什麼好工作記得點哥。 (他常和家里人說有個小兄弟在美國讀書)我能說的只有:“嗯,嗯。”自己離發達自然是差遠了。我清楚,阿哥認識我這麼個兄弟還保持聯繫這麼久肯定不是因為我的家庭條件,他拉客這麼多人,能聯繫這麼久的想必也就我一個,這樣的兄弟是不容易的。
Q哥還說了個故事,他拉客的時候有個一起的朋友,家裡小孩得了尿毒症,那位朋友割了一個腎給他的小孩,就這樣還得在地鐵口騎電瓶車拉客養家,比起他自己還算好了。我說是啊,萬一碰上個什麼病那就麻煩了。 Q哥說自己身體還不錯,之前在部隊有基礎,沒什麼病。他說自己一個農村戶口的小老百姓能做什麼呢?我問Q哥對未來有什麼打算?他說能有啥打算?每天干唄,大女兒現在工作了我負擔也小點。自己一個人還好,但是家裡還有老有小要養,自己不吃沒事,但是不能讓小孩子不吃啊,小孩子要錢怎麼辦呢?他說還是得跟你們一樣讀書,不讀書沒有出路,自己那時候在農村沒有條件。
出門時帶了點茶葉出來準備給Q哥,但是現在覺得茶葉頂個什麼用呢?在Q哥家時我曾想把錢包裡幾張紅的找個地方塞著,但是翻來翻去發現今天錢包忘記帶了。不過說實在的,就算我帶了,這幾百塊錢又能如何呢?
坐了大概一個多鐘頭,阿哥說送我去地鐵站,他後面還要跑單,一天不跑就養不了家里人了。也不知道帶我去那裡玩,沒啥好玩的,自己也太忙了。你在這破破爛爛的地方呆不住吧,我說沒有沒有,然後違心的說了句“和我在外頭住的差不多”(雖然外面也好不到哪去,但比這強多了)。阿哥在電瓶車上和我說,自己一個“窮兄弟”認識我這麼個“富兄弟”不容易啊(之前也說過),我說兄弟不論窮富;他說是啊,不論窮富。
走到地鐵口交了個拖著行李箱的年輕人給我和Q哥拍了個照,然後我把包裡茶葉給了Q哥。他說自己不喝茶要了沒啥用,我說你還是留著吧,有事沒事喝點。我和他擁抱了下。他一直送我到電梯口,緊緊的握住我的手,說著“常聯繫”“常來玩”,我說“肯定的,咱都聯繫了三年多了,還有機會的。”又在電梯口站了一會兒,我就坐扶梯下去了,他一直目送我走,我也回頭看著他跟他揮手,他說“咱們保持聯繫。”我說“一定!”
進了地鐵站,Q哥給我來消息,說祝我一路順風,他已經開始接單了,要是不干就養不了家里人了。回复他後,坐上往市中心開的地鐵。地鐵裡坐著衣著亮麗的年輕人們,他們亦看著手機呵呵的笑,亦依偎著伴侶表達感情,好似一片祥和;又想起那些國外留學的同學們,他們穿著幾千幾萬的衣服鞋子,開著幾十萬幾百萬的豪華跑車,說著歲月靜好、美好時代,為這個讓他們的父輩賺的盆滿缽滿的體制搖旗吶喊.......心中莫名的一股割裂感。
一些人說只要夠努力就不會過得這麼差(包括我的母親),他們還不夠努力。難道努力就夠了嗎?難道每天從早上7點幹到第二天凌晨1點還不夠努力嗎?如此苦行僧式的生活還不夠節儉嗎?難道農村戶口、小學學歷是因為自己不夠努力嗎?難道退伍分不到工作也是因為自己不夠努力嗎?人的命運因為自己的家庭出身而被提前決定這就是所謂的社會公正嗎?這難道不是經濟化了的血統論嗎?
最可笑的是一些人常說的“我身邊的人都很幸福啊”,“我身邊的人都很開心啊”,“你天天說這個國家不好,你受到壓迫了嗎”。難道身邊人就能代表這個社會的“大多數”嗎?到底誰才是“大多數”?是留學生中的同學?是新聞聯播裡的樣板?是光鮮亮麗的明星?還是短視頻裡看似幸福美滿的網絡紅人?我實在難以想像這個社會的割裂感。的確,這個國家是有著光鮮亮麗的基礎建設,但代價是多少人的血和淚呢?奪目的大廈和宏偉的設施就代表著國民權利受到保障了嗎?的確,城區裡不怎麼看到路邊的乞丐和流浪漢,但又有多少被遣返回鄉的所謂“盲流”呢?城里人又怎能想像半夜派出所來敲門查戶口的感覺呢?
我當然不是去否定改革的成果,也不是鼓吹所有人就應該禁慾和抑制消費。我只是對社會的割裂感感到驚訝,以及對一些人的漠視感到憎惡。留學生們常說,“我好想回國”,“回國能叫外賣,吃燒烤,方便便宜又好吃”,但這就是這個國家嗎?這個國家對於一個“人”而言就是所謂的“吃外賣和吃燒烤“嗎?有多少人能開開跑車蹦蹦迪?有多少人能成天矯揉造作高呼“我好幸福”?又有多少人需要為下一頓能不能吃上去擔憂?到底誰才是這個社會的“大多數”?到底誰代表著這個國家?這就是所謂的“小康社會”嗎?
後記:
人們常以社會階層去衡量一個人,說一個人是“底層的人”“中產階級”“有錢人”。母親常說,這是一個階層的社會,人就是和自己一個階層的人混,不一樣階層的你少和不三不四的人一起。我不喜歡用階層去區分一個人,更討厭用物質多少來給一個人貼上標籤,所以我不喜歡說xxx是底層的人,而更願意用我朋友xxx,但我不得不承認有這個現實。雖然多數人都渴求一個平等的社會,但所有的社會都存在著著階層的劃分。可是如此階層的流動性又是如何呢?它的差距又是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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