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活动提案:我的格仔饼回忆| 卖松饼的梦想

蔡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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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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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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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为了进入一点情境,写这篇社区活动文,今天午餐就吃了小木屋松饼。但是我没有要分享什么好吃的松饼店,如果你想收藏的是松饼美食名单,那就不用往下看了。

photo by Cathy Tsai
我在想说,有一天改行去卖松饼

国中时期,跟同班的H,除了住家相距不远,在教室里也一直有坐在左邻右舍的缘分。国二那年,全班几乎都知道,他即将在新的学年,移民去澳洲。

当年,在我就读的学校,同年级的每个班,像H这样中退,或中卒之后要举家移民的孩子,总能听到三两个。像我这种走不了的多数,注定要被升学主义砍到刀刀见骨的局外人们,总是将这样的同学,视为天选之人。在众人的眼里,他们不用在台湾,经过考试工厂生产线的筛选,一刀切的被区分为温拿或鲁蛇。

不过,几年后的一场同学会,虽然H没出席,从其他同窗的闲聊中得知,他举家迁回台湾了。没多久,我就接到H的电话,说想托我办点事,顺便叙叙旧。要是把时空往后推到最近的十多年,我不可能接受久未谋面的朋友邀约,只能说,大学时期的我,心脏还比较大颗,而且,H确实是要找我帮忙,他也没在做保险或直销。

约了一个下午,H先请我陪他去银行,帮他填写一张汇款单上面的「大写」金额,他说人在国外太久,「壹贰参肆伍」这种东西,早就生疏到不行。处理完钱的事情,我们转战去东区的一家简餐店,点了两份松饼。

刚进大学的时候,卖松饼出名的米朗琪,都还不知道在哪,小木屋松饼就更不用说了。不过,松饼的人气逐渐水涨船高,倒是有感的事实,连简餐店都要卖松饼,为了多吸引一点客人。

才刚开吃,H就吐出了想去卖松饼的念头。因为父母在澳洲的生意失败,移民梦碎,举家迁回台湾之后,他开始在补习班教英文为生,有时间再接几个家教,资历久了,时数越排越多,拥有的可支配收入虽然与日俱增,但工作的倦怠感也不时浮现。

我想买一台面包车,车上放几台松饼机,然后开着车到处卖松饼
你是说以前会开在巷子里,用广播叫卖面包的那种车喔!
对阿!就是把卖面包改成卖松饼,工作时间比较自由,又不用看人脸色。补习班都想要配合度高的老师,想要有自己的时间,越来越不容易。因为边教书边学外汇投资,最近有点钱,在想说干脆去卖松饼好了。等等我们去百货公司,逛逛松饼机吧!

在那个把拼命工作、加班,早下班被视为不礼貌,晚下班被视为对工作尽心负责,还常常被长辈而提面命,不要计较薪水,不要随意换工作,有一份薪水得要感恩的年代,H想去卖松饼的梦想,尽管难以见容于当时,也似乎并未评估过执行的现实面,不过,在我听来,不想帮人家工作可以去卖松饼,或是不想帮别人工作可以去搞XXX,这也太有才了吧!

我记得你刚回台湾的那时,有说过想去卖松饼
对阿!那时候跟你逛完松饼机,本来第二天就想去给他买个几台。

辞掉了补习班的工作,H后来还是没有去买面包车卖松饼,赋闲在家与朋友学着做投资,还曾一度进入中小企业工作,最终还是觉得在体制内没有自我,离职之后就当了自由投资人,直到现在。

我们早已记不起来,当年吃着松饼聊着天,早已经倒闭几百年的店家,叫什么名字,以及那顿松饼的滋味。对我们来说,松饼不是某天下午,品尝着小确幸的女子会,与打卡拍照的炫耀文(当时也还没有脸书),而是松饼被赋予的一个梦想,就是摆脱机械化的劳动,活得还能有点人样的期待。

每次,走到共同教室旁的小木屋,排队买松饼,我都会想这件无聊的往事。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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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凱西Cathy Tsai | 蔡凱西 台北人 / 不專業旅人 / 流浪中的學術人 / 研究旅行史與旅行文化的不良歷史學徒/《後綴》假掰文青誌編輯群 在出門旅行、閱讀,與作古的旅記文本中持續穿越 佛系粉專:https://www.facebook.com/travelhistorystory 合作邀約:misiaa2001@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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